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大哥，给您家孩子买个吧！”
    “枣泥麻饼，又酥又脆的枣泥麻饼，一文钱三个，好吃又便宜咯！”
    “蜜汁豆腐干，刚出锅的豆腐干，香着呢！一文钱一碗，一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走过路过，尝一尝哦！”
    ……
    张修一手拿着油酥饼儿，一手端着碗煎白肠，嘴里的灌藕还没咽下去。
    “师兄，好吃吗？你还想吃什么？”孙小红手里攥着一把铜钱跟在张修身边，小脸红扑扑的，见师兄吃着这么开心，她也很开心。
    “再来一小碗炒鳝面吧，对了，那个兔子烹也来一份……”
    “什么！？兔子烹？兔兔那么可耐……唔，真好吃！”
    当张修把一块兔肉塞到她嘴里，那丫头立即掏钱买了两碗，两人一边吃一边闲逛，丝毫没管身后跟着的那位老人，早已经一脸不爽，脸黑的都能当炭用了。
    果然，女生外向！
    有了师兄，就不要爷爷了！
    溜达玩一整条街，师徒三人坐在了一个烤羊肉的摊位前。
    孙小红把几根竹签串的烤羊肉递给了张修，夸赞道：“师兄，你可真能吃！”
    砰砰！
    天机老人敲了敲桌子，等着自家孙女，我的呢?
    “爷爷，你牙口不好，就不要吃了吧，让师兄吃，说不定还能长高呢！”
    “……”
    “师父，你吃吧，我再等一会就行，马上就烤好了！”张修乖乖的把手中香喷喷的羊肉递了过去。
    天机老人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大口吃了起来：“丫头，谁说我牙口不好！”
    “略略略……”
    孙小红做了个鬼脸，就跑去摊位等着羊肉烤好了。
    从元朝起，羊肉串就在中原普及开来，经过这两百多年的发展，技巧手法都已经成熟起来，味道并不比现代差多少，反而不用担心假货、添加剂什么的，唯一可惜的是没有辣椒，那玩意是明末才传入中原的。
    而且此时的羊肉价格，一钱二分能买八斤，还是上等肉质，折合成现实的物价，就是十块钱一斤！
    猪肉贵点，十三块钱一斤，牛肉也是十块，总的来说吃的并不贵，但问题是，这一趟街走下了，他竟然吃了二百多钱的食物！
    “师父，练武之人都很能吃吗？我吃了好多东西了，可还是没感觉太饱……”张修问道。
    天机老人点点头：“正常！内力虽然由气海而始，经穴窍而成，但行功周天，滋养经脉，观想修炼，这都要消耗心神和体力的，当然要多吃。尚且不说古时那些神人餐虎吞牛，我们开派祖师练武初期，也一天十餐。”
    张修沉默了，倒不是怕自己没钱吃不起，而是……
    “师父，您是说我们的内力产生于体内，而不是吸收外界的能量吗？”
    “能量？”
    “呃，就是……”张修抓了抓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是说天地灵炁？”天机老人问道。
    张修眼眸一亮，立即点了点头：“对，对，就是天地灵气。”
    炁，不同于气，张修还没意识到这点。
    他识海中那位昆仑古仙说什么重开天地，让灵气复苏，但天机老人又说内力产生于体内，完全和灵气不搭边，那……
    他被弄到这里来的意义就完全不存在了！
    可是，那位套路玩的贼六的古仙会做没意义的事情吗？
    张修忽然不安起来，什么阴谋论，幕后推手等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浮出脑海。
    天机老人却变了脸色，轻轻放下竹签，神情向往：“天地灵炁啊，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话说，天地未开，众神寂寥，所以盘古开天地。天地初开之时，灵炁浓厚，堪比混沌，诞生了夸父、后羿等半神生命，神和半神共居于地上，但皆可登天而入……”
    闻言，张修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师父，你说的这些……”
    神话啊，不一定存在的！
    “闭嘴！老实听着！”天机老人很不满被打断，脸黑的呵斥道。
    这时，小萝莉也拿着羊肉回来了，一听爷爷讲故事，立即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和师兄分了羊肉，一边吃一边听。
    天机老人继续道：“虽然有了半神，但天地依旧空旷荒芜，所以又有女娲造神土以造人，从此生生不息，天地繁盛。只是这些人是凡人，寿命有限，终将死去。有了死亡，必然会有对不死的追寻，而这种追寻不死的行为是我们所说的修炼！”
    “那时天地灵炁充沛，凡人经过修炼之后，便突破生死桎梏，拥有各种神通，强大可媲美古神，这类人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仙！只是灵炁太过于充沛，诞生了大量的长生不死，神通广大的仙，这也让神的权威大幅度降低，风雨雷电、黑暗光明、四时节令不再专权，也因此有了间隙，冲突，乃至仇恨……”
    张修心中一动，瞬间想到了“江湖”二字。
    “为了巩固神权，压制仙的崛起，众神决定斩断天地间的连接通道，让灵炁不再流通，意图断绝成仙根基，所以昊天大帝暗助共工氏与颛顼争帝，却失信于共工，导致共工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因此洪水滔天，生灵涂炭，颛顼大怒，便让‘重’举天而升，让‘黎’按地而降，使天极高，而地极深，从此天地不往通，人神不共居。这就是所谓的绝地天通！”
    “啊？！”张修惊讶出声，绝地天通这个词他听过，但没想到是这回事，虽然不确定是真的，但……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啊什么啊！这些虽是神话传说，但书上亦有记载，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绝地天通之事无论是否真的发生，反正自先秦之后，留存在人间的灵炁便开始淡薄起来。”
    “嗯？这又怎么说？”张修问道。
    天机老人皱眉想了想，道：“上古神话，年代久远，不可考证，但先秦文化的记载还是值得相信的，《夏商野史》有言，时终南山有练炁之士，号云中子者，便是先秦的练炁士，可以直接炼化天地间的灵炁为己用。
    而先秦之后，修炼方式忽然变了，开始搜寻天地间的天珍地宝用来炼制丹药服用，《神农本草经》说‘上药令人身安命延，升天神仙，遨游上下’，《抱朴子》也说金丹之物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可见修炼方式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先秦之后的修炼之人又被称为方士，而不是练炁士了！”
    张修心神为之震撼，这确实是天地灵气稀释降低的有力佐证！先秦不清楚，但秦嬴政一统中原，号称始皇帝时，确实派徐福海外寻宝，以求长生，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那然后呢？天珍地宝有限，也有用完之时，而且天地灵炁更加稀少，方士……就成了练武之人？”
    老人说了这么多，张修心中也渐渐有了头绪。
    天机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练武之人确实源于方士，但中间还隔着一代人，那代人被称之为修士！
    以天珍地宝修炼，称之为外丹修炼，而已自身为鼎炉，炼精化炁，称之为内丹修炼。怡神守形，阳形练精，积精化炁，练炁合神，练神返虚，金丹乃成！此为修士！
    两晋隋唐，那时道士修士众多，有关记载也多，张天师，南五祖，许逊真君，袁天罡，虬髯客……
    而两宋之后，天地灵炁再一次稀缺，天珍地宝也极为罕见，天下修士已经不能结丹修行，只能另辟蹊径。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人……”
    “什么人？”张修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