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其实眼下面对的压力非常大,东西两方的敌军,不论是张士诚,还是陈友谅都不是他一口气能吃下的。
其中尤其是陈友谅,简直就是压着朱元璋打,甚至可以说打的朱元璋损兵折将,直接抬不起头来。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损失一些知名的战将。
应天本身,都产生了对陈友谅的恐惧心里。
甚至连朱振本身,都认为陈友谅这个人,非常有能力,搁在小说里,那肯定是妥妥的大反派。
但是眼下不论是国土面积,还是爵位,都比朱元璋要强许多的张士诚却敏锐的发现了不同点。
那就是东西两方对朱元璋的夹击已经逐渐到达了极限。
但朱元璋却在战争中越走越强。
张士诚仔细反思了一番之后,就会发现朱元璋这支力量,与之前自己面对的北元势力,是完全不同的。
北元看似面积广阔,兵强马壮,甚至还占据着朝廷大义的局面,全天下愿意为大元效死的读书人很多很多。
但是北元朝廷,上君主不修德政,难以把持朝局,下官员贪腐,不管黎民死活。
这样的朝廷看似强大,其实只是个空壳子而已,只要有人站出来,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他的虚张声势给敲碎。
而朱元璋就完全不一样了,朱元璋看似没有大肆扩张领土,但是他每得到一块土地,就拼命的去搞建设,恢复民生。
别的地方,或许难以了解的详细,但是淮安却在很多区域对外面是开放的。
淮安在朱振的建设下,都成什么样子了?
可以直接参与国战,一场战斗几乎屠尽了一国的精锐。
这只是一个行省,若是朱元璋不顾一切代价发动战争,这天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相较之下,不论是自己,还是陈友谅,其实都只是人口多一些,兵员多一些而已,实际上完全不具备持续战争的能力。
在这场战争中,那是妥妥的越打越弱。
一旦这个僵局被打破,战争走向拐点,陈友谅覆灭,江南再无朱元璋的敌手,自己该怎么办?
张家该怎么办?
若是放在之前,张士诚或许可以高枕无忧,毕竟国土狭小的朱元璋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朱元璋的体量,想要吞并自己,简直是轻而易举。
甚至不需要朱元璋手下的大军征伐,单凭朱振在安南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来看,淮安一省就可以把自己打的落花流水。
看似大家都在打仗,但是人家的内功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已经到了一拳就能打死自己的地步了。
而自己这一边儿,别说是官员堕落腐化,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他可以很自豪的说,我完全没有底气跟人家打。
所以张士诚综合考量之后,这才与朱振相见。
目的就是为了借助朱振之后,向朱元璋表达自己的善意,自己没有心思跟他继续争雄争霸去了,至于将来,是继续列土封疆也好,还是入朝为官,成为人质也罢,我张士诚接着就是了。
真的是聪明人啊!朱振自然不会认为张士诚是实在人,能够在乱世之中活到现在,哪个不是心狠手黑之辈。
这厮说他有心降服于朱元璋可能是真的。
但是起码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在前线与朱元璋对抗的士兵,已经非常疲惫了,他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
他现在非常想将自己从战局里抽出来,让朱元璋一心一意的去打。
而朱元璋你说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这般两线作战,肯定是他不想看见的,既然张士诚愿意退缩,他不光相信不相信,都肯定会暂时熄火,选择去对付对他压力最大的陈友谅。
只有灭掉了陈友谅,才有可能完全统一江南。
而这也恰恰是张士诚想要看见的。
因为陈友谅那里是容易灭掉的,朱元璋跟张士诚打一场,轻一点说自己损兵折将,重一点那就有可能元气大伤。
而那时候,好一点的时局是自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最差的结局也是自己又读了一段休养生息的机会。
这个老鬼很聪明啊!再次回到淮安。
已经是秋天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乃是题中之意。
岸上一片一片尚未来得及收割的芦苇已然枝叶枯黄,在瑟瑟的秋雨中满目凄凉。
湿凉的水汽被秋风迎面吹来,一股阴冷的气息在骨子里引起战栗。
这就是初冬的江南,阳光明媚时美景处处妩媚嫣然,冷风乍起阴雨绵绵的时候,却有着比之北方冷冽如刀不遑多让的阴冷……天黑得很快,在口岸的时候尚能见到两岸的瑟瑟秋景,等进了内河,已然一片昏暗,天地茫茫。
船队就在阴冷的秋雨中悄然驶入军港,几乎未曾吸引任何注意。
朱振刚刚登上码头,一身甲胄的朱沐英早已等在那里,上前军礼参拜:“末将见过伯爷。”
朱振感慨的望望四周夜色中熟悉的景致,感慨道:“总算是回家了,以后本伯绝对再不出海去那么远的地方,谁特么爱去谁去!”
