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回头一看,后面的病房里乱作一团。
是周明远也醒了,正要强行下床。
他走出来,看到温宁,愣了一下,“是你……” 那次见面,他没有仔细看温宁的脸,现在认真地瞧了瞧,才发现她真的和那个人很像。
那种像,不是五官上的相像,而是眼神和气质。
“你就是……她的女儿?”
周明远蹒跚的走过来,语气很是激动。
“……我不知道。”
温宁摇了摇头,她现在确实不知道她的身份,因为,容美心已经死了,而那个女孩儿的血型也对不上。
“不,你一定是她的女儿。”
周明远叹了一口气,“你应该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吧,我们谈谈,怎么样?”
温宁和陆晋渊对视一眼,“不介意我也听听?”
陆晋渊觉得这个周明远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担心出危险。
“放心,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做什么?
我不会逃跑,也不会做危险的事情,只是想问一些我想知道的话题。”
听到这话,温宁想了想,“好,我答应你。”
说完,就上前扶着周明远,“不用担心,没事的。”
话虽如此,但陆晋渊却还是觉得不安,只是,两个人都想要单独对话,他也无法强行插一脚进去。
“我能问一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温宁把周明远扶到了床上,他现在是刚刚醒来,身体很是虚弱,走了这么几步,就气喘吁吁的。
“既然你是她的女儿,也是当事人,自然是有知情权的。”
周明远陷入了沉思,似乎回忆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是个孤儿,从小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因此,我是个性格孤僻的人,所以,也没有人愿意领养我。”
周明远是从他的身世开始说起,温宁没有打断他,而是安静的听了下去。
“不过,很幸运的是,我那不负责任的父母遗传给我不错的智商,上学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成绩很优异,我高考的成绩很不错,上了京城的医科大学。”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间学校里有很多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因为从小性格就孤僻不会讨好别人,所以,就被当做异类,惹来不少人的敌视,然后,我开始莫名其妙的丢东西,或者会被人捉弄和欺负。”
听到这里,温宁也有些感同身受。
当年她在监狱,又何尝不是这么凄惨。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过去。
“就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遇到了美心,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出头替我说过一次话,然后告诉我以后不用担心,没人敢欺负你了,然后,就真的再没有人敢来随意捉弄我。”
“正因为这样,我便一直跟随着她,我知道我的身份低微,配不上她,就只想默默地守在她身后,做一个能够帮助她的人。
只是,没想到,她最后爱上了一个她不该爱的男人。”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知道的人,估计也活不到现在,反正,美心和他在一起后,就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就已经怀孕了,她躲在我这里生下你,但是,她担心会有人继续追杀还是个婴儿的你,所以求我想个办法,保住你的性命。”
温宁顿时沉默了。
不用说,她也明白,这个办法是什么。
换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然后,她会成为她的替死鬼。
“作为一个医生,我不该做这种恶毒的事情,但看着虚弱的她如此恳求,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无法拒绝,于是,就想到了把两个孩子对换的办法。”
“我知道陆晋渊神通广大,或许这些事,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那么,我只想问,那个女孩儿,现在还好吗?”
周明远撑着身体,看着温宁。
温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儿的血型,和我的父母完全对不上,我不知道是你们的计划失误了,还是……” 还是那女孩已经死了,现在的容家大小姐,只是个幌子。
“什么?”
周明远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震惊,随后,脸色惨白。
虽然知道他的举动会造成什么后果,但终究,面对自己害死一个无辜性命的事实,他仍旧难以接受。
“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周明远不住地摇头。
“或许,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没准,是容家的人为了保护她,把她藏起来了,总之,还不能确定她现在已经死了,对吧?”
温宁只能找理由安慰自己。
周明远闻言,点点头,“我的罪孽,我会想办法偿清,我想见你的母亲……向她亲口道歉,至于你们以后怎么处置我,我都接受。”
“我妈妈现在还在医院,等着骨髓移植,这个消息,我不打算现在让她知道。”
温宁拒绝了他的想法,现在白玲玉经不起刺激,她不能冒险。
“那……” 一听到这个消息,周明远不由觉得是命运弄人,偏偏就是她得了这种病,如若不然,或许这件事会永远尘封下去。
“那等她康复了,再让我去吧。”
看着周明远几近于乞求的眼神,温宁没有再拒绝。
这种事,她没有资格代替谁去原谅,去拒绝,一切,都只能等尘埃落定的时候,让当事人去决定。
“这个,是你妈妈给我留下的信物,是容家的传家之宝,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我就没有机会给你,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吧。”
周明远递过来一个盒子,温宁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一个翡翠吊坠。
碧绿的颜色,一看就是极为优质的原材料雕琢而成,雕刻的手法很独特,上面的花样也不是常见的那些吉祥纹饰,看起来反而有点怪异。
“如果,未来你要去容家办事,有这个,起码也简单一些。”
周明远说完,咳嗽了几声。
温宁见状,连忙把医生叫了进来,看着一群人围着周明远给他诊治,她也不想再在这里杵着,拿着那个盒子,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