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乳白色珠子，看起来丝毫不起眼。
    凌云却从中感应到，一股玄之又玄，至高无上的道蕴。
    “这是？”
    凌云骤然动容。
    “没错。”
    鱼玄机面露笑容，“凌太虚，这就是在你陨落之前，我们共同研究，想要打造出来的那件东西。
    我原本还以为，永远都不可能打造出这东西，没想到在你陨落之后，我产生了顿悟，最终将它打造出来。”
    凌云的心神，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都没想到，鱼玄机给他带来的东西，居然会是此物。
    前世，鱼玄机擅长天机推演，他擅长阵法丹道。
    于是两人便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融合两人所长，打造出一种无上存在——天道！鱼玄机负责推演天道的运转方式，凌云则负责将之一一呈现刻录出来。
    只可惜，天道太过至高无上。
    即便凌云和鱼玄机，一个是神域最强炼丹师，一个是神域最强推演师，可依然很难做到此事。
    总之直到凌云陨落之前，两人都没有成功。
    但凌云没想到，鱼玄机竟成功了。
    “天道珠。”
    凌云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这珠子，是他亲手参与，并和鱼玄机一起，一点点制造出来的。
    他自然不可能认不出它。
    只不过在他陨落前，天道珠一直都只是半成品。
    如今这天道珠，却呈现出一种完善状态。
    可凌云还是想不通，鱼玄机究竟是怎么成功的。
    “凌太虚，天道珠里，有你我共同神魂烙印，你虽灵魂改变，可本源未变。”
    鱼玄机道：“所以你只需重新炼化下它，便能轻松掌控它，你要抓紧时间，我这本源印记毕竟早已破碎，无法支撑太久。”
    凌云深吸一口气。
    他没有拖泥带水，灵识快速朝天道珠延伸而去。
    炼化过程，的确很简单。
    毕竟凌云本就是天道珠的主人，现在所作都谈不上炼化，只不过是重新认证一番。
    轰隆隆！就在凌云和天道珠，重新融合之时，巨大变化出现。
    浩荡磅礴的力量，从天道珠内狂涌而出，冲入凌云体内。
    这天道珠，并没蕴藏什么神力。
    但它毕竟是两大神帝打造，多多少少会沾染两大神帝的一些力量。
    这力量对神帝来说，当然微不足道。
    可对现在的凌云而言，无疑是一股极为浩大的能量。
    凌云的修为，本来卡在太虚十二阶。
    如今，在这天道珠的力量冲击下，只是瞬间，他的修为瓶颈就打破。
    破虚之境！刹那间，凌云晋升破虚之境。
    他的灵罡之力，原本是六百五十象。
    现在晋升破虚后，他的灵罡之力，直接飙升到一千象。
    这已经不亚于烛照新晋高手。
    而凌云的灵罡涨势，还没停下。
    破虚一阶。
    破虚二阶。
    破虚三阶……在晋升破虚后，凌云的修为继续连破四阶，最终定格在破虚五阶。
    他的灵罡之力，也达到一千五百象。
    晋升前，凌云即便施展归一刺杀术，力量都只不过是一千三百象。
    现在，他无需施展归一刺杀术，力量便达到一千五百象。
    不同境界的差距，果然无比巨大。
    凌云的实力，至此也无疑跨上一个新的台阶。
    换做平时，凌云肯定会无比欣喜激动。
    但现在，相比修为提升，他更看重的还是天道珠。
    因为他很清楚，相比天道珠来说，这点修为提升根本不值一提。
    毕竟，天道珠这是连造化神帝，都打造不出来的至宝。
    放在神域，这都是无上之物。
    凌云再度用灵识，感知天道珠。
    嗡！灵识刚触碰天道珠，他的思维就骤然旋转。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一片混沌空间。
    凌云知道，这必定就是天道珠的内部空间。
    他灵识扫视四周。
    这片空间对他来说，可谓熟悉又陌生。
    说熟悉，是因为这里绝大部分构造，都是他亲手打造。
    陌生的是，这里有着一股他不曾见过的道蕴。
    “这道蕴便是天道？”
    凌云觉得很奇妙。
    天道，乃是最至高的规则之道，是生灵无法触碰的领域。
    但鱼玄机，竟真的将天道给打造出来。
    在他的感知中，这天道还很弱小，如同初生的婴儿。
    可它的确已具备天道的本质。
    它没有情绪，只是一种秩序的交织核心。
    不过很怪异的是，它明明冰冷无情，凌云却觉得它无比亲切。
    亲切……凌云瞳孔忽然一缩。
    他似乎，他已明白了什么。
    虚空波动。
    鱼玄机的光影出现在凌云身前。
    “凌太虚，果然瞒不过你。”
    鱼玄机道：“你猜的没错，我一直在思考，天道珠为何无法完善，明明你我，已将天道的运转方式，都完美的复制出来。
    直到你陨落之际，我突然想到，这世间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替代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那么，天道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打造的天道之所以无法成功凝聚，便在于它只是复制品，它不具备自己的独一特性。
    正好那时，我身受重伤，又想到你已陨落，我继续活在世间也没多大意义……”“所以，你就燃烧了自己的一切，将自己融入了天道？”
    凌云痛心道。
    他终于明白，为何鱼玄机会寂灭。
    她明明可以预知祸福，即便遇到危险，也能躲避。
    之所以这样她还会寂灭，那是因为，是她自己自愿的。
    她将自己融入天道。
    合道之后，这世间从此以后，自然便只有天道玄机，而再无鱼玄机。
    鱼玄机微笑道：“凌太虚，你无需悲痛，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虽然已寂灭，却从此以另外一种方式与你共存，我已合道，那么这方天道便是我，我便是这方天道。”
    凌云沉默。
    鱼玄机，的确已是这方天道。
    但这方天道，却不是鱼玄机！鱼玄机有情。
    而天道，无情。
    在他沉默之时，鱼玄机的本源光影，已开始变得虚淡。
    本源破碎后，本就无法再世间长存。
    “凌太虚，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说完这句话后，鱼玄机的本源光影，就如泡沫般，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