这年头交通落后,信息不畅,出一趟远门当真如同一场跨国旅行,而朱振这一次一直开着帆船跑了一趟安南国,算起来,比得上后世的一场星际航行了……朱沐英恭敬道:“伯爷此行扬威域外,振我国威,正是吾辈军人之无上荣耀。
后世史册之上,定有伯爷之名讳彪炳千秋,以供万世敬仰!”
这是发自肺腑的赞誉。
军人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安邦定国,开疆拓土!安南国更是一等的富庶之地,与汉人几百年的争斗毫不相让,彼此攻伐世代不休。
可朱振却能在其国都城之侧得到两个优良的港口,等到这消息在国内扩散开,军中谁敢不对朱振毕恭毕敬?
朱振就笑道:“呦呵,几日不见,朱指挥使有长进呐,溜须拍马逢迎上官的本事都学会了,有前途!”
虎二、盛庸等将官簇拥着朱振,听到打趣朱沐英的话语,都哈哈大笑起来。
漂泊半年,一朝脚踏国土,心里无比踏实,情绪都莫名的放松起来。
朱沐英也笑道:“这要多谢伯爷教诲,您的言传身教,末将受益匪浅呐!”
相互打趣一番,朱振伸了个懒腰,看了身后神色疲惫的一众兵将一眼,便说道:“都回去好生歇息一晚,这船上就特么不是人呆的地方,骨头都快散架了!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让船上的兵卒也都放松一下。”
一夜无话,修整了一宿的朱振在起床之后,便晃悠悠便来到县公廨。
刘家子一向早起,被朱振委以重任之后更是一时一刻不敢懈怠,每日都是早早的来到县公廨处理公务。
哪怕是朱振不在,没有人监督的日子,他也未曾有一日懈怠。
甚至族中长辈,刘伯温老先生亲自写信勉力自己,要自己追随朱振好好干,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这让刘家子信心倍增,不过工作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但是开端确实千头万绪。
好在市舶司的规制、经营方略朱振都已经有书面的策划,刘家子只需照章办事、执行就好,省却了大量精力。
否则就算他有宰辅之才,此刻毕竟缺少历练,对于市舶司这种古之未有的新鲜事物也必然两眼一抹黑。
?见到朱振走进大堂,刘家子赶紧放下手中公务,站起来迎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施礼道:“见过伯爷!”
朱?振于安南国一战击溃象兵并且购买两处海港之事,早已被往来的兵船传至朐县,刘家子敬佩不已。
?朱振拍拍他的肩头,笑道:“市舶司筹备如何?”
?说着话,便自然的走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并未有占据主位的书案。
?这是既是向刘家子表明对于这半年间对于他工作的认可,亦是表达今后的朐县还是由你当家。
刘家子心中温暖,展颜笑道:“千头万绪,属下如履薄冰啊,不过好在伯爷所制定的策划详细完备,属下只需按图索骥照章办事即可,一切都按计划施行,幸不辱命。”
?朱振欣慰点头:“好好干,等到将来其他地区那边设立市舶司,本伯会举荐你前去担任市舶使。
朐县市舶司虽然是从无到有,开天下之先河,但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地头,身后有着强力支持。
你放心,本伯并不是排斥世家子弟,本伯排斥的是那些没有才华,却自鸣得意,欺压百姓的无良子,至于你这种有才华的,本伯喜欢还来不及的。”
刘家子心中越发的感激。
要知道之前,自己可是参与了不少对不起伯爷的事情。
人家以国士待我,我势必以死报之。
朱振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出意外,朐县市舶司将会带来大量的税收,满朝上下无人可以轻视,必将成为未来商税的重点。
而朐县市舶司的成功,就势必意味着其他区域建立市舶司势在必行。
而新的市舶司,还是有自己的人操刀为好,因为他有经验,可以很好的处理问题,而且是自己的人,有什么事情也好跟自己通气,不至于因为朝局的变动,让自己过于被动。
刘家子当即感激道:“多谢伯爷栽培,属下定然不负伯爷之期望,兢兢业业,用心办事!”
?这话算是表明心迹了,不管到哪儿,咱都是你的人!朱?振哈哈一笑,尚未说话,忽地院子里传来一声大喝:“朱振,给老子出来!”
第五百一十七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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