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洛洛吸吸鼻子,摸着她的脸。
“那我陪你一起看。”
“好。”
时崇把她抱到腿上,一份份的打开塑料袋。
时间好像静止了。
官洛洛陪着他开报告,开到曹承祖的,看到了结果,官洛洛没忍住,流泪了。
时崇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摸着她的脸。
“洛洛,别哭。”
官洛洛呜咽着点头:“嗯。”
她亲时崇:“亲爱的,你受苦了。”
时崇笑了:“人没法选择被谁生下来,老天给我这样的身份,我只能接受。”
官洛洛把那份报告抢过来,拿打火机烧尽了。
然后哭着说:“不想那些事了,不管你谁的儿子,你都是我的时崇。”
她抱他满怀,时崇靠着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洛洛,陪我去个地方吧。”
时漪澜的墓地。
现在不是扫墓的时候,墓地人很少,时家的祖墓围在一起,只有一座碑是黑色的。
没有照片,连立碑人都没有。
只有亡者的名字,时漪澜。
时崇跪在墓前,放下一束百合花,用手擦了擦墓碑,轻声说。
“这个时候来看你,是想跟你说,我看过亲子鉴定了。”
“我是曹承祖的儿子。”
他垂眸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抬眸,眼里有水光。
“母亲,难为你了。”
“很痛吧,无端被那么多男人侮辱,无端成为阴谋的牺牲品。”
当年的事,是曹承祖觊觎时漪澜,强占了她,而后赵擎瑛为了保曹承祖,找来了其他五个男人。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被轮,不清楚我是谁的种,觉得我脏,觉得我恶心,才会那样对我。”
“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时崇苦笑,眼角慢慢溢出鲜红。
“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谁的孩子对不对,你是先被曹承祖欺辱,然后被赵擎瑛害,被其他五个男人拖到院子里……”时崇摸着墓碑,“母亲,抱歉这么晚,我才懂你的苦。”
十六岁的花季女孩,被人玷污了一次还不够,还要被人利用,掩盖真凶的罪行,再被五个不同的男人轮番玷污。
“生下我,很痛吧。”
时崇眼底红红的,他盯着墓碑,想到时漪澜的样子。
她是自杀,钢筋捅穿了肚子,脸上却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是因为早就痛过了吧,痛到麻木,对这个世界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时崇心脏不舒服。
窒息一般的难受。
“对不起……”一只手突然轻轻握住他的,官洛洛跪在时崇身边,同样用手扫了扫墓碑上的土。
她说:“母亲,我是洛洛。”
“第一次来看您,要记住我的样子呀,以后我每年都来。”
官洛洛微笑,挽着时崇,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谢谢您生下时崇,他身上的伤都好了,也不会再睡柜子了,我们农历的八月会办订婚宴,接下来会领证结婚,怀孕生子。”
“母亲,时崇现在会笑了,他以后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我特别特别爱他,会一直陪着他。”
时崇看着官洛洛,她是笑着说的,眼里都是幸福。
“母亲,我们都忘掉那些过去吧,时崇以后会幸福,您也是,在地下,要安枕长眠呀……”午后的天有些热,官洛洛跪在地上说了好久。
时崇伸出一只手挡住她额顶的阳光,细细看着她。
那两只十指交扣的手,时崇拇指上还带着时漪澜的扳指。
祖母绿的光,闪烁了好久。
就好像十六岁的时漪澜还在一样……从墓地回来,官洛洛一直抱着时崇不撒手。
“宝宝,我没事。”
时崇哑笑,摸摸她的胳膊。
官洛洛下巴搁在他肩上,小心翼翼:“你不要难过,有我陪着你,忘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说着,她像个小巫婆,在他脑袋上抓浊气。
“散散散!去去去!”
时崇被逗笑,拉下她的手,“小仙女,你要取走我的阳气吗?”
官洛洛舒了口气,贴在他心口。
“还好,你还能开玩笑。”
时崇亲了下她的发顶:“我说了,有你在,这些事就不算什么。”
“嗯嗯。”
官洛洛点头,把脸凑到他面前。
“老公,要亲亲吗?”
时崇愣了下,“你叫我什么?”
