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姑射山。
    凌云发现姑射山的变化也极大。
    昔日修炼武道的姑射山众弟子，都已转修阿鼻魔道。
    汤守一和莫何川神色都颇为紧张，唯恐凌云对姑射山生出厌恶之心。
    毕竟，对人族来说，坠入魔道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
    凌云神色很平淡。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他对于武者修炼什么武道，并没有什么偏见。
    就算是魔道，邪恶的也不是魔道本身，而是一些修炼魔道的魔修。
    昔日的造化丹帝，在魔族中同样有好友。
    同时，一些所谓的正道武者，背后很可能比魔修还要龌龊。
    身为曾经世间的最伟岸存在之一，他早就看透，道无正邪，人有善恶。
    “莫掌门，和我说说，如今荒古大陆的情况。”
    凌云看向莫何川道。
    察觉到凌云的目光很平静，并没有偏见或者厌恶，莫何川暗松口气。
    “凌云阁下。”
    随后他恭敬道：“荒古大陆除了西荒，已全部被妖魔占据，我们转修魔道，也是迫不得已。
    不修魔道，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修炼什么道，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我并不感兴趣。”
    凌云淡淡道。
    闻言，莫何川进一步确定，凌云并不是在和他们伪装什么，是真的对魔道没有偏见。
    他心情莫名的愈发轻松，脸色则是一正：“凌云阁下想知道的，可是妖魔的势力有多强？”
    “不错。”
    凌云颔首。
    “妖魔背后，藏着的是一个世界，名为‘黄泉上界’。”
    莫何川凝重道：“对黄泉上界，师尊更了解，等会凌云阁下可以和师尊探讨，我便先说说荒古大陆的情况……”随后，通过莫何川的述说，凌云对荒古大陆的局势，很快有了个大致了解。
    荒古大陆，已被赵勋掌控。
    至少明面上，赵勋是荒古大陆的统治者。
    赵勋在入魔之后，实力突飞猛进。
    以前的赵勋只是武帝。
    现在两年过去，赵勋已晋升为太虚巅峰。
    昔日的大周皇帝赵勾，完全挡不住妖魔支持的赵勋，依靠罗浮山庇护才苟延残喘。
    而就连罗浮山，如今都已风雨飘摇。
    此外，还有个人值得关注，那便是昔日荒古大陆天骄狄千秋。
    狄千秋不愧是曾经的荒古榜第一天骄，天赋当真不凡。
    转修魔道之后，狄千秋的实力，据说超过了很多前辈，只在赵勋之下。
    赵勋组建的新帝国，国号依然是“周”。
    只不过世人为了区分新旧两个大周，将赵勋组建的大周称为“东周”，前大周为“西周”。
    而狄千秋，如今正是东周征西大军统帅，地位远远不是方东这个先锋统领能比的。
    等莫何川大致介绍完情况，汤守一这才开口：“凌云阁下，汤某知道您实力强大，但你斩杀了第七伦，对阿鼻魔族就不得不防。”
    “你是说，阿鼻魔族会报复我？”
    凌云淡然道。
    “正是。”
    汤守一道：“第七伦的父亲，阿鼻魔族七长老，乃是破虚高阶强者。
    而阿鼻魔主，修为更是达到破虚巅峰。
    东周帝国不可怕，但若惹得阿鼻魔族出手，那绝不是什么好事。”
    凌云是很强。
    他冷静下来后，也反应过来，凌云不可能是破虚巅峰。
    否则凌云都不是妖孽，而是逆天神话。
    所以，凌云多半是低阶破虚武者，通过施展秘法，才能破掉第七伦的守护魔光。
    一个低阶破虚武者，放到黄泉上界，那也是镇压一方的大能强者。
    但即便如此，在阿鼻魔族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凌云的实力还是不够看。
    凌云没去解释什么。
    “你们姑射山，是选择继续投靠阿鼻魔族，还是回归西荒？”
    他只淡然问道。
    汤守一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凌云。
    在西荒和阿鼻魔族之间，他想都不想用，当然要选择后者。
    他堂堂太虚魔修，若跑到西荒那种鬼地方修行，恐怕那里的天地能量，都承载不了他的修行。
    何况，尽管他畏惧凌云的实力，却仍不看好凌云的未来。
    凌云杀了第七伦，这绝对是个巨大后患。
    即便凌云不被东周灭掉，到时恐怕也无法逃脱阿鼻魔族的辣手。
    看到汤守一这表情，凌云岂会不知道他的想法。
    “看来，你们是想继续投靠阿鼻魔族。”
    凌云道。
    “还望凌云阁下恕罪。”
    汤守一无比惶恐，满脸都是冷汗，唯恐凌云动怒。
    凌云很平静：“不必如此，你们的选择，我不会干预，只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后悔便是。
    此外，这两年，我要多谢你们照顾陈朦朦和顾清影。”
    说话间，他取出两枚虚空戒，分别扔给汤守一和莫何川：“这两枚虚空戒内，都有十万灵晶，算是我对你的答谢。”
    对他来说，十万灵晶真不算什么。
    但他不打算给太多。
    一来给多了，对汤守一和莫何川未必是好事，二来斗米恩，升米仇这种道理他再清楚不过。
    前世，他便是对玄女太宠爱，给的太多，以至于后来玄女不仅不感恩，反而背叛他。
    而事实上，这对汤守一和莫何川来说，已算是天上掉馅饼。
    两人的表情，都是无比惊喜。
    十万灵晶对他们来说，那绝对是巨额财富。
    一瞬间，两人都觉得过去照顾陈朦朦和顾清影，是无比明智的决定。
    他们在陈朦朦和顾清影身上投入的资源，绝对连一千灵晶都不到。
    这可是百倍的收益。
    凌云却没再和他们多交谈。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他给了汤守一和莫何川机会。
    两人自己不抓住，那也不能怪他。
    “告辞。”
    接着，凌云和苏晚鱼，就带着陈朦朦与顾清影离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莫何川原本的兴奋情绪，突然就荡然无存，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莫名的，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数分钟后。
    刚离开姑射山不久，苏晚鱼脸色忽然一变。
    “怎么了？”
    凌云问道。
    “是西荒那边，狄千秋率领的征西大军，对西荒发动了进攻。”
    苏晚鱼沉声道。
    “哼。”
    凌云冷哼一声，“走，我们回去会会他。”
    他本想直接去找赵勋。
    但既然狄千秋去了西荒，他也不介意先解决掉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