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看王有全手中的那枚玉镯,却觉得有些眼熟。
当然,不止赵太后眼熟,这宫里的几个妃子倒是先反应过来:“这不是前几日陛下刚赏给几位娘娘的贵福镯吗?”
“臣妾也依稀记得,陛下当时是专门赐给了张贵君娘、荣妃娘娘、宝妃娘娘以及丽嫔娘娘几个呢?”有人假装漫不经心的将镯子的归属人一一点了出来。
赵太后自然也是有一份的,而听罢那些不知事大的妃嫔说完,她更是愈发头疼,冷下脸沉声问几个妃子:“这老监人手上的是你们谁的镯子?”
几位高位宫妃万万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顺时都在下意识开脱。
张贵君幸运,他今日出门恰好佩了那镯子,只微微扬袖,便露出了皓白的细腕。至于宝妃丽嫔等,面色则不是很好看了,她们想了许多栽赃陷害的戏码,忙叫宫人回自己寝殿去取镯子。
而荣妃看着几人那般面色,以为是有人从中做贼心虚,却是毫无所觉地得意开口:“豫王侧妃孕育有功,臣妾今日已将那镯子赏给他了。”
说罢,便唤着徐侧妃出来,要叫他亮出镯子看看。
谁知徐侧妃走是走了出来,却一脸勉强道:“娘娘,妾有话说……您,您莫要生气。”
荣妃心头一跳,突觉不好:“你别是要跟本宫说,本宫刚赏你的镯子,被你给弄丢了?”
徐侧妃心中暗骂那老监人的手脚之快,一边支支吾吾,怯怯道:“方才来观海楼的路上黑,妾似是在那时候不小心弄丢的。”
“那就派宫人去找!”荣妃几乎要被他气疯,忙指挥着太监宫女下去寻摸。
如此大的阵仗不仅惊了楼下,而楼上似乎也有所觉,晋元帝担心是赵太后出事,派人问了一句,才知晓是有人暗害静王妃,欲将其从五层高的观海楼上推下,幸而被身边的机灵奴才救下,才免了一场祸事。
“哼,好大的胆子!”晋元帝听完,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正欲下旨命人彻查,却见自己素来冷静自持到近乎冷漠的儿子脚下如利剑一般,转身便消失在了六楼。
谢临冷着脸下到五楼之时,白果已经被安排坐在了软凳之上,随着男人的出现,白果原本蹙着的眉头快速舒展开来,并且随之而来的是亮晶晶的双眸。
“我没事。”白果先一步抬手握住谢临的手心,却感到对方干燥的手掌中心此时却汗湿一片。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沉着眼,弯腰贴在白果腹间,仿佛在感受白果与孩子同样稳健的心跳声。
“啧,没想到一向被传性格无常冷漠的静王殿下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有夫人忍不住低声感叹,且隐隐约约的,附和者众多。
奉了几位娘娘之命去取镯子的宫人很快回返,她们手中各自的玉镯并没有被臆想中的发生掉包之类的事情,不由也让人松了口气。
而此时,便也只剩下了荣妃那一只玉镯,不知“掉”在了何处。
赵太后皱眉问:“荣妃怎么说?”
荣妃心中恨得牙痒,正巧晋元帝跟豫王等也走了下来,她只哀怨地朝自己儿子看了一眼,无奈地闭上眼道:“臣妾不知,臣妾将玉镯交给侧妃后,便与侧妃一直分开走了。”
赵太后点点头,又偏头去问徐侧妃,可徐侧妃咬死了牙说是玉镯在之前就给弄丢了,可众人怀疑的目光还是打在自己身上,令他颜面尽失。
“妾真的不知那玉镯丢在了哪里!”徐侧妃为了给自己辩解,跪在众人面前凄凄惨惨道,“妾不过是一个小小侧妃,又哪里来的胆子去陷害静王妃?且静王妃与妾素来无冤无仇,给妾一百个胆子,妾也不敢谋害正妃啊。”
“可是只有你的玉镯是不见了的。”白果冷着脸说,“王公公是现场将那镯子从陷害我的人手上扒下来的,若非是你还能有谁?”虽然他也不知徐侧妃为何要陷害自己就是了。
徐侧妃仿佛被问到了,蓦地突然道:“是你!是你想陷害我!那镯子明明是我丢了的,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你心腹太监的手上?!分明是王妃您要陷害于我,使我百口莫辩!”
白果被他的反咬一口给惊呆了,他搞不懂徐侧妃为何会这么能耐:“我为什么要陷害你?”
徐侧妃凄惨一笑说:“妾素来知晓静王妃您与前豫王妃交情甚笃,先前妾怀有一子,却因豫王妃陷害使妾痛失爱子,如今您……怕不是将豫王妃被殿下休弃的恼怒与嫉恨甩到了妾的头上,陷害妾,也是为了前豫王妃出气吧?”
白果震惊:“你胡说!”
徐侧妃凄切道:“妾有没有胡说您心知肚明!”
白果:“……”我就是心知肚明你在胡说啊!
眼见着罪证不成罪证还被人反将一军,王有全脸上露出愧疚与凝重的表情,而谢临却只是静静望着徐侧妃,黑沉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机质,仿佛如同在看死人一般。
徐侧妃察觉到男人的目光,不自觉得打了个哆嗦。
豫王倒是站出来充当和事佬,状似难为情说说:“三弟,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三弟妹他方才也受了惊,这事儿今晚怕是掰扯不清楚,还是先别坏了皇祖母的寿宴才是。”
谢临淡淡看他一眼:“不成。”
豫王没想到他竟然会拒绝自己,一时间有些愣神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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