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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重生纪事_分节阅读_55

    一边的凌芷彤听着两人的对话是云里雾里,忙打来个岔道:“你们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这事不是谢明嫣她自己个儿作的吗?怎么又跟皇上有关系了?难道是说小七前一阵儿摔了是被谢明嫣给害得?皇上是为了给小七出气?我怎么觉着有些晕呢?”
    她这一番话逗得华月郡主哈哈大笑,“别晕别晕!我跟你说啊,你全都猜到点子上了,事情就是这样。”
    “是吗?”凌芷彤疑惑地看向谢瑶光,她知道小外甥女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不屑于扯谎。
    谢瑶光没吭声,点了点头。
    出了这样的事儿,赏花宴自然是办不下去了,长公主府的下人早早地从后门出去,直奔安阳侯府,因为没有女主人,只能请安阳侯世子来把女儿接回去。
    谢永安自觉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面子,当众就扇了谢明嫣一耳光,“不知羞耻的玩意!”
    用劲之狠,那艳若桃李的脸蛋瞬时就肿了起来。
    长公主咳嗽了两声,谢永安立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教训女儿的地方,他低着头,言辞恳切地说道:“都怪下官教女无方,才让她做出这样丢人的事儿来,幸而先前我们就同驸马爷为浩沅公子和我这不孝女议亲,出了这事儿也不算什么,把成亲的日子往前提一提,也算是好事一桩。”
    一桩这样的恶心事,在他瞧来竟然也是件好的,在场的人无不为谢永安这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的功力深深赞叹。
    谢明嫣被扇了这一耳光,也不哭了,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谢永安,直到听见他说要早日成亲,立刻反驳道:“我不嫁!”
    “反了你了!嫁不嫁是你说了算的吗?父母之梦媒妁之言可成婚姻大事,我是你爹,你嫁不嫁自然是我说了算,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你倒是说说,你不嫁?你不嫁是想怎么着,到庙里去做姑子吗?”谢永安怒气冲冲,但说得也是实话,出了这样的事,要不只能嫁,要不就要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谢明嫣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忽然想起那一年谢永安想把谢瑶光送进宫时,凌氏的据理力争甚至不惜和离,她忽然想起太常夫人为了让李月琪远离自己,失了风度对自己冷嘲热讽,对女儿耳提面命,她想起刚刚文远侯夫人对华月郡主一瞪又一瞪的眼睛,可她呢?
    她长了这么大,亲姨娘没有身份地位,一心扑在优秀的大哥身上,唯一的祈愿就是让自己别闯祸,而她的亲爹,安阳侯府未来的主人,只怕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吧,谢瑶光在他看来是一件可以交换的货物,而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又何尝不是呢?
    谢明嫣又想哭又想笑,她哭自己孤立无援时,竟然连一个伸出援手之人都没有,她笑自己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却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晕晕乎乎跟着谢永安走出长公主府的时候,谢明嫣在想,她为什么要生在公侯之家,若是在寻常百姓家,没有嫡庶之分,没有汲汲营营,也许她就不是今天这幅模样了……
    谢瑶光没有再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她根本没有时间,长安城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萧景泽的加冠礼开始了。
    ☆、第72章 交心
    第72章交心
    萧景泽做了五载帝王,前四年的生辰都没有大操大办过,一来他不喜奢华,二来国库也确实没什么钱。群臣怕小皇帝败家误国,也没有人主动提。
    五年里倒有三年,都是长公主祖孙和谢瑶光同他一起过的。
    但这一回是萧景泽加冠的岁数,内侍监和宗正府早早地就预备起来了,而以凌傲柏为首的辅政大臣,在这一年也要还政于君。
    谢瑶光对萧景泽能成为一个好皇帝深信不疑,毕竟两人朝夕相处数年,对彼此是什么样的人再了解不过,萧景泽凡事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定会做到最好。
    加冠礼忒没意思,光是李太常念得那一长串祝词,就让人晕得想打瞌睡,凌芷彤已经在一边歪着脖子眯着眼,头点的跟小鸡啄食一般,谢瑶光笑呵呵地在她腰上拧了一下,也没使太大力气,心里知道轻重的凌芷彤,顿时就睁开了眼睛。
    “你倒是精神,那老头子叨咕叨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得是什么,你听得懂?”凌芷彤回掐了她一把,郁闷地问道。
    谢瑶光笑,“听不懂啊。”皇帝成年要祭告宗庙,李太常念得都是说给仙逝的萧氏祖宗听的,她哪里知道说得是什么。
    凌芷彤上下打量她一眼,嘀咕道:“真是鬼迷了心窍。”
    其实这样的大场面她们本来是没资格来的,这一回还是沾了华月郡主的光,也不知怎的,文远侯夫人竟然一句话也没说,由着她们来了。
    只是皇帝的加冠礼这样重要的场合,谢瑶光是寻不到机会同萧景泽说话的,她站在远处,看着已经成长为青年的男人脸上扬起温和的笑,接过凌傲柏手中的玉玺,那抹笑转为自信,随即又消散。
    直到傍晚的宴席结束,萧景泽还在书房接见几位小国来使,黄忠一脸为难的看着谢瑶光,“谢姑娘,不是奴才不给你通传,只是皇上正与来使们相谈甚欢,您这……您这……”
    谢瑶光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怪罪她,她道:“再不走宫门就该落钥了,想来我今儿是见不到皇上了,也罢,就托你把这东西转交给皇上吧。”
    “好嘞。”黄忠小心翼翼地接过谢瑶光手中的长匣,谄媚地笑了笑:“奴才一定看顾好谢姑娘的东西,将它妥妥当当的交给皇上。”
    “谅你也不敢弄坏了我的东西。”谢瑶光笑着同他开玩笑,又从钱袋中摸出一块银子,“这个是给你的跑腿费,别扭捏了,收下吧。”
    黄忠道:“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要将谢瑶光送出未央宫。
    谢瑶光摆摆手,“行了,不用你送,我这就走了。”
    路都是熟悉的,谢瑶光也就没注意,一个人在宫里头晃来晃去,不知不觉就竟来到了太液池。
    大抵是许久没有人来过的缘故,这里显得分外荒凉,落在地上的雪没有人清扫,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谢瑶光裹紧了披风,小步走到岸边,水还未结冰,被风一吹,皱巴巴地向这边涌过来。
    信步上了台阶,上面修了个亭子,雪花还没有肆虐到里头来,尚算干净,谢瑶光随便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结果冰凉的石头冻得她冷不丁地跳了起来。
    她远眺建章宫,竟只有几丝黯淡的灯火,心底微微一惊,连忙抬头去看天上的星月,冬日晴空多,天幕上的星星亮晶晶,她很容易就判断出这会儿已经过了出宫的时间。
    怎么办?谢瑶光郁闷地想了想,长公主和华月他们好像也回了长公主府,只怕自己想寻了地方住,还得先跟萧景泽说一声呢。
    还没等她想好说辞,不远处竟有灯光,模模糊糊地靠近了。
    谢瑶光站得高看得远,只瞧见是一行人,却看不清是谁,她暗暗思索着,太液池是皇宫最偏远的地方,到底谁会没事来这里呢。
    黄忠在前头打着灯笼,眼尖地瞧见亭子里站着个人,忙对萧景泽道:“皇上,您瞧那上头站着的,是不是谢姑娘啊?”
