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起来，唐玄生和台积电其实是在赛跑，到底谁会赢，暂时还没有人敢打包票。
    因为以研发实力计算，台积电是有很大优势的。
    当初张董就是用股份加股份把研发团队捆绑在一起，固定的股份，每年的分红用现金和股票支付。
    关键是三十多年台积电的股票一直都是上涨行情，股东的股票也就是不断升值。这样的股票沪深交易所是没有的。
    但唐玄生能拿出催化剂充满着神秘，外界因为光刻机的事情都猜测唐玄生肯定还有后手。
    好处就是圆晶厂的招聘格外顺利，不是招不到人，而是人才太多。
    要不是有安迪的监控软件和暗网帮忙，唐玄生还真是为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实意的留下做贡献烦恼不堪。
    唐玄生不会像台积电那样许诺股份，因为圆晶厂和当初的台积电有本质区别。
    当时的台积电是张董带了一帮人艰苦的打江山，知根知底，而且是从一无所有慢慢长大的。
    圆晶厂却是没有底蕴的突然出现。
    不仅是海外的，国内的也多。还好大多数都是普通的操作人员，管理层并不是很多，不然也够为难的。
    李芳子倒是直截了当，因为合作参股的关系，她挂了个董事的职务。这样明面上的其实还好。怕的就是研发部，实验室一些关键部位。这又不能整天防备。
    唐玄生直接把关子清给调到圆晶厂做常务副总，她在萝卜自行招聘的研究员也都带了过去。
    然后和关子清还有安迪火焰开了个秘密的会议。
    安迪笑道：“其实这个很正常，难道台积电就没有别的公司过来的？而且，在一个行业跳槽真的很多。像码农几乎就是不停换工作。”
    唐玄生道：“你的实验室是独立不开放的，关子清这边的话会是加入圆晶厂，然后研究方向就是芯片设计，当然，你的新材料也照常研究。我倒不是怕这个，不管身份，但一定要有真材实料。香江那边还好，和大学合作定点培养然后最后直接去圆晶厂实习。我们这边也要慢慢和学校合作。”
    火焰道：“学校刚出来的至少要三五年才能慢慢合格。不过基数大，基层是不愁人了。总感觉你是为自己挖了个大坑。还是黑客好，自由。”
    唐玄生笑道：“那是你的想法不同。当你的黑客技术找不到对手或者面临永远无法战胜的对手时，你就会有选择。我要是就守着萝卜手机，也不会认识你们。包括关子清也未必会坐在这儿。是吧？”
    火焰问：“那你和安迪谁厉害？其实我留在金陵还不是为了提高自己。等打败你们，我就没有遗憾了。”
    安迪摇头：“你没有机会的。对了，你不是说是为了燃烧吗？”
    火焰一时愣住，她都有些忘记这个曾经熟悉的名字了。和安迪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燃烧这个名字就越模糊。或许，真的没有燃烧？
    关子清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唐玄生走，说他让自己到圆晶厂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陪她熟悉熟悉。
    大小姐心里还是有些小脾气的，董诗云海外婚都结了，不会再娶一个董诗雨吧？这可是重大威胁，姐妹花啊。她只有一个人怎么破？
    唐玄生也知道有些不好意思。现在金陵交易所暂时不需要他去张望了，还真的要坐镇圆晶厂，把架子彻底搭起来。
    不得不说，关子清的实验室还是很有一套的。直接成了一个部门。她亲自抓，还把实验室用团队的方式分成了几个。
    对关子清要研究新材料唐玄生是乐见其成，反正女人你要不让有事情做就难免会胡思乱想的。有自己的事业会让她的私人空间扩大不少。
    唐玄生没想到关子清把京城导师的几个弟子都请来了，甚至还挂了个流动博士后站的名头。
    要真说起专业知识，他们随便出来一个都能问的唐玄生哑口无言。没办法，术业有专攻，而且现在细分的厉害，对新材料唐玄生是实实在在的外行。
