梅如画也很快知道了关子羽过来的缘由，但她心里郁闷，老宋头说什么她都不过耳朵。
    一千斤看起来不少，但这边的实验室就要八个，一分就没了。
    “关子羽这次是发了，一下子就是三吨，不愧是唐玄生的大舅哥。我这都没敢分呢，就成穷人了！这都支撑不到下个月的。下月就一百公斤给谁用啊？”
    梅如画道：“你要是不要，现在我退回去。唐玄生在这儿你防贼似的，你这设备都这么金贵摸不得？人家京城直接说了，实验室欢迎唐玄生去做任何实验！听懂了吧？不比你差的实验室想怎么用都可以！我也懒得说了，下月开始，就是两百斤催化剂我都不好意思去拿。”
    几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听梅如画这么一说苦了脸。但还真说不出话来。
    按照这个状态，每个月都需要至少一千斤才好。但要去买的话，可不是小钱。结果你认为金贵的设备人家直接想用就用，这就尴尬了。
    老宋头道：“要不，这边也让他用用？”
    梅如画道：“晚了。你那个态度，人家离开就说了，真来做个试验，你站在旁边防着是吧？那么稀罕，人家一个飞机想怎么用怎么用。你说给你你怎么选？我就不明白了，几千万的催化剂免费给你好像欠你似的？人家是催化剂的发明人，至少比你们知道怎么试验吧？放心，你这我也不过来了。你就守着你的金贵吧。”
    看到梅如画气冲冲的离开，老宋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这边可没有那么多的研发资金购买催化剂。
    可这研究一开了头，忽然有感觉了催化剂没了。那种痛苦真不是人受的罪。
    “下个月开始，抽签。就两个实验室有机会。不然你们自己想办法。”
    老宋头也没想到真正算起来，缺口会这么大。当然，他也知道现在去找唐玄生也没用。
    关子羽本来酒量很大，但这次可不敢喝多，敬酒之后就是匆匆的不住往外面看。他可是带着军机过来的，也怕会被截胡什么的。
    等见到带来的军人把催化剂都运上飞机才松了口气。只好和唐玄生赔罪约好去京城回请一顿大餐。
    金陵圆晶厂现在已经正式生产了，看到仓库里面的催化剂足够支撑订单的用量唐玄生才放心。
    小别墅的特种装备已经出来一套了，但唐玄生不敢公开。
    这天看到仓库的催化剂都变成圆晶了，只留了点库存，看看时间梅如画该来拿催化剂了，让关子清把两百斤准备好，直接自己去机场飞香江了。
    和安迪约好了的拍卖会，反正有笔记本在，走到哪都能看见。
    那边积压了一些事情都是需要自己去拍板的，譬如台积电的代表直接住在香江了，要催化剂。拿钱买，但也没有。
    还有香江那边的库存不多了，需要唐玄生去制造一部分，顺便看看订单生产的怎么样，还有和宋家合作的事情。
    唐玄生前脚刚上飞机关了手机，梅如画就到圆晶厂了，不但是他，老宋头和一些领导也一起过来了。
    不为别的，就是想谈谈催化剂的事情。
    关子清笑道：“这个既然唐玄生答应的事情是一定会办到的。已经装好了，就放在办公楼一楼的前台，我直接打电话让他们交给梅如画，反正上次也是你交接的。”
    梅如画问：“唐玄生呢？”
    关子清道：“去香江了。那边也很忙，要他去批处理一大堆事情。”
    老宋头道：“那个，我们实验室其实唐玄生也可以去做试验的。”
    关子清笑道：“好意心领了。京城那边说既然这边不方便，那儿唐玄生随便用。而且，因为毕竟来回不方便，就也支持了和金陵这边相同的催化剂。一次性打包，可不是三吨后面还有。这边是近，梅如画车子也就十分钟的事，是吧，梅如画？”
    被关子清的话一堵，梅如画还真没法回答。
    “这个实验到了关键时候，就是能优惠一些也好吧？”
    关子清道：“这可是一视同仁的啊。现在给你优惠，那我弟弟也要优惠，别的军区也来找关系要。圆晶厂难道不接订单了？我倒是有两个建议，一是现在不少这边的份额你们可以去谈谈，毕竟能真正生产纳米级的很少，也就是卖原材料。二是今天暗网不是拍卖吗？有十吨的催化剂，可以喊价，毕竟几个单子晚上才结束呢。”
    梅如画哭笑不得：“暗网五个标的，也是疯了，刚开始价格就被加了一倍，现在都快底价两倍了。国内的那些份额，现在当地的军区直接就自己消化了，哪里还能买到。”
    关子清道：“那这我也帮不了你。算起来要免费给出三吨，这个口子是不会再开的。当时刚刚答应你们，就立刻恨不得所有军区都知道我也不说了。现在家里库存都不到一千斤，这个我也不会造，这点是自己实验室和订单收尾用的。总不能订单不完成违约吧？现在圆晶厂已经完成第一轮风投了，可不是哪一个人的。我可不想面对股东的问责。”
    老宋头道：“可七八个实验室等米下锅，能不能也全给我们，像京城那样？”
    关子清道：“虽然你们的实验室应该是高度保密的，但我想问一句，就是三吨全给你一个实验室用，你确定能拿出成果来？”
    老宋头这了半天也不敢明确答复。他没有这份底气，而且当着领导的面万一答应下来做不到，那就是失职了。
    关子清笑道：“你看，这不就很明显了。我这边也有实验室，恕我直言，当初也是，算是浪费了几吨的催化剂想分析出配比，但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也算家丑了。现在基本是放弃这个了。我刚刚问你也是这个意思。你就是一个实验室三吨全给你都研究不出成果，那，你七八个实验室现在怎么分？给你了，一分，说不定下个月就没了，反正是免费的，可用完了呢？这可不是等米下锅。我就问问你，你觉得单个实验室想出成果要多少催化剂？”
    见都看着自己，老宋头只好小声道：“就是需求最少的特种子丹试验，最少也要十吨以上。”
