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凌云神色淡淡，“如果无法证明，我说出来做什么。”
    柳轻风表情一滞。
    在这之前，他是真的认为，凌云是在污蔑他。
    可现在，凌云说他能自我证明？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和凌云之间，已是你死我活之局。
    他已不可能退缩。
    当即柳轻风就狰狞道：“你要是真能证明，我柳轻风判断出错的话，那我柳轻风，便当众跪下，叫你一声爷爷。”
    “跪下可以，叫我爷爷还是算了，我凌云可不想多一位又老又丑的孙子。”
    凌云道。
    这话让柳轻风面庞抽搐，对凌云更是恨意凛然。
    但他仇恨凌云的时候，却没有去想，凌云与他本素不相识，此刻之所以会针对他，纯粹都是丹鼎门先针对凌云。
    “但只是跪下，也远远不够。”
    凌云无视柳轻风的愤怒，风轻云淡道：“不如这样，若我最终证明，你的确错了，你便从此退出丹道界，不能再宣称自己是炼丹师，相反我也是，如何？”
    “好好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我错了。”
    柳轻风扭曲道。
    他眼里，闪过一抹冰寒之意。
    其实此刻，他真的已有所动摇。
    之前他给灵犀郡主做判断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灵犀郡主中的毒，百分之九十九都和九星连珠夺魄散一样，但似乎有那么一丝，与九星连珠夺魄散不一样。
    只是那时他以为是错觉。
    可被凌云这样一说，他意识到这可能不是错觉，他恐怕真的判断出错。
    意识到这点，他便立即再想对策，决不能让他的招牌倒了。
    今天这事，他的招牌若倒了，那不仅会影响名声，还会彻底得罪沈兆基。
    这极不划算。
    好在，眼前有一个凌云。
    柳轻风也算是城府极深之人。
    转念之间，他已想好对策，可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他不认为凌云真能证明他判断有误。
    毕竟丹药这东西，通常都只有服用下去后，才知道效果。
    这样他就可以陪凌云慢慢耗着。
    而灵犀郡主的情况，的确已很严重。
    无需耗多久，灵犀郡主就会真的中毒身亡。
    到那时，他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凌云身上，说是凌云污蔑他，故意拖延时间，这才导致灵犀郡主死亡。
    他的想法是美好的。
    换做其他炼丹师，的确就会中了他的计。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凌云。
    “要证明此事，是件很简单的事。”
    凌云淡然道：“侯爷，请你将柳长老炼制的九枚丹药，每一枚都刮一点粉末给我。”
    只是刮一点粉末，这并不影响药效。
    沈兆基没迟疑，当即照做。
    其他人都好奇的盯着凌云，想知道凌云要做什么。
    接着，在场人们就看到，凌云将丹药粉末，按照柳轻风表明的顺序，一一放入灵犀郡主的那滴鲜血中。
    这一幕，让很多炼丹师的脑袋，都嗡的一震。
    这些炼丹师水平都不俗。
    凌云展现的这方法，其实很简单。
    只是在这之前，没人想到要用这种方法。
    凌云一展露，众炼丹师立即就明白此举的用意。
    “这滴鲜血来自灵犀郡主。”
    凌云道：“既然柳长老说，他配置的丹药，可以化解灵犀郡主的毒，那么同样的，这些丹药，就可以化解掉灵犀郡主这滴鲜血中的毒。
    所以，想证明柳长老是对是错，真的无比简单，只要看看，柳长老炼制的丹药，能否化解掉灵犀郡主血中之毒即可。”
    “妙啊。”
    “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大巧不工，越是简单的方法，往往反而越难想到，凌先生真的是天纵奇才。”
    在场其他炼丹师都拍案叫绝。
    柳轻风的脸色，此刻已难看到极致。
    若仔细看，还可以发现，他的双腿都已有些颤抖。
    表面的冷静，其实只不过是在强装镇定。
    他的内心还抱着一丝侥幸。
    下一刻，人们就看到，柳轻风炼制的毒，不仅没化解掉灵犀郡主血中之毒，反而彻底引爆灵犀郡主血液中的毒性。
    恐怖的场景出现。
    灵犀郡主的血液，以极快速度变黑，最终更是冒出了黑烟。
    随后，就连承载灵犀郡主血液的那块玻璃，都在这诡异的腐蚀下被穿透。
    四周骤然死寂。
    “柳长老，此事你作何解释？”
    蓦地，一声几乎低吼，从沈兆基口中发出。
    听他的声音，不难听出他已愤怒到极致，只是顾及这是灵犀郡主的房间，所以才压抑自己。
    “这……这……”柳轻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我的天。”
    “柳长老的丹药，不仅没解毒，还让剧毒爆发，这太可怕了。”
    “难以想象，如果灵犀郡主服用了柳长老的丹药，等灵犀郡主的鲜血都变成这样，那会是何等的后果。”
    其他炼丹师也回过神来，嗡的就沸腾起来。
    平南侯府所有人，都愤怒的盯着柳轻风。
    这结果，已不言而喻。
    只是一滴鲜血，就变得这么可怕。
    不难想象，真要让灵犀郡主服用柳轻风的丹药，同理之下，灵犀郡主全身鲜血都会变成这样。
    那样灵犀郡主不仅会瞬间暴毙，还会死的极为难看，恐怕会直接尸骨无存，全部都被腐蚀。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蓝裙女子无法解释。
    接着她似乎抓住什么救命稻草，猛地转头盯着凌云：“是你，一定是你做的手脚。”
    凌云没理会她，平静的扫视众人道：“灵犀郡主所中之毒，根本不是九星连珠夺魄散，而是更为可怕的十二诛心迷迭香。”
    “什么？
    不是九星连珠夺魄散，而是十二诛心迷迭香？”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那柳长老，岂不是真的连灵犀郡主，中的是什么毒都判断错了。”
    其他炼丹师都面露惊色。
    只是配置解药失败的话，那还可以用失误来解释。
    但如果，柳轻风真的如凌云所说，连灵犀郡主中的毒都判断错了，那无疑是从源头便彻底出错。
    这便不是失误，而是真的能力平庸。
    当然，在场其他炼丹师，也没有判断出这是什么毒。
    可他们判断不出，会直接承认，而不是像柳长老这样，很可能明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却为了面子在那胡扯。
    真正拿灵犀郡主性命开玩笑的人不是凌云，而是柳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