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坦克大炮的部队和陈剑明这样的异变者来说，这些怪物不麻烦，但普通人遇到绝无生路。
    “还没到战区吗？”陈剑明问道。
    周围的树木和杂草越来越多，草已经漫过了坦克。如果不是有定位方法，恐怕早就迷路了。当然，陈剑明是不会迷路的。
    “嗯？什么意思？”项承志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意思？我问战区什么时候到啊。
    于是两个人对视了一秒之后，项承志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现在草木疯长，丛林和普通路段之间已经没有了明显的界线，这里对于我们来说，已线是战区了。”
    “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啊。”杨雨雨道。
    “现在这里还算是最外围，没有什么大型的怪物。再说我们有坦克，一炮轰过去，这种怪物能被轰成渣，想再生也不太可能。”
    “再深入一些，会逐渐遇到大型怪物，不过安全方面还算是有保障。”
    “所以，你们一般都在哪些区域，主要任务是什么？”
    “目前来说，我们的任务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打遭遇战，遇到怪物之后清理掉，第二个是寻找准备进行祭祀仪式的地方，将其摧毁。”
    “进行祭祀仪式的地方有很多吗？”
    “这个问题——你晚上就会得到答案了。”
    “？？？”你这么正经一个人也会卖关子了？
    项承志笑道：“晚上你们会看得更直观一些。”
    到了夜里，怪物似乎也不怎么活跃了，小队清理地方，驻扎下来。
    “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比较深入了吧？”杨雨雨又问道。
    “嗯。”项承志点头：“还觉得没想像中危险。”
    “有危险的感觉，但不强烈。”
    “你什么时候也有危机感了？”陈剑明问她。
    “没危机感我怎么从兴城跑到这边来？是不是傻。”
    “……”那你是怎么做到说睡就睡的啊。陈剑明突然有点羡慕。
    项承志道：“你们应该知道，怪物之间会相互吞噬的吧？”
    两人点头，项承志继续道：“其实主要是这个原因，所以丛林里的怪物没有以往多了。但也是这个原因，让活下来的怪物越来越强大。”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祭祀仪式。”项承志看了看时间，道：“每次祭祀仪式，都会有大量的怪物死去，从而诞生一个或几个更加强大的怪物。”
    “那不是应该很快就只剩几个怪物了？”
    “怎么可能，丛林中的动物，可不只有我们平时见到的那些，以往的一只虫子，现在都有可能变成巨大的怪物。”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通过祭祀仪式变强的怪物，还会继续在丛林中游荡，但大约从二十天前开始，他们的数量在不断减少，最开始我们还比较高兴这种情况，也趁着机会，深入了一些。但随后我们发现，他们是在往山林深处行进，并且在这个过程中继续相互吞噬，再这么下去，可能会诞生出我们无法对付的怪物，甚至可能已经出现了。”
    “这也是我们希望同你一起往深处行进的原因。”
    这时候，远处一道光冲天而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项承志道：“开始了。”
    陈剑明见过一次这种仪式，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祭祀仪式？“杨雨雨问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接着，他们看到了光亮周围无数形状不同的黑点。那就是被吸引的怪物了。
    “我们去给破坏掉。“杨雨雨道。说着，已经起身了。
    “太远了，过去就结束了。而且异变者靠近后也会被当成祭品。”
    “你们也知道这个啊……”陈剑明说了句废话。
    “安心在这里过夜吧。”项承志道：“如果附近有的话，让他们去破坏掉就好了。”
    在祭祀开始的时候，你可以试着将他们反吞噬掉，这样你的能力会更强。
    思量再三，陈剑明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或许是因为他太过特殊了，才能做到，而其他人……
    于是他问道：“如果我们在祭祀的范围，要怎么做？”
    “短时间内轰掉祭台就行了。异变者虽然会昏迷一段时间，但醒来就没问题了。”
    陈剑明点头，至少项承志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不会像自己一样进入意识空间。
    在三人聊天的这几分钟里，又不断有光柱升起，照得他们这边都亮了很多。好在他们附近没有。
    睡了一夜安稳觉，第二天继续向深处前行。
    项承志叫过一个小兵，问道：“昨晚的记录做好了吗？”
    “做好了。”小兵递过来一个小本。
    “好。”
    陈剑明探头看去，小本上记录的是昨晚进行祭祀仪式的地方。
    “一般进行过祭祀仪式的地方，就不会发生第二次了。”项承志一边解释，一边在小本上写写画画，最终定下了一条路线。
    这条路线弯弯曲曲，绕过了进行过祭祀仪式的地方。
    “原来是这么搞的。”陈剑明点头。他们这条路线，一边深入丛林，一边进行扫荡。
    车子开动，陈剑明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虽然路线只画了一部分，但他看得出，项承志是想深入比以往更深的地方，是想逼着陈剑明跟他们同行。
    “只能这么做。”项承志很严肃。
    “在我觉得对你们太过危险的地方，我会跟你们分开的。”陈剑明直接挑明。他想用这种方法逼退他们。
    “这对我们来说，是必须要做的任务。不管有没有你在，我们也必须前行。“
    “但对我来说不是。”陈剑明道：“如果跟你们同行，我必须要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
    “我们不需要你保护。”
    “对我而言不是。如果有人死在我面前，我会愧疚。即使这种愧疚感很弱，即使我觉得你们是在找死。我虽然敬重你们，但为了你们而感到愧疚，是不值得的。”
    “我知道了。”
    项承志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倚在车壁上，吐出一口烟雾。
    这是陈剑明第一次见他吸烟。
    “你们冒进了。”陈剑明道：“你们觉得危机越来越近，想要赶在爆发之前将之遏制，你们军人不怕死，但你们应该死得有价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临时决定的，不是连长分派给你的任务。”
    “是。”项承志坦然承认。
    “为什么？”陈剑明此刻终于感受到他复杂的情绪，但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