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琴既然想看,她就学一回,也不知他看了之后会不会觉得有些膈应。
想到这,顾珏清倒了杯茶给自己喝,先润一润嗓子。
李贵妃当时的姿态是什么样的?
似乎是双手抓着她的衣袖,纤细的身躯左右摇摆,模样显出了娇憨可爱。
皇帝似乎也很吃李贵妃撒娇那一套。
李贵妃大概只对她和皇帝撒过娇,在其他人面前,她可没有半分娇憨的姿态,反倒是目光清冷,神色高傲,言行举止给人一种十分不好惹的感觉。
难怪常听人说,很多女人都有两副面孔。
顾珏清回过神来,伸手抓住了卫长琴的衣袖,学着记忆中李贵妃的模样,扯出了一丝笑容,纤细而高挑的身躯小幅度摇摆,开口的声音刻意营造得温柔而尖细——
“卫郎。”
卫长琴:“……”
“长琴哥哥,你喜欢这样的声音吗?”故作娇柔的语气,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想。
她此刻的姿态和声音,与她本人完全不匹配,只让他觉得有一种十足的违和感。
“行了,你坐下吧。”卫长琴不等顾珏清再次开口,便打断了她,“我不该让你学着那些娇柔造作的样子,明知道你学不来,真是为难你了。”
“我就说吧?我不会。”顾珏清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了腿,“我刚才是效仿着李贵妃的言行姿态,事实证明,我学她,果然就像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都怪你,还非得让我试一试,你这心里肯定在笑话我吧?说实话,我刚才的表现究竟如何?”
“真要我说实话?”卫长琴挑了一下眉头。
顾珏清面无表情,“但说无妨。”
“仿佛喉咙里哽着什么东西,吐不出来的那种感觉,最蹩脚的戏班子唱戏,都比你学撒娇好听。”
顾珏清早知卫长琴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但此刻听他说得这样直白,还是忍不住伸手抡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就不能委婉点损我,还不都是你让我学的?”
“是你非要我说实话的,我只能把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受说给你听了。”卫长琴忍俊不禁,“能成为你人生中第一个看到你撒娇的人,我倍感荣幸。”
虽然她学得很不像样。
就全当是逗个乐。
“我可真是学不来李贵妃的精髓,谁让她长相甜美,声音也女人味十足呢?你看我,从里到外都透着阳刚的英气,声音也不像姑娘那样娇,我是注定成不了贤惠的淑女了,你卫大人将来可别后悔当初看上了我,要是你哪天反悔了,想去另娶一个淑女,休怪本相不念旧情,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面对顾珏清的威胁,卫长琴笑道:“顾大人息怒,我是绝不敢反悔的,自打我看上顾大人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回头了,你不必去学习其他女子的姿态,你有你独特的个性,我当初就是被你的独特所吸引,又怎么会在将来的日子里否决自己曾经的眼光?”
顾珏清道:“这话还算中听。”
卫长琴望着她,目光中泛着柔和的笑意。
对他而言,她就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无可取代。
……
“长公主殿下,您回来了,正好该用午膳了,奴婢这就吩咐下人把饭菜摆上。”
“本公主不想吃!没胃口。”
“公主这是怎么了?”宫女仔细观察着长公主的脸色,看出了她眉眼间似乎有怒意,连忙询问原因,“公主,该不会是卫大人惹您生气了吧?”
“我问你,之前派出去打听的人是怎么说的?说他鲜少和女子来往,也没见过有女子出入卫府的大门,是吧?”
“是啊。”
“也许那人打听得不够准确。”长公主冷声说道,“从今天开始,只要是跟卫大人有来往的女子,哪怕只是说了几句话的,都要来汇报给我听,不管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三十几岁,全都记下来,我就不信了,会找不到他心里的那个人。”
“公主,您确定卫大人真的有意中人吗?”
“他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若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对我的付出无动于衷?正是因为他有了最在意的人,才会忽略了我,既然他不愿意说,本公主就自己想办法查,那个女子总会露面的。”
……
装潢简洁的客房室内,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躺在床榻上,用一片银色面具遮住了脸。
床前坐着中年大夫,正缓缓关上医药箱。
“公子,你这病老夫是没办法治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眼见着又一个大夫背着医药箱走了,孟昊轩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面具下的脸色阴沉无比。
他已经让人找了十几位皇城里有名的大夫,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他用面具遮住了脸,使大夫们看不见他的容颜。
“殿下,您不要动怒,属下再去给您找别的大夫,这皇城这么大,总会有人能治的。”
站在床前的武士安慰道。
孟昊轩冷声道:“烟雨楼的那个阿花,不是说要介绍她的朋友过来吗,去问问她,那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