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租车公司的,被催了不下十几次,恼了。
“人家是几千万的豪车,雪地里开的稳,你一百万的破车追,刹车就得追尾,能一样吗!”
“嘿!”
官洪德恼了,兜里甩出几张红票子砸在司机脸上。
“让你追就追,哪那么多废话!”
司机咂了咂嘴,一手开车,一手把钱都抓进兜里。
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
挨打?
给钱随便打。
官洪德眼睛死盯着前头官寒的车,给曹红玉拨电话。
“妈,好了没?”
曹红玉那边正要说话,就听前面豪车咣当一声巨响,被横面冲出的卡车撞飞出去。
司机一声惊叫,赶紧打方向盘,车子转了个弯,险险避过。
吱——砰砰砰!飞出去的豪车与其他车连环撞,一时间,撞击声震天响。
官洪德被车子转晕了,回神看清状况急忙下车,四周叫喊声不断,他把衣服上的帽子扣上。
一边喊“出车祸了,快救人啊!”
一边往官寒的车前跑。
豪车司机已经被撞晕了,副驾驶没人,车里后座拉着窗帘,他只能隐约从缝隙看见官寒的手。
有血,一动不动,他肯定已经晕了!官洪德兴奋一笑,压低身子四处看了看。
他怀里揣了份股份转让书,官寒的签字和名章都伪造好了。
就差手印……他悄手悄脚地开门,手还没碰到,门突然自己开了。
官洪德:“啊!”
救护车很快赶来。
由于是连环车祸,整条街瘫痪,消防和交警大队联合出动,再加上围观和施救的群众,现场人乱的很。
一个穿着白袍带着口罩的男人朝着豪车走去,开了门,见官寒被撞的趴在座椅上,他把人翻过来,手里的钝器毫不犹豫的捅进他肚子里。
“唔!”
官洪德嘴里塞着布,被捅的痛叫一声,额角青筋爆了,瞪大了眼看清凶手,唔哝着喊:“徐管家!”
徐青山怔住:“怎么是你?”
不好,被耍了!他心头咯噔一下,急忙退身逃跑。
砰!原逸手里的枪消了音,几十米开外,越过人群,精准地打在徐青山小腿上。
人摔出去砸在一辆事故车上。
回头看见官寒。
人安安静静坐在轮椅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双眸子牢牢盯着他。
认出了他,也看穿了他!徐青山浑身一震,顾不得许多,转身踉跄着逃了。
原逸问:“官总,追不追?”
“不用。”
官寒调转轮椅,声音冷透了:“官洪德,腿给我废了。”
“好嘞!”
原逸晃了下脖子,提步朝着豪车走去。
宋林峰布置好了人,来回复:“官总,已经放消息给曹女士了。”
话音刚落,官寒一口血喷出来。
这次不是假的,血腥气溢出来,宋林峰惊呼:“官总!”
官寒抓着轮椅,声音从牙缝里渗出来。
“她真要杀了我……她竟然真要杀了我!”
风过吹散了一片冬青叶。
官洛洛把秋千上的雪拂去,坐在上面轻轻荡着。
时崇怕她摔,过去扶着。
官洛洛说:“怎么办,我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她沮丧,荡了两下就不想荡了,裹着薄毯低下头。
“我曾在父亲灵位前发誓,要帮二叔撑起官家,结果官家真出了事,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踢了下脚边的雪:“官彩月说的对,还小官总呢,我算哪门子的总。”
她懊恼:“二叔以前说过,我父亲很厉害,官家在他手里,从来没出过重大问题,他是爷爷手把手培养出来的,比赵擎瑛都厉害。”
“官凛的名气我听过。”
时崇把秋千扶稳。
他接手时家的时候,调过时柏南经手的案子,几次跟官家的贸易战,官凛都打的相当漂亮。
但……时崇做过推断,官凛心软重情,且正直的不像话。
官洛洛抬眸看他,眼里布了乌云:“我好菜,给他丢脸了。”
时崇蹲下身子,摸着她的脑袋。
“如果一次不能解决事情就代表菜的话,那所有人都很菜。”
他轻轻弯唇,眼瞳里落满了她沮丧的小表情。
“我也很菜。”
官洛洛手放在他脸边摩挲,“你怎么会菜,你是时家主子,你没回来之前,j市都把你传的像神仙一样。”
时崇拉着秋千两边的绳子,把官洛洛往眼前带了带。
“传的像神仙的人,床都睡不了,还要害女朋友一起钻柜子。”
“不菜吗?”
