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之中,瘦的跟竹竿似的女子,包裹在一件布满补丁的单衣中。
因为太瘦,悬挂在空中,空落落的,瘦弱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从单衣中滑落下来。
而树下站着的老婆子,却还狠狠的抽打着她,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落下,落在黑黝黝的地上,格外的渗人。
看着这样的情景,吴双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她想张嘴叫二姐,可是那被吊着的人发丝凌乱,看不清面容,一时之间她根本无法辨认出是不是吴华。
“妈,小贱人骨头硬,你打了这么久也累,还是让我来,我力气大,就不信今儿个抽不死她。看她还敢不从!”
茅草房子中又走出一个满头癞子的人,恶狠狠的说道。
吴双瞧着这人,一颗心沉了下去,刚刚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这被吊着的凄惨女人不是吴华。
可走出来的这人,彻底打破了她的奢望。
这人正是买走吴华的老癞头!
吴双早就猜测到吴华的日子不好过,但却不曾想到会如此的不好过。
这哪里还是人,根本就是畜生!
不过四年不到的时间,吴华那么一个青春的少女,就被折磨成一块被风干的骨架。
那老婆子又狠狠地抽打一下,才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棍子递给老癞头,道:“儿啊,这种贱骨头就得下狠手,不就是快过年,让她去楼子里,张张腿换点铜钱回来吗?她竟然敢不从!你今儿个可得下辣手,非打得她从了不可……”
吴双凄凄凉凉的哭求:“婆婆,他爹,求求你们,不要逼我去楼子里,我不卖身,我不卖身……我干活,我织布,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送我去楼子接客……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呸!小贱人,你干活,织布能挣几个钱……楼子里张大娘可是说了,你进了楼子,一天给我们三十个大钱……”
老婆子冷笑,“小贱人,我实话跟你说吧!今儿个,你是答应也得去,不答应也得去……”
“娘,跟她废话什么,看儿子怎么收拾她!”
“儿啊,收拾归收拾,别打脸,张大娘可是说了,她脸好,才给三十个大钱一天……”
“娘,你放心,为了咱们一家吃香喝辣的,我手里有数的!”
这时,茅草房里又走出一个男子,瞧着与老癞头有几分相像,只是看着年轻点。
“哥,别打得太厉害,你可是答应我的,今儿个送楼子前,先上我玩玩的……”
吴双听到这里,简直要气得要杀人。
事情的真相实在太丑陋,早知道老癞头一家不是什么好鸟,但是她真没想到,这一家子的心肝竟然黑成这样。
不但逼着吴华去楼子卖身赚钱,还要在送走之前给小叔子糟蹋她。
这是半点也没把她当人待啊!
难怪前世吴华会受不住吊死?
跟这么一群魔鬼生活,还真不如死了算!
吴双再一次庆幸今儿个自己过来,否则怕是吴华要选择前世一样的路。
吴双心中越气,神色就越冷静,只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心惊胆颤。
赶牛车的阿牛目瞪口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无耻起来,竟然半点底线都没有。
吴华婆家这一家子都是魔鬼啊!
眼看着老癞头举起棍子抽向吴华,吴双猛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冷喝:“住手!谁敢再碰她一下,我剁了他的手!”
老癞头一家打媳妇早已习以为常,即使村里有些人瞧不过去,说几句风言风语,也被他们怼了回去。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不客气的阻止,威胁。
真真儿的新鲜事!
“哟,敢威胁我,胆子不小啊!”
老癞头瞧着吴双,目光阴测测的,如同一只毒蛇般,仿佛下一秒就会伸出猩红的杏子,将人吞噬。
而老婆子的目光却盯着吴双身后的阿牛和牛车,眼睛里带出点算计。
“威胁你怎么了?你都要打死人呢,我怎么就不能威胁你?”
吴双冷冷的说道:“杀人偿命,到时候青天大老爷是要砍你们头的!”
“砍头?”老癞头惊得跳了起来:“她是我媳妇,老子打自己的媳妇,天经地义。就算是打死,那也是她命不好,关老子屁事!再说了,她可是老子用三十两买回来的玩意,死了也就死了,怎的还要老子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