官洛洛偷偷瞟了眼司机,然后笑眯眯的圈着时崇,“叫你老公~”时崇眼圈一下热了,颧骨泛红,“再叫一次。”
官洛洛就是想哄他,害羞的勾引。
“那你亲我,亲我我就说。”
时崇脑袋嗡的一声,一把搂住官洛洛,喑着嗓子对司机说:“停车!”
司机立马一个急刹。
“你下去。”
时崇冷声吩咐。
司机连滚带爬的跑了。
时崇把官洛洛抱到腿上,脸上有些烫,目光炙热如火。
“洛洛,再叫一遍我听听。”
官洛洛羞答答,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娇娇的叫了一声老公。
时崇一下就疯了,箍着她的后脑勺,要生吞了她似的吻。
吃掉她的呼吸,口中的津液和喘息声通通吃下去。
官洛洛半点都不拒绝,红着脸回吻。
他们不是没在车里做过,只是现在在大街上,还是白天。
时崇有隐忧,可是忍不住,肩膀都绷起来,问怀里的人。
“洛洛,被拍到怕不怕?”
官洛洛唇色红艳艳的,脸上掺了几分媚,“不怕,你高兴就好……”时崇喉咙闷哼了一声,无所顾忌的开始折腾人。
官洛洛娇声娇气的喊,声音掩埋在车水马龙的街道。
到家官洛洛腿已经软了。
时崇抱她上楼,情欲未消,电梯里险些又要吃掉她。
官洛洛眯着眼睛哼唧,她没想到只是“老公”两个字就让时崇失控成这样,她摸他的腰,笑着说。
“原来你对称呼这么在意。”
时崇亲不够她,被撩拨的心火还烧着,“洛洛,这两个字比的过一切。”
官洛洛笑,摸摸他的脸:“那我以后天天这么叫你,你还不天天把我吃干抹净了?”
“看样子是要这样了。”
时崇闭着眼睛抵着她的额头,软声说:“洛洛,还行吗?
我还没够……”他真的重欲,对她,总想无休无止的爱。
官洛洛自然懂,她纵容他到了极致,微微抬头,继续贴着耳“老公老公”的叫他。
时崇受不住,从黄昏一直折腾到了深夜。
翌日上午十点,原淳给时崇打电话。
“时总,曹承祖在牢里吞金自杀了。”
消息来的很突然,时崇怔了几秒,吩咐:“把消息透露给赵擎瑛。”
女子监狱。
赵擎瑛推门看见官飞羽,激动的扑到玻璃前。
“儿子!你终于来看我了!”
官飞羽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在见到赵擎瑛的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保持着理智,官飞羽开口。
赵擎瑛入狱之后人就极速衰老,脸上再不复从前的容华,苍老的像七八十岁。
官飞羽问她:“为什么要生下我?”
赵擎瑛愣着,整个人趴在玻璃上,贪婪的看着官飞羽。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呀!”
“你骗人。”
官飞羽拧眉:“爸爸和二叔也是你的儿子,还不是被你害的一死一残。”
“官凛的死跟我没关系!”
赵擎瑛突然激动。
“是他自己要死,我没有动手杀他,至于官寒……”“他不能活着,活着官家就轮不到你头上。”
“飞羽,我的好儿子,你放心,妈妈一定抢下整个商界给你!”
她得了失心疯了。
官飞羽愤怒的看着她:“你才不是为了争权夺利生下我。”
“你是为了曹承祖。”
“你出轨,你背叛了爷爷!”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赵擎瑛愣住,腿软的坐在椅子里。
官飞羽眼波透着冷意,半晌说:“曹承祖死了,吞金自杀。”
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赵擎瑛目瞪口呆,昏暗的眸子里,有光唰的一下灭了。
“不可能!你骗人!”
砰!砰砰!赵擎瑛疯了似的大吼,带着手铐的双手不停的拍打着玻璃,声嘶力竭的喊。”
不可能!承祖怎么会死!他还没娶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官飞羽狠狠抿着唇,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原来你谁也不爱,只爱曹承祖。”
“爸爸去世的时候,我都没见你这么伤心,这么激动。”
“二叔腿断的时候,你一滴眼泪都没流。”
官飞羽起身,盯着玻璃里发狂狰狞的人。
“原来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赵擎瑛,跟你流一样的血,我真觉得恶心!”
赵擎瑛脸白如纸。
官飞羽冷着眸子开口,“我不要做你的儿子,我叫官飞羽,跟你赵擎瑛,一点关系都没有。”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赵擎瑛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