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晚上正是嗨的时候,门口站着游家人,板板正正的,倒是家规极好。
云想慢悠悠的走过去,一人一狗,不像是来赌钱的,倒像是来遛弯的。
游家人被这道大红色的身影闪瞎了眼,看了好半晌才认出来。
“云少。”
云想摸摸怀里的狗脑袋,“晚上好。”
游家人:“……”云家太子爷遛狗遛到赌场,还问他们好?
游家人还在考虑说好还是不好,云想已经提步进去了。
“枝姐,要不然您再镖一圈?”
房间里,小弟哈着腰,手里托着装飞镖的盘子。
游一枝拿了把折扇,本来扇着风,一听那话,唰的合上,朝着小弟头上猛敲。
“说谁彪,说谁彪呢!你全家才彪!”
小弟被打蒙圈了,连连点头:“我彪,我彪,我全家都彪!”
游一枝歪在摇椅上,一张嫩脸画着吓死人的妆,摇着扇子微微阖着眼。
“哎,这日子呀,是一天比一天无聊了!”
正说着,门开,云想倚门框。
“无聊?
我看你一天也没闲着。”
“想想!”
游一枝被红色灼了眼,一下蹦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想进门,直接坐进沙发,“有一阵了。”
“那咋不跟姐说呢?”
游一枝立马贴过去,眼冒桃心的瞧着他。
“嗯,又帅了,果然男人上了三十才有味道。”
她舔了下唇,扑过去就要亲。
云想一指头把她戳远,垂眸示意:“别压着我儿子。”
小金毛拱到他怀里,屁股朝着游一枝。
“呜!呜!”
这个阿姨的妆好吓人,狗胆子要吓没了!游一枝:“……”“想想啊,来找姐姐有啥事?”
这里提一嘴,游一枝从前不姓游,是后来嫁给了游毕春改的夫姓,游毕春十年前在火拼中被人砍死了,游一枝生性豪猛,舍不得家里的兄弟,就挑了大旗,当了女当家。
她跟谢菱嫣同岁,两人曾是好友,也算看着云想长大的,跟谢菱嫣学的,唤他想想。
云想不废话,兜里抽出照片,“是不是你的人?”
游一枝看了眼,脸冷下去,交给手下兄弟大丰。
大丰端详了端详:“这是官家官总?”
云想点头,大丰道:“那绝不是我们人做的,我们跟官家,八杆子打不着,犯不着害他。”
云想把狗薅出来,摸着它的脑瓜顶,揉着它的脚底板。
“雇凶杀人呢?”
大丰笑道:“云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游家,兄弟们是浑了点,但懂规矩,官家官总是残疾,冲着残疾人下手,咱们丢不起这人。”
这倒是实话。
云想点点头,“那就是有人栽赃?”
他长腿随意翘着,眼不抬,声音也悠闲。
“枝姐的手下是打算我问一句,答一句?”
游一枝沉浸在他那张帅脸里,只顾着笑,大丰吓惨了,眼珠子转转,急忙把照片给身后的兄弟看。
“抓紧去查!”
有人仔细看了看,想起什么,说:“丰哥,前几天帮里不是逐出去几个?
会不会是他们其中某个干的?”
云想抬眸,桃花眼里折出寸寸冷光。
大丰恍然大悟:“哎呀,对!快去查查人都在哪儿!”
有人道:“好像是投靠了凤家。”
“凤家?”
游一枝闻言立马回神:“凤于仙?
那老娘们敢栽赃我?”
她一秒怒气冲冲:“龌龊的玩意儿!我这就去干死她!”
“没有证据,你去也白搭。”
云想把人按住。
游一枝荡漾了:啊,想想碰我了!她晃晃脑袋,一秒严肃:“哼,谁说我要拿这件事找她算帐。”
“她凤于仙办的龌龊事可不止这一件,跟你那个渣爹不清不楚的,我要捅到蒋重国那,就够她喝一壶的!”
云想轻笑:“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游一枝说话说到兴头上就不过大脑了。
“当然,那贱人欠揍的很,我家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就说过,时家那位姐姐当初就是被她卖了,不然不至于被人玷污……”嘎——游一枝僵住。
她是二百五,怎么这事也说出来。
云想眉眼染上几分惊讶,身子往后靠,也不管狗了,抬手撑着太阳穴。
“时漪澜的事你知道?”
游一枝抬手把兄弟们遣了,不太好意思的说:“这事吧,我答应过我家老头子不说的,兴奋了兴奋了,一不小心秃噜嘴了。”
“没事,只说给我听,说说看。”
口气懒懒散散,但——游一枝往他身前挪了挪,笑的诡异:“想啊,你是不是在查这件事?”
不查事肯定不会问。
云想舔了下牙:什么时候智商在线的?
游一枝笑的花枝乱颤,挪去他身前。
“想知道,答应姐姐个条件。”
夜风刮的人头疼。
云想站在树底下给时崇打电话。
“当年是凤于仙给漪澜公馆所有人下了药,也包括你母亲。”
时崇把阳台门关上,“怎么做到的?”
云想:“她跟你母亲当年是好友,送的香,你母亲点了。”
时崇:“理由。”
云想扯笑:“嫉妒。”
当年的时漪澜,十六岁的年纪,令男人垂了涎,令女人红了眼。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云想道:“你还想知道点什么,一并都给我吧。”
他蹭了蹭脸,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时崇那边猜到了,轻笑:“怎么,献身了?”
云想没好气:“那倒不至于,但得记我个人情。”
“把浮图苑的紫檀房梁给我抽下来一根,我盘珠子玩。”
小叶紫檀木,他惦记了贼久。
时崇电话直接挂了一条短信发过来,“有本事自己去偷。”
云想:“……”卸磨杀驴的玩意儿!“汪!汪!”
脚边那只狗喊了两嗓子,屁股蛋子往云想脚上一坐。
“你还挺会找舒服。”
云想把狗提起来,狗爪子立马捂住两只眼。
嗷呜!不能看!这个人刚刚被压沙发了,啃得满脸乱七八糟。
好羞耻!“现在知道捂眼了,刚刚不还看的很起劲?”
狗子秒怂,也没有很起劲,就是从头看到尾。
云想把狗揣怀里,蹭着脸上的唇印,边走边骂:“色狗一只,晚上睡地板吧。”
金毛实相的往他怀里拱。
no!不要睡地板,要睡在骚主人的胸肌上……同一时间,柏园。
“老夫人,交代的事都办完了。”
赵擎瑛在剪茶块,一小块一小块的房间茶罐里。
“官寒怎么样了?”
“二少爷没事,时家那位救了他。”
“身上没事不代表心里没事,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懂。”
“被吓到是肯定的。”
赵擎瑛停了手,抬起的眸子里有淡淡笑意,又问。
“游家那位果然说漏嘴了?”
徐管家点头。
“果然这世上没有什么守口如瓶。”
赵擎瑛笑意更深了:“我没收买过一个人,她们却皆为我所用,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