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抓紧签合同！”
    毕鹏飞用命令的语气对张明川嘱咐道，“抓紧点儿！一会儿老子还有应酬呢。”
    “可是，这个价格……”张明川求饶似的问道，“能不能再提高一点？”
    “张明川！你最好搞明白！只有我们毕富源才能帮你把东西卖出去！”
    别鹏飞教训道，“这个价格已经是给你的面子价了，不想签拉倒！”
    “等等！我再考虑考虑！”
    张明川擦了擦额头的汗。
    凌向东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拿起了桌上的合同翻看了几眼。
    撕了。
    然后扔在了垃圾桶里。
    “毕鹏飞，我正式通知你，康源科技品设备厂终止和毕富源商贸有限公司的一切合作！你可以走了！”
    凌向东笑着看向了当场傻眼的张明川和毕鹏飞。
    “你特嘛是个傻哔吗？”
    毕鹏飞怒道，“没有我们毕富源的销售渠道，你们生产的这些垃圾根本没人要！“知道这份合同给多少钱吗？
    1700多万！没了我这笔钱，你们这小破厂资金链一断，还怎么活下去？”
    张明川听到凌向东的决定，立即不满道：“凌总，取消和毕富源的合作这件事您还要慎重啊！我们厂还有好几百员工等着吃饭呢！“再说了，总公司收购我们康源的时候，已经明确说了，我依然是康源的总经理！”
    凌向东没理会毕鹏飞，走过去拍了拍张明川的肩膀，一脸的苦笑。
    “张总，您是技术出身，自己生产的东西到底好不好，心里真的没数吗？”
    “再好有什么用？”
    张明川叹了口气，“现在是渠道为王，毕富源在涌川市经营了近十年，各大销售渠道都被毕家垄断了。
    “我们也试过自己销售产品，招聘过不少销售员，可是我们的产品根本就没人买！最后产品积压了一仓库，资金链都断了！“最后要不是毕富源收购了我们这批产品，康源可能在几年前就已经倒闭了！”
    毕鹏飞嚣张道：“听到了吗？
    我们毕富源才是你们的金主爸爸！”
    凌向东依旧没理会毕鹏飞，问张明川：“张总，恕我直言，这份合同你要是签了，才是将康源推进火坑！你真的眼睁睁看着康源死掉？”
    张明川明显在压着火气，冷冷地看着凌向东。
    “康源科技是我一手创办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若不是实在没钱运转了，否则怎么可能舍得把它卖给你们r＆e化工！“你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现在我们公司的情况，只是因为毕总和您冲突了几句，就要公报私仇，断了我们康源科技的后路！“你真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凌向东摇了摇头，说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康源这个孩子，在你手中已经营养不良了，如果没有我们r＆e化工，这厂子迟早破产清算！”
    “你！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张明川显然是生气了。
    凌向东微微一笑，来到张明川面前的电脑前，打开了一封邮件。
    “张总，你是做科技产品的，那就应该相信科学，看看这些数据，你就明白了。
    说我不懂康源现在的状况？
    我看你才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康源现在的产品共有15种，其中7种被毕富源收购后，换了铭牌，平均以高出4倍的价格，被销往12个国家。
    “剩下的几种，则是被国内几个分销商进行了二次转包，毕富源从中赚差价，利润率也在2倍以上。”
    张明川眼睛都瞪大了。
    “这……这怎么可能？”
    凌向东叹了口气：“虽然说揭人不揭短，但是张总你腿脚不方便，所以没有真的去进行市场调研。
    “我估计，应该是毕富源暗中收买了你的那些销售员，给了他们足够的回扣，所以你得到的都是错误的反馈信息。
    “刚才这份合同我看了，总额度1723万，比二季度的价格还降低了10％左右，利润率已经很低了。
    毕富源这么做，基本就是杀鸡取卵。”
    这时毕鹏飞不淡定了，骂道：“你个傻哔随便弄了点报表，糊弄谁呢！我们毕富源在涌川运营了十年了，这些客户都是……”“少在老子面前瞎哔哔！”
    凌向东怒道，“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老爹怎么发家的？”
    毕鹏飞顿时一愣，他刚刚接手毕富源，还真不知道这些事儿！也是因为最近是老爹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才被赶鸭子上架。
    现在，毕鹏飞只是在跑腿儿而已，这合同的具体内容他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次他老爹专门交代过，康源是毕富源的主要收入来源，市场环境不好，要对人家客气一点，价格甚至可以提高15％，但是一定不能得罪康源。
    但是张明川的态度这么“谦卑”，所以毕鹏飞更嚣张了，不但没有提价，还降了10％，就是为了克扣出一部分合同金额来当零花钱。
    “你这份合同的明细表我已经看了，15种产品全部都是降低了收购价10％，可以说是一刀切。
    这种不过大脑的合同，根本就是废纸！“不过考虑到张总和你老爹的交情，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给他打电话，这份合同货物内容不变，我的报价是六千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元六角六分！”
    听着这一串数字六，毕鹏飞恼了：“你特嘛在开玩笑？
    信口胡诌，你到底想干嘛？”
    “许你信口胡诌个10％，就不许我随便说个价？”
    凌向东一拍桌子，呵斥道：“这事儿你做不了主了！我给你10分钟的时间！你们毕富源要是续签合同，就按这个数字来，我一分钱不降！不签的话……立马滚蛋！”
    张明川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手里的这批货，按照以往卖给毕富源的价格，能卖到1900万他就谢天谢地了，现在直接出来个6666万，涨价了三倍还多！只要不是傻子，毕富源商贸公司绝对不可能签这么儿戏的合同！思来想去，毕鹏飞还是给老爹打通了电话。
    “爸，告诉你个事儿，康源被r＆e公司收购了，r＆e公司来了个人，你给我的那份合同，这傻哔报价六千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反正全是六……”毕鹏飞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老先生火急火燎的声音。
    “你说什么！r＆e化工？”
    毕鹏飞嚣张道：“爸，这个r＆e化工来的傻逼就在我面前，你给我派几个人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最好再开一辆铲车，我得把他车砸喽！“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电话那头登时传来了一声怒吼——“什么！这个电话你是当着人家的面打的！你个孽畜啊！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