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洛洛贴着他的脸,“不会的。”
时崇摇头,“会的,她恨我,我拥有的一切,她都要抢走。”
官洛洛微怔,感受到时崇的不安,她摸着他的胳膊,只用了一秒思考。
“那就再抢回来。”
她看着他,眉宇之间淡淡的英气,坦率又直接。
时崇不解,官洛洛就从沙发里下来,坐在他正对面,与他四目相对。
“我不会离开你,但如果有人对我不利,强行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像在羽川医生家时那样,威胁你,恐吓你。”
她握着他的手,很认真很认真的说。
“别着急,冷静下来,我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会自己想办法脱离危险,回到你身边。”
“但如果真的对方很坏,我手脚被绑,逃也逃不出来。”
说到这里,时崇已经难受了,把她抱到腿上搂着。
官洛洛笑了笑,从茶几上抽了张纸,沾了一点水,轻轻擦着时崇唇上的血。
“听我说完。”
他表情很痛苦。
官洛洛说:“如果我真的逃不出来。”
“我会很乖的等你来救我,时崇,你救我吗?”
“救。”
时崇埋首,哑着嗓子,“我一定拼命拼命的救你。”
手指摸上他的额头,官洛洛轻轻点了点。
“如果时漪澜不让你救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时崇的病因,是时漪澜。
他怔了半晌,没有说话。
官洛洛捧着他的脸,不似刚刚那般凶猛了,轻轻柔柔的吻他,等到他不那么紧绷了,她说。
“你要战胜她。”
“告诉她你爱我,不管她说什么,不管她怎么吓唬你,你都要来救我。”
“因为我在等你。”
她抱他入怀,“官洛洛和时崇是必须要在一起的,谁也不能分开,时漪澜也不行。”
“她没资格,更没那个本事。”
认定了的事,天塌了都不会改。
认定了的人,到死都要在一起。
她官洛洛,从来不缺这样的勇气与魄力。
时崇的胸腔嗡嗡作响,心口漫溢出来的爱意铺天盖地的裹住他,他颤栗,不知道该怎样回复她。
说一万遍我爱你,都太单薄。
他的洛洛,太好了……抱着她亲昵,时崇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她顺从,软的猫儿一样,轻轻揉着他的发,抬起的眸子看着客厅的灯光。
她也害怕,怕他挺不过去,怕自己不忍心。
可她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剩下的,要他自己来。
之后的两天,时崇的状态好了一些。
然后三月二十七日这天,官洛洛失踪了。
她是在超市消失的,彼时她拉时崇去超市买日用品,挑的东西不多,排队结账的时候她要去换一个牌子的洗发水。
货架在很近的地方,时崇目光一直追着她。
要不是有人撞了他,要不是他多事,低头帮一位老人捡蔬菜。
洛洛怎么会丢!超市陷入一片恐慌当中,时家保镖封锁内外,正一个一个的排查。
公共场所,原淳也是焦头烂额,现场一片骂声,小孩的哭叫声震天,叶晗、明香、原逸和原灏全来了。
“小姐怎么会失踪?”
“好好的人怎么会消失呢!”
明香急的不行。
叶晗还算冷静,问原淳:“监控调了吗?”
原淳摇头:“被黑了,技术恢复不成功。”
原逸:“这是有备而来,时总和洛小姐被跟踪了。”
“跟踪不可能。”
原淳断言,“时总最近不对劲,我特别加派了保镖跟随,除非有内鬼,否则不可能跟踪到这么近。”
原灏捏了捏拳头:“谁是内鬼,我打爆他的脑袋!”
原淳神色严肃,像是有心事,“原逸,云少在哪?”
原逸答:“最近红锦会的人在找他麻烦,好几日都没看见他了。”
他掏手机,“我去联系看看。”
过了一会儿,官寒时浅,时晏和官飞羽也来了。
“时崇呢?”
“我哥呢?”
官寒和时晏同时问,原淳脸色蓦地灰暗,转身道:“时总在监控室。”
气氛肃杀冷厉到了一定地步。
监控室里鸦雀无声,一片颤栗,有人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坐在监视屏前的技术人员敲打着恢复出场代码,声音急促又慌乱,像被厉鬼索命一般。
时崇站在角落里,盯着满屏的监控看,冰冷的脸上半分鲜活气儿都没有了。
他的命没了,站在这里的,不过是具空壳子。
进门的人,哪怕是官寒也不敢开口说一句。
良久,令人窒息的空气里传来几个字。
“恢复了吗?”
技术人员被吓的呜咽两声,其中一个哆哆嗦嗦的回,“监,监控痕迹……被深度破坏,恢复……不了……”这句话,半个小时前就说过。
说的人已经被踢断了胸骨,拖走了。
技术人员实在害怕,没坐稳,从椅子里摔下来,抬头就见时崇已经到了眼前。
“时总,我真的做不到……”时崇不言不语,俯身把人拽起来,桌子上放着一把美工刀,他拿起来,慢慢推出刀刃。”
“时总!”
“时总,饶命啊!”
几个工作人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只差磕头了。
时崇双眼无神,浑身如同被黑色刷盖,铺天盖地的戾气。
“洛洛不见了,你们不去找,在这里求我饶命。”
“我要洛洛,没有洛洛,你们通通去死!”
话音落,他举刀,朝着手里的人狠扎下去。
“哥!”
“时崇!”
“时总!”
人一窝蜂的扑上去,时晏抓住刀刃,原淳抱住腰,官寒拽住他的胳膊。
“啊啊啊!”
技术人员吓疯了,摔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缩去角落。
空气里有血的味道,时晏手心冒血,顾不得许多,劈手断下刀,美工刀掉在地上,官飞羽立刻踢远,脱下衬衫外套包住时晏的手。
“明香姐,能不能帮我找医药箱来?”
明香被吓的灵魂出窍了,回神后立刻去找。
官寒松手,“时崇,你冷静一点。”
“冷、静。”
时崇推开原淳,踉跄着出门,喃喃低语:“冷静是什么,不是洛洛,我不要……”疯了,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