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天，云天传媒里的所有员工像打了鸡血一样在拼命写稿。
    这都是因为昨天的那个姓柳的大客户。
    这位爷当场付了400万！就提了一个要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引发一次关于不孝子话题的流量大爆炸，要将这个不孝子贬到一文不值！做文案，想话题，带节奏……不管是生编乱造也好，还是胡说八道也罢，在这几个小时里，底线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捞钱！捞钱！捞钱！才是他们每个人应该干的事情！经历了这么忙碌的一天，这些员工都应该很累了，但是现在他们现在比打了鸡血还要激动！今天晚上来的客户，更大！云天传媒的老总，还有一大批中层，都聚集在了办公楼下面的停车区，院里能开的灯全开了，还有人弄过来好几个探照灯，整个院子灯火通明。
    在他们的面前，是凌向东、乔少阳，还有两辆运钞车。
    每辆运钞车的后门都打开着，铺着一层现金，双人床这么大小，数十公分厚！虽然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看到那些钱，他们就激动，激动的想要当场疯掉！没见过这么多钱！真没见过！整整两辆车，满满的都是钱！而且是真钱！隔着这么远，他们都能闻到钞票上特有的油墨味道，闻上一口，兴奋至极！终于，云天传媒的老板李兴凯忍不住了，没等凌向东和乔少阳开口，就腆着脸上前一步，讪讪发笑道：“两位爷，是有什么吩咐吗？”
    话是这么问，其实李兴凯已经猜得差不多了，来的这个人虽然带着口罩，可他认出来了！就是火爆全网的不孝子凌向东！现在，他想拿钱平事儿！要不然的话，他来就来了，开运钞车干嘛？
    “真的很羡慕你们啊，坐在电脑面前动动手指，就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进了腰包！”
    凌向东抽了一口香烟，眯着眼对李兴凯说道。
    “哈哈，凌少爷言重了，都是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李兴凯干笑道。
    “你们做新闻的，是生意？”
    凌向东问道。
    “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生意是什么？”
    李兴凯发愣道。
    “赚钱第一？”
    凌向东又问道。
    “第一！当然第一！”
    李兴凯跟条狗似的打着哈哈，眼睛又看向了运钞车。
    凌向东点点头，哼笑了一声，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抬手打了个响指，“随便抱过来点儿。”
    马上，运钞车上下来个工作人员，伸出双臂，熊抱起来一堆崭新的钞票走了过来。
    凌向东又指了指李兴凯的脚下。
    工作人员会意，双臂一松，哗啦哗啦，一叠叠钞票落在李兴凯的脚下。
    小山似的一堆！少说也有好几百万。
    凌向东又打了个响指，“再来点。”
    另一个工作人员如法炮制，又送来不少。
    再然后，凌向东还是打了个响指，指了指李兴凯身后的那群云天传媒的员工，“抱来抱去太麻烦，直接撒过去，让他们捡！”
    撒钱！钞票在空中哗啦啦作响，很快就落了一地！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了起来，眼睛也变得红了起来，身体更加颤抖了起来……“凌少爷，这是……”李兴凯咽着吐沫问道。
    “车里的钱，你们随便拿，但我只想要一个真相，这是事儿吗？”
    凌向东问道。
    这一刻，李兴凯都快哭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云天传媒的所有员工，也全都要哭了！头一次见这么壕的人！这钱撒的太让人愉悦了！“不，不叫事儿，什么真相都可以，凌少爷说什么是真相，那就是什么是真相！”
    李兴凯喘着气说道。
    凌向东冷冷道：“我要的是真相！你们捏造的那些东西不叫真相！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一个字都不能是假的，能做到吗？”
    “能！说假话还要动脑子想文案，但是说真相完全不费劲儿啊，我给您保证，货真价值，保质保量！”
    凌向东指了指身后的那些运钞车，说道：“去拿吧，都是你们的了。”
    一时间，盛宴开始了。
    抢钱的盛宴！所有人，从最开始的谨慎小心，到中间的跃跃欲试，再到最后的彻底疯狂。
    有车的，把车开了过来，拿车装钱。
    没车的，玩命往身上每一个口袋里装钱。
    去找麻袋装钱。
    跑到运钞车里面去扒钱。
    凌向东站在一边，一手掏着裤兜，一手夹着香烟，就这么淡漠的看着这些人。
    没说话。
    也不想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时间很长，车上的钱全都被抢完了，就算没被抢完，也都被人从车上卸下来了。
    李兴凯喘着气来到凌向东身前，哈赤哈赤喘着气儿，说道：“凌少爷，车给您腾出来了，大家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让您见笑了！”
    凌向东笑了笑说道：“别光顾着数钱忘了正事儿，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效果！还是那两个字，真相！”
    李兴凯拍着胸脯道：“没说的，真相，必须真相，不就是网上那些屁民吗！好办，我们虽然是个民企传媒公司，但我们的运营能力，传播新闻的能力，您是看得见的！”
    “我们懂那些屁民的心理需求，他们想看什么，不想看什么，我们都知道，而且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行当，只要我们动动键盘，让他们往哪方面想，那就是一准的事儿！”
    “真不是跟您吹牛哔，我都干新闻干多少年了，不叫事儿，真不叫事儿……”钱大概也可以醉人吧，李兴凯跟喝醉了一样说出了这些话。
    凌向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出了云天传媒的大门，凌向东扭头看了一眼乔少阳：“都录下来了吗？”
    “录下来了。
    两台车，四个机位，全是高清视频。”
    乔少阳问道，“接下来，你到底想怎么做？”
    凌向东说：“当然是爆出真相了。”
    “你不是让他们把真相公布于众了吗？”
    乔少阳问道。
    “我说的是这些真相背后的真相！”
    凌向东微微一笑，“你想想看，如果把他们抢钱的视频发到网上，会怎么样？”
    “你这主意真够风骚的！你要是早点想出来这注意，也不用挨这么多天的骂了！”
    乔少阳说。
    凌向东毫不谦虚，不以为然道：“小伎俩而已，还用想吗？”
    乔少阳不解地看着凌向东。
    “黑我可以！黑我的员工不行！”
    凌向东恨恨地说道，“尤其是，造谣那种不正当关系！万一老婆问起来……麻烦！相当麻烦！”
    乔少阳说着话，望向了东方的天空，慨叹道：“其实，有媳妇能找你麻烦，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至少她在你身边啊。”
    “想王玥了？”
    凌向东问道。
    乔少阳没说话，只是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磕了磕，抽出来了一根儿叼在了嘴里。
    咔嚓。
    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紧接着烟雾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