    听到几个博士生为解析催化剂争辩起来，关子清也加了进去。唐玄生只能装路人甲。
    有时候关子清甚至怀疑唐玄生给出的原材料是骗她的。但根据董诗云当初的采购单，确实就是这六种。
    解析催化剂就成了一个重要工作，然后就是拿那些材料做试验。比较尴尬的是，目前没有任何成果。
    唐玄生有些好笑，当着自己的面讨论解析催化剂真的好吗？
    一个眼镜男看到唐玄生道：“新来的学弟吧？你也说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关子清忍住笑没有说话。
    唐玄生道：“我觉得你们有些急功近利了。”
    眼镜男问：“什么意思？”
    唐玄生笑道：“你们现在做的和想分析可乐，白药配方有什么区别？几十年几百年有人成功吗？要是催化剂这么好分析，海外那么多实验室设备比这边高级多了。有人成功吗？”
    关子清问：“那你有什么建议？”
    唐玄生道：“人家研制催化剂经过成千上万次试验。你凭什么就想有捷径可走？我倒是建议你们学学中医，恶补一下中药材知识。然后老老实实做实验。”
    眼睛男问：“那不是要尝试几万次试验？”
    唐玄生笑道：“哪怕是一百万次，你做每一次也都是向目标迈进一次。”
    忽然听到外面有掌声，安迪笑道：“你就忽悠吧，明明就是你的催化剂，那你试验了多少次？”
    一时都有些冷场的尴尬，在催化剂的拥有人面前讨论它的解析，眼镜男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为唐玄生在催化剂的问题上态度很是隐晦，没有申请任何意义上的专利。这也意味着任何一位能够研究出催化剂构成哪怕是有确定性成果的都能够斩获诺贝尔化学奖。
    甚至唐玄生在不公开的场合都说过他欢迎有人能够制造出催化剂，萝卜手机目前仅仅是催化剂的供应商。
    当然，许多海外实验室和华夏实验室日以继日的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研究是唐玄生乐见其成的。
    真要那么容易就成功，那白药和可乐早就被仿制出来了。催化剂作为超科技的产品，唐玄生相信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毫无成功可能。
    拥有独一无二的催化剂也掩盖了孙小圣的存在，从价值上衡量，简直是一天一地。
    唐玄生笑道：“我可不是忽悠，我是希望圆晶厂的实验室不要好高骛远的去建空中楼阁。而且从进入圆晶厂开始，供试验用的催化剂会大幅度下降。我希望催化剂带给研究员的是理念和思路的启发与拓展，而不是以为子在这边催化剂是随手可得的。”
    眼镜男有些不服气的问：“难道靠这六种原料真能制造出催化剂？”
    唐玄生反问：“假如我说是，你能告诉我需要多少次试验吗？”
    眼镜男道：“这，没计算过。”
    唐玄生道：“呵呵，那你每天在做的事情是什么？反正催化剂有的是，不停的用各种仪器解析，梦想着有一天忽然找到各种材料的比例？那我只能和你说，你还不如去先学习本草纲目呢。”
    关子清有些羞赧，其实很长时间她也是认为催化剂反正是唐玄生的，还不是有多少要多少？
    现在萝卜又有的是钱，关子清在萝卜买了许多高端的设备。单以硬件论，已经不比京城大学的实验室差。这也是很多学长学姐过来的一个原因。
    对催化剂和圆晶厂感兴趣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在金陵，不需要走出国门就可以见到最新的光刻机，这本身就不可思议。
    唐玄生想了想道：“其实我真心不希望你们把时间浪费在仅仅是解析催化剂上面，不是心疼催化剂，而是你们可以视野开阔的需要研究的太多。曾经我都想公开催化剂的配方，但后来没有这么做，也没有申请任何专利。为什么？因为我想起了诺贝尔。任何发明都是双刃剑，加快世界进程的同时也在毁坏世界。我如果也像诺贝尔那样申请专利，允许任何人支付专利费就可以生产催化剂，那我很快就会拥有惊人的财富。但我也会陷入诺贝尔的困惑。”