    萧景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瞧出了那人,不是谢瑶光又是谁,忙唤道:“阿瑶!”
    谢瑶光走后没多久,那些小国来使就从书房出来了,黄忠将东西呈上去,萧景泽连打开都没打开,便问:“阿瑶人呢?”
    “到了宫中宵禁的时候,谢姑娘说是要回去,刚走没一会儿,皇上您看,要不要叫宫门的侍卫将谢姑娘留住?”黄忠在萧景泽身边伺候了不少时候,渐渐也会揣摩他的心思,低声问了句。
    萧景泽低头想了一会儿,让他派人去宫门口问一问,谢瑶光走了没有。
    这一问就问出大事来了,宫门口的侍卫说,根本没有见过谢姑娘,黄忠起先以为谢瑶光走了其他的宫门,差人一个个都去问了一遍,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不敢怠慢,忙将这事儿跟萧景泽说了。
    大晚上的,皇宫里突然热闹起来,宫女内侍并各宫的卫尉们,都打着灯笼到处找寻谢瑶光。
    萧景泽想不出阿瑶大晚上能去哪里,便领了几个人来太液池碰运气,没成想谢瑶光还真在这里。
    “那会儿觉着离宵禁还有一会儿功夫,说是转悠一圈从北门出去,没想到坐了一会儿没注意时辰,我还正发愁该怎么办呢。”谢瑶光笑,“你来的正好,赶紧把那些人给撤回来吧,一皇宫的人都知道了,怪丢人的。”
    萧景泽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和地笑了笑,“谁敢笑话你。行了,叫人都回来吧。”后边这一句是跟黄忠说的。
    “我今晚住长乐宫吧,要不也没地方去。”谢瑶光想了想道,紧接着又问:“我送的礼物喜欢吗?”
    “长乐宫好几个月没住人,恐怕灰都落了一层。”萧景泽皱了皱眉,华月自谢瑶光出宫之后一直闹着也要出去玩,长公主拗不过,只好带着她回了长公主府。
    黄忠在一旁跟着道:“宫里头房子倒是不少,但日日打扫的也就是未央宫了,要不谢姑娘就住在未央宫的偏殿吧,奴才叫宫女们给您多生几个火盆,保管夜里冻不着。”
    谢瑶光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犹豫地看向萧景泽,她倒是不在乎传出去什么名声不好听,反正这人是她将来要嫁的,可惜恐怕他不会同意。
    果不然,萧景泽甩了甩手,斥道:“长了张净知道胡说八道的嘴,阿瑶不能住那儿,不合适。”说罢转头看向谢瑶光,换了副声气温柔道:“我叫人去将长乐宫打扫一番,你今儿就先住下吧,敬夫人那里,我会差人去说。”
    谢瑶光虽然明白他的心思,却仍然觉得有几分委屈,一双明眸湿漉漉地盯着萧景泽,把他看得心虚不已,年轻的帝王才不肯承认,他是觉着现在就让谢瑶光住进未央宫,是委屈了她呢。
    萧景泽鲜少在什么事上犹豫,无论是接任皇位,又或者是朝堂上的决策,可是一遇上同谢瑶光有关的,他总是要多想几分。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对这个总是一脸娇俏笑容的姑娘动了心,也许是年少时她不顾自身危险深入沼泽救他的时候,也许是她时时都记得自己爱吃甜食,亲自做了吃食送到眼前的时候,又或者是在她及笄礼上的惊鸿一瞥,他的姑娘,终于是长大了。
    开了窍就很容易明白过来,谢瑶光的心思,萧景泽大抵是清楚的,只是他并没有因此而逾矩,在他看来,谢瑶光也许只是年少慕艾,等到她真正明白一个帝王的时候,也许就不会用那样简单而又纯粹的爱慕眼神看着他了。
    萧景泽少年早慧,知道这世上最是无情帝王家,尤其是知道……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更不愿意让如珠如宝的阿瑶伤心。
    这一切,谢瑶光是不知情的,只是她从萧景泽的心中,看出了挣扎与不甘,微微夹带着些怜惜。
    一个猜测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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