官洛洛被逗笑,只笑了一下又难过起来,两只手扶在他肩上。
“那不是你的原因,你也在受苦。”
一想到时崇上次躺在床上害怕的样子,官洛洛心就抽抽。
“时崇,忘掉以前那些事,都过去了,往后有我陪着你。”
她是真的心疼他,心疼到只说了几句就红了眼眶。
时崇哪舍得惹她落泪,他身后是一块落满了雪的空地,他单手搂住官洛洛的腰,后仰着把人箍进怀里。
他躺在雪地里,她趴在他身上。
“地上凉,快起来!”
官洛洛忙去拽他,时崇难得执拗,把人拽在眼前。
“洛洛,别觉得自己不好,在我这里,你最好。”
他微微靠近,有些凉的唇吻在她额上。
她多美好。
美好的胜过世间所有……低沉醇厚的嗓音,裹在呼啸的冷风里钻进官洛洛的耳朵里,她的脸慢慢烫起来,心里开了花,一朵一朵,好看的人都兴奋起来。
“真的吗?”
大着胆子把人压在雪里,官洛洛欺上去,唇落在他下巴和鼻尖上。
时崇的样貌,精致的像一盏镶了钻的琉璃盒子。
尤其那双眼睛,漆黑深邃,融在雪里,像泼了一团墨,官洛洛伸手摸着。
不知为何,脑中突然窜出激烈的争吵声。
“母亲为什么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我给了你选项,只要曹红玉进门,洛洛就能平安。”
“父亲已经死了,你就算昭告天下又能怎么样!”
“我要脸面。”
“脸面?
你作出这种龌龊的事情,还要脸面!”
两种声音撞到一起,官洛洛愣住了。
“怎么了?”
时崇察觉到她的微表情,支起身子问。
声音还在继续——“母亲是要我死。”
“你死了曹红玉也一样会进门。”
“原来你根本没有心肝!你不在意我,那官寒呢?
他才只有十几岁!”
“洛洛!”
时崇突然高声,官洛洛骤然回神,脑中的回忆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什么事了?”
时崇摸着她的脸,神色担忧。
官洛洛眨了下眼睛,再要想,大脑一片空白。
“没事,被夸的太高兴了。”
不想时崇担心,她抱住他。
时崇不放心,退开来看她的眼睛。
官洛洛认真看他,又抱住他:“真的没事,走了个神而已。”
“没事就好。”
时崇安心了些,单手搂住她,“回去吧,再呆下去我怕你感冒。”
官洛洛脑袋发飘,像做了场梦。
大概是冻傻了,不然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她笑笑,故意逗他:“已经感冒了,脑袋晕晕的,浑身发冷。”
时崇真信了,用薄毯把人包住,起身把“一坨”女朋友抱在怀里,脚步又快又急。
边进屋边亲她的耳朵,声音似嗔似宠。
“小坏蛋,就折腾我吧!”
他后背都是雪,后脑勺都沾上了,她却干干净净的,被他的胸膛捂的暖暖和和,躲在他肩窝里笑的开怀。
碧水湾。
“老夫人,我失手了,官总调包了官洪德——”手机里话音未落,一声尖叫传来。
“赵擎瑛!”
紧接着房门被大力撞开,曹红玉像团烧着了的火球,进门大喊。
“你还我洪德的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