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慌什么!让你们去射那个吹口哨的人,射啊!”
晋阳王眼见着自己这边乱成一团,面容逐渐扭曲起来,索性从一名弓箭手那里夺过了弓箭,想要亲自去把对面那个吹口哨的人给射下来。
然而,他的箭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看见迎面几只蝴蝶朝他扑了过来,他已经见识过那些蝴蝶的厉害,下意识的反应自然是后退,箭也实在没时间射出去了,手忙脚乱地从身边拉了两个侍卫给他做挡箭牌。
那两个倒霉的侍卫自然没能躲过黑蝶的攻击。
顾珏清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自然要落井下石几句。
“啧啧,遇到危险就把自己人推出去送死,如此干脆果断,还真有那么几分当霸主的狠心,可惜啊,你所憧憬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
“你住嘴!”回应她的是晋阳王的一声呵斥。
骂归骂,在黑蝶的追逐之下,晋阳王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用眼神去凌迟顾珏清,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顾珏清身上大概能够被他瞪出一个大窟窿。
蝶群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数量有限,蝶王便用哨声控制着蝶群主攻晋阳王所在的那一块区域,虽然晋阳王东躲西藏,一直没能被蝴蝶攻击到,可他身边能够给他当挡箭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其他地方的侍卫,已经和穿着防毒服的援军打了起来,援军们人手一根竹管,特制的主管上开了孔,能够随着每次的甩动让少量毒液洒出,叛军的皮肤一旦沾染上毒液,几乎就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援军们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自然不担心误伤自己人,他们以极快的效率灭掉一个又一个叛军。
毒液加上毒尾蝶,用这样双管齐下的作战方式与晋阳王斗,结局几乎是毫无悬念的。
顾珏清与卫长琴早已不动手了,当现场的自己人数量多过敌人时,他们压根就不用再出手,可以悠闲地坐在旁边休息观战了。
晋阳王还没有倒下,他们就看着他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东躲西藏。
当毒尾蝶能攻击的目标越来越少时,它们便很有默契地都去追逐晋阳王了。
如果只是几只,晋阳王自然能躲得过,可当几只变成几十只时,哪怕他长了四只手四条腿也躲不过来,很快地,他的脖颈、手臂、以及脸颊,都被毒尾蝶蛰了。
“这些蝴蝶也太神奇了……”
“是啊,这么多人,为何它们能够分得清敌友?那么执着地去追赶晋阳王。”
“这个问题,大概要请教陛下和两位相爷。”
顾珏清听到大臣们的疑问,笑着解释道:“想让蝴蝶分清敌友,不难,蝴蝶飞行的顺序,是可以通过不同的哨声来控制的,有的哨声是命令它们分散,有的哨声是命令它们集合,或是召唤、或是退散、或是只飞舞不攻击人、或是只攻击某个方向的人,这些都可以用哨声传达命令。”
“那么如果敌方的人与己方的人混合在一起,怎样才能避免误伤。”
“那就需要用到香料了。蝴蝶的主人那边有两种香料,一般人是很难闻出来的,而大多昆虫与动物的感官都比人灵敏几倍,这两种香料分为蝴蝶喜欢的与畏惧的,我们自己这边的人,就用那种让它们不敢靠近的香粉,它们自然会避开我们。而王爷与我们打牌的时候,我的手在桌子下给他的衣服上洒了不少香料,蝴蝶不追他才奇怪。”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这可真是一条妙计。”
“这控蝶之人也真是奇人啊。”
眼见着晋阳王溃不成军,船舱内叛军的数量所剩无几,大臣们的情绪便不再紧绷,都纷纷放松了下来,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有人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同意晋阳王的拉拢,有人已经设想到了自己的后果,忍不住瑟瑟发抖。
龙祁世坐得端正,垂眸望着桌上的赐罪圣旨,眸中冷意汹涌。
成王败寇,这一场,是他赢了。
这么多的大臣目睹着今日的战局,这一天,一定会成为他们相当难忘的记忆。
从今以后,还有谁敢反他!
“多亏了陛下的英明,才能让这场战役打得这么漂亮。”李湘水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下,语气中带着敬佩,“早知陛下聪明,却没有想到您精明到了这个程度,原来,从一开始,这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也不全是朕的功劳。”龙祁世转头朝她笑了笑,“还多亏了两位丞相的足智多谋。”
“微臣不敢。”卫长琴连忙接上了一句,“具体的计划还是陛下部署的,微臣只是负责时不时提上一点小建议,准确来说,这场胜利有一半以上的功劳是陛下的,其他人所占的功劳不过十之二三。”
究竟是谁的功劳,谁的部署,龙祁世心知肚明。
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这个面子,让其他人认为——原来陛下看似任性糊涂,实则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