    关子清有些明白为什么唐玄生不去她的实验室了。隐约听唐玄生也说过，隐晦的意思是用这个来让海外投入巨资的人力物力去研究催化剂，就像曾经的机器人一样，当然，老美首先是放弃了。
    但华夏还懵懂的以为这是方向还有比赛什么的。事实上，老美许多的相关机器人研究都停止了，因为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几百年也难有曙光。
    但他需要一个美好的童话来找到接盘侠，于是阿尔法狗出现了。
    一个围棋软件打败了所有的职业棋手。然后各种宣传，似乎人工智能的春天就要来了。和股市暴涨后各种利好何等相似？
    或许阿尔法狗的出现唯一正能量的地方就是学习围棋多了个不知疲惫陪你打谱的软件。
    唐玄生不希望自己的实验室也变成催化剂研究的无底洞，新材料人才本来就少，耽误在催化剂上太不值了。
    但这话不能明说，关子清决定开个内部会议，让实验室的这些学霸找到方向。当然，她对催化剂是怎么制造的也还是充满好奇。
    唐玄生和安迪来到他的秘密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坐落在圆晶厂一个偏僻的角落，看上去像一座联排别墅。
    甚至为了掩饰，旁边前后左右还都盖了别墅，目前住进去的也就是安迪和火焰。其它的都是空置。
    打开别墅院子的大门，两人就进入监控的视野。可以说，其他人是不可能通过外围院子的大门走进别墅的。
    人物扫描后还需要输入随机的发送到手机的密码，真正的别墅才出现在你的视野。
    里面的一楼都是各种处理器，二楼和三楼是光刻机，就是安迪做实验的那台，然后还有从台积电弄来的打印出来的一体化封装设备。
    四楼是真正意义上的成果展示。下面三层的研究都是为了四楼的这台还没有命名的设备。当然，整个圆晶厂包括萝卜辣椒的监控设备和软件数据处理也都在这儿。
    甚至，还有一台处理器存储着暗网的镜像备份，安迪依靠这个可以链接那个神秘莫测的网络世界。
    安迪把暗网分割成无序排列的十几份，分别由他的成员掌握。每个人都有部分权限，但最关键的就算安迪手里的。
    在曾经的燃烧被抓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后路。那十几份其实现在就像是游戏的关卡，除非你能过关，才能拥有一部分权限。
    哪怕是成员出现意外，安迪也会第一时间得知。而出现意外的那部分将进入锁定只有安迪确认后才能打开。
    现在有监控帮忙，安迪可以对所有成员的身份做出基本判断，防止出现各国打入的人员。在剔除了两个北极熊和星条旗的成员之后，暗网已经是高枕无忧。
    曾经唐玄生也是一个后手，安迪也告诉了唐玄生如何进入关卡的方法。他对唐玄生有信心。这也是安迪把唯一的完整暗网镜像放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他出现意外，唐玄生在闯关成功之后就会获得镜像的控制权。现在唐玄生只是拥有成员级别的部分权限。
    在自己的领域，安迪已经做到了最好的程度。有唐玄生这个对手的存在，对安迪是个极大的激励。
    硬件与软件，本来是两个完全陌生又相互影响的领域。哪怕是在软件内部，很多黑客一辈子研究的也不过就是进攻，更别说还有精力去考虑防守了。
    人力有时穷，细分是大趋势。
    安迪曾经最擅长的是攻击，但是在老美秘密监狱的那几年，他对自己的知识做了梳理和反省。
    只会攻击不会防守的黑客就像一条腿走路，肯定是走不远的。
    在遇到唐玄生之后，特别是接触了光刻机。安迪甚至以为这是唐玄生战胜他的原因，只有软件不会硬件是不会学会奔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