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问:“你要对王乾荪下手?”她配上一个杀鸡的动作。
魏子规道:“什么下手,你可真会遣词造句。”他想到易福凛的多疑,“估计晚上她不会让王乾荪来了。”
珍珠道:“晚上的事晚上再说,要是王乾荪不来……”她让魏子规蹲下,魏子规以为她是又有什么发现与他说,谁知她只是为方便的搂他的肩,这种时候就是要勾肩搭背才有那种密谋的氛围,“或者,我试试。”
魏子规道:“你试试?”
珍珠点头:“我试试。”她挑眉,挑完左眉挑右眉,两边眉毛轮着挑。
魏子规看着看着也不由挑了一下右眉。
这表情居然还会传染。
……
晚上果然是易福凛来送饭,不是单调的馒头了,还有酱菜、鸡蛋、猪肉。
珍珠一副肯听意见,他们还有得救的欠揍表情说道:“对嘛,至少该这样才像话。”
珍珠把馒头掰开,中间塞进酱菜、猪肉和鸡蛋,张大嘴咬了一口,好吃多了,不过这口感能更丰富些,她可惜道:“要是能再加两根青菜就好了。”
易福凛面露不悦,眼神冷冽。
珍珠害怕:“没青菜就算了,何必目带凶光吓唬人。”
魏子规像珍珠那般往馒头里加料。
珍珠发出三连问:“你们交涉得怎样?什么时候换人质?到时是不是又要蒙眼?能换条干净的蒙眼布么,那天你给我蒙的那条有臭味,我倒也不是嫌臭,我主要是担心它不干净。”
易福凛不搭理她。
珍珠道:“不干净会容易得红眼病,那病会传染。你们中有没有懂看天象的?最好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若是下雨,我身体弱淋雨容易生病。”
易福凛置若罔闻。
珍珠看着易福凛道:“你跟福姨长得真的太像了,名字里又都有个福字,是不是双生子?”
当初当古月教教主这事发生得很突然,她接任得也仓促,也没有想过要特意去了解那些教徒更多的信息,她对福姨知之甚少。
易福凛不应。
珍珠自言自语:“人有相似也不可能像成这样,照镜子一般。你知道自己身世么?别是仇家抱走其中一个,养大后故意让你们自相残杀。”她总结了一下当前的社会环境,“这年头,傻子多,疯子比傻子更多。”
易福凛终还是嫌她吵了,不耐烦道:“公主能吃快些么。”
珍珠道:“我肠胃不好,御医叮嘱过吃饭得细嚼慢咽,要是吃急了胃病犯了,麻烦的还是你们。”
易福凛道:“那能安静些吃么。”
珍珠委屈巴巴的道:“又不是让你泄漏高燕机密,聊几句而已。”
珍珠默默啃馒头,直到把馒头馅给啃完,她朝魏子规那瞅了一眼,魏子规自觉的把肉让给了她。
珍珠安静片刻,话接上段:“你真的真的能确定自己没有孪生姐姐或者妹妹么?我建议你飞鸽传书问问你爹娘。”
珍珠喝了水,咽下嘴里的食物继续道:“要知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如果真是双生姐妹,那就是还没出世就已经在母亲肚子里一块待了十个月了,那就是介于……”
珍珠想了想:“百年到千年之间,四舍五入的就当是修了两百年的缘分吧,你想修了两百年的缘分才能当一世的姐妹,多不容易。”
易福凛嘲讽道:“想来公主与你宫中的兄弟姐妹一团和气,处得极为融洽。”
珍珠实话道:“当然也有合不来,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可我也没有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就对她下毒手。”
魏子规道:“这算是承认你与福姨是姐妹么。”
易福凛冷笑。
珍珠激动道:“我就说你这张脸就是铁证,我建议你快把福姨放了,然后写信问问你爹娘一家团圆这等大喜事要怎么庆祝,至少要买两串鞭炮吧。”
易福凛用极冰冷,细细品能品出一丝恨意的语气道:“我没有爹娘。”
珍珠直觉她家庭关系估计不太好:“我在你身上看到一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心,要不你跟我说说,我在心理方面,就是你们说的医治心病这块略有小成。”
易福凛催促:“你能不能吃快点。”
珍珠道:“所以我不是和你解释了么,我也想吃快点,肠胃不允许。你以为我不想有个健康的身体么,多少美食就因为我这不争气的肠胃得忌口。”
易福凛横眉冷对,态度越来越差:“你到底还吃不吃。”
珍珠道:“当然吃,只是我习惯吃饭要聊天,你这态度不行啊。你现在是觉得我吵么?”她看向魏子规,“我吵么?”
魏子规想笑,忍住了,昧着良心一本正经道:“公主素来是文静内向的。”
珍珠得了魏子规的“认可”后,底气更足了:“对吧,我除了是大晋最好养的公主之外,我还荣获大晋万丰年最恬静高雅的公主的称号。只要不出意外,我有自信未来十年这个称号都会是我蝉联,怎么会有人觉得我吵。”
易福凛忍。
珍珠道:“我认为是你自身有问题,我平日吃饭也是这么聊的,就没见王乾荪露出一点不耐烦的表情,你不专业。你知道专业是啥意思么?”
易福凛眼神中满满的杀气。
珍珠略怂,不过想到自己有免死金牌,易福凛不能伤她,她胆子又膨胀了:“你这什么眼神,你要不乐意你大可不来,又不是我求你来给我送饭的。”她发脾气道,“不吃了,被瞪得没胃口。”
易福凛闻言,立马收拾碟子,再待下去她真忍不住杀人了。
珍珠假意紧张道:“不是,我说你明日不会真不来了吧。没人陪我说话山珍海味都寡淡无味,大不了话题你挑。”
易福凛瞪她。
珍珠道:“你明日可要继续来送饭,别想找个不懂晋话的高燕人应付我。我要是有什么吩咐,我跟他沟通不了,出了什么事我投诉你!”
“啪”地牢的门重重的关上,易福凛把气撒在了无辜的牢门上。
魏子规道:“她若不是奉命不能伤你,现在应该把你大卸八块了。”像极当初的他。
珍珠想起易福凛的眼神,心有余悸:“我也这么觉得。”
……
第二日,又换回王乾荪来送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