    关子清道：“那你觉得可能吗？拿出十吨还只是一个需求最少的实验室？还未必成功？那全部呢，不是要一百吨都不止？别说是免费了，就是市场价也不可能，那样圆晶厂干脆停产好了。”
    旁边一个老者皱眉：“怎么要这么多？老宋头你是不是算错了？一百吨这不是荒唐吗？”
    在他们过来时的心里，也就估计着有个最多三五吨的想想办法未必不行。但一百吨，还真是冲击大脑！
    关子清道：“所以呢，唐玄生去香江之前就和我说了这些。说你不能见海外军方研究这个就恨不得也跟上，这是会破产的。那么多投入，就算成功了能生产几套？给谁用？有些事真的是要量力而行的，投入产出严重不成比例，他本意是让你们能够开拓视野，在单个实验室找到方向，或者和京城，别的军区合作。唐玄生本来说用到实验室其实是想帮你们，可你们不领情。京城那边他和关子羽也是这么说的。我是帮不上什么了。”
    “老宋头你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汇报不请示？一千斤就这么直接自己做主给分了？我还真以为最多需要个几吨就足够了。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这是平均分的东西吗？一口吃不成胖子，你能有一个实验室就不错了，现在好！还两百斤抽签决定？我开革你的心都有。”
    老宋头低头不语，本来他也没想这么多。总觉得反正圆晶厂能生产催化剂，没有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但一个月下来，其实那点催化剂二十天就没了。实验室送上来的报告让他傻眼了。
    今天是没办法才把首长也请了过来，以为靠着情面能拿到催化剂。但被关子清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都是我的错，我请求处分！”
    梅如画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关子清道：“你们把研究出的东西和京城军区，别的军区分享，然后提醒不要做这样的无用功。不然都是内耗。当然，听不听是你们的事情。反正国内那些份额都是免费的。呵呵，不过明年的份额我就会砍掉至少四分之一的，而且按市场价追加保证金。后年继续砍，没有那么多免费午餐的，不然吃习惯了就会总想着不劳而获。就按照暗网最后每年十二月的平均价来。”
    梅如画有些黯然，可是这催化剂越来越贵像房价似的她还真的是毫无办法。
    看着不起眼的试验竟然要十吨催化剂还未必成功，还有别的材料呢，人工呢？时间呢？简直就是在烧钱。
    而且是烧不起的那一种，让你有着挫败感的那种。
    那些暗网喊价的难道不知道这些？无数资金投入进去，不保证成功。
    想想一颗玻璃钢子丹都要十吨催化剂，梅如画简直是不知和关子清说什么好。
    人家的话已经挑明了，一百吨，全部试验简直让人都不敢去想。
    看到梅如画离开，关子清也有些不好受。但她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也许唐玄生是用这个手段去抬高海外的研发成本。但看到一行人落寞的离开总是心有戚戚焉。
    一种商品的价格一旦飞涨是很难跌下来的，譬如房价。
    当所有国家都想把催化剂用在军事上面，价格必然是你不喊价都不行。因为落在别人手里，或许下一次就会有决定胜负的秘密武器。
    因为除了华夏以外，许多国家都在以战养战。所谓的联合国部队，违和部队，雇佣军，名字不同，但实质上都是国家之间的练兵。
    新武器，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得到最有用的参数，才能改善完善。反正战火不是在本国的土地燃烧就好。
    唐玄生在香江刚下飞机就先走到机场的咖啡厅打开笔记本，本来唐玄生还怕自己的抬价会让催化剂落在自己手里呢，那样就要让安迪取笑了。
    好在没有，十个标的在唐玄生全部直接底价翻倍之后，短短的一个小时不到价格就全部试探性的刷新了。
    现在的价格已经都在底价两倍以上，竞拍的买家比较分散，估计也是没有想到这个价格会这么高。
    因为这次唐玄生直接把两种不同催化剂各一吨作为一个竞拍标的。捆绑拍卖，这样的好处就是让海外实验室也是欲罢不能。
    你不是想用在军方吗，那就问你这个要不要。
    不过这些实验室还真的是实力雄厚。毕竟海外许多实验室都是有巨资捐款支持的。
    华夏这个比较少，主要是不放心，因为这方面不是很规范。所以人家宁愿捐助个什么逸夫楼之类的，不愿意捐助大笔资金。
    钱款的透明，完善的制度，这是制约捐款的两个前提。
    因为海外许多实验室也好，大学也好，都是私立的，而且往往有百年以上的历史，这种时间打造的信用才是最值钱的。
    不久前有国内富豪给海外大学捐款，当然，受到了舆论的论争。但说到底，这是自愿的事情。在很不透明和相对透明之间，选择是不言而喻的。
    这次海外研究催化剂让唐玄生才看到许多实验室的底蕴，这还真的没有可比性。
    但华夏大学半官方和全官方的身份也是真的处于一个先天尴尬的所在。
    大学，其实是应该像廉政公署那样的相对独立的存在，因为你要培养的是独一无二的有自我思想的人才。至少，应该有这样试点的大学，幼教，培训家教，医院这些不能私有的现在都私有了，偏偏最后的大学有些奇怪。
    可你越是这样反而尴尬，因为现在的出国留学不是满清，看世界很容易。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做的好，更好一些，才能真正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