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惊得回头,“大黄?”
“汪!”大黄欢乐地摇摇尾巴。
“你怎么在这儿,跟谁来的?”小暖觉得要大事不妙。
相反的,三爷却心生期待。
“汪!”大黄转头叫了一声。
这叫声是在唤小草?小暖立刻一把把假面扯下来,扒拉着离开三爷的怀抱。三爷不情不愿地放了手,低头看着这只坏了自己好事的大黄狗,却见它甚是严肃地望着自己,还提狗鼻子闻了闻。
三爷……
“姐?”拎着小灯笼拿着小糖人、梳着小揪揪的小草跑了过来,见到小暖高兴坏了,“姐!”
小暖笑着抓了抓她脑袋上的小揪揪,“嗯,娘呢?”
“娘跟图儿的娘还有小欢哥的娘去放灯了,大黄忽然叫小草过来这边,原来是姐姐在这里!”小草欢快地叽叽喳喳,“姐这身衣裳好漂亮哦——”
“咱家铺子新出的款式,回头咱们一人弄两身。”小暖一听娘没来,这心才放下,马上要带着三爷撤走。
“姐,这个哥哥是谁?”小草抬头看着姐姐身边好高的大哥哥,没见过呢。
“哦,这位是咱们布庄来的外地客商,姐今天带他到处转转。”小暖解释道。
三爷端起客商该有的笑容,拱了拱手,“在下潮州秦日成,见过陈二姑娘。”
“汪?”大黄疑惑地歪着狗脑袋。
小草同样歪了小脑袋,“大黄认得?”
“汪!”
小暖马上解释道,“这客商以前到布庄去过几次,大黄见过。”
“汪汪汪!”大黄不高兴了。
小草委屈巴巴的,“姐骗小草,还骗大黄!”
小暖……
贺风露的目光在这客商身上转了一圈,低声问道,“姑娘,绿蝶呢?”
“她去办事了。”小暖低声道,然后又跟大黄和小草解释道,“这个秦大哥是很重要的人,咱们能不能赚大钱买肉骨头吃全靠他了。他的身份姐姐暂时不能告诉小草和大黄,但以后会一定会跟你们说的,乖乖的,好不好?”
大黄立刻不叫了,小草也露出含糖百分百的笑脸,“秦大哥好,秦大哥吃糖人儿。”
三爷笑着接过糖人,“多谢二姑娘。”
小草十分懂事地点头,开始刷起好感度,“来者是客,秦大哥有空到我家去坐坐,喝杯茶、用个饭。”
“好,秦某定去叨扰。”三爷真心应了,并摸出一个荷包递给小草,“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送与二姑娘玩。”
“多谢秦大哥。”小草大方地接了。
“汪!”大黄见没自己的,立刻提醒三爷。
严晟抬头,“螃蟹。”
小暖和贺风露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螃蟹出现在三爷手中……
三爷弯腰把螃蟹递给大黄,“给你的。”
大黄闻了闻,满意地叼住跟着小草走了。
小暖只得无力地叮嘱道,“大黄,那个硬不好吃,待会儿让风露给你买个大骨头啊。”
大黄开心地甩了甩尾巴。
晓得那狗儿鼻子灵,三爷立刻带着小暖转移到观月楼的雅间内,此时也正是用饭时间,三爷命人上菜后,才问小暖,“狗不能吃螃蟹?”
“这螃蟹一是盐多调料多,二则有壳,怕划破了它的嘴。”小暖解释道,大黄的饮食上是控制得很严,不该给它吃的东西她们都不给,就怕它生病。
“不过,大黄肯接三爷的螃蟹也很奇怪了。”小暖托着小下巴嘀咕道,“大黄很少接别人的东西,连玄其大哥和赵大哥给的,我们没让它接,它也不会接的。”
三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是别人?”
小暖立刻坐直了,狗腿地笑道,“当然不是!”
三爷又问,“我很重要?”
“那是!”
“有多重要?”
门外的玄散默默咬着螃蟹腿儿,很难相信他英明决断、不说一句废话的主子,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小暖见三爷想听情话,害羞地咳嗽了一声,撑着老脸很是抒情指着窗外的明月,拽道,“我待君之心,有如天上月。”
三爷挑挑眉,“时有时无,时圆时缺?”
不对啊,这话不该这么接啊。不都说那啥月亮代表我的心嘛!三爷怎么会这么想呢!小暖憋了半天,想憋出一句应景的情诗,可怜她这个半文盲,实在想不到跟月亮有关的情诗,只得干巴巴道,“不是,在小暖心里三爷很重要。”
严晟笑了,“嗯。”
小暖呆呆地看着三爷的脸,明明非常平常的五官,怎么看着也这么喜欢呢,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么?小暖捧着笑脸,傻傻地笑了。
“府里的乌龟蛋破壳生了小龟,要不要回去看?”三爷给小暖布菜,诱拐道。
小暖眼睛立刻亮了,“多少盾的?”
“还没数过。”
“咱们回去一起数!”小暖兴致勃勃的,“个大吗?”
三爷满意地笑着,“不大,去看了便知。”
两人说说笑笑地用了晚饭后,溜溜达达地往严府走时,小暖忽然慢了一步,偷偷伸手握住三爷的,并在他手心里挠了两下。
三爷微愣,俯身贴近小暖的唇边。
“前边一丈外有小鱼,那个黑须卖灯的老汉!”小暖低声道,真是不虚此行,还真抓了一条,不晓得这条鱼能换多少钱。
青鱼帮的余孽应该全清了才是,怎得还会有鱼呢?三爷路过老汉时给玄散打了个手势,便带着小暖回了严府。
待到数清了六只小乌龟中只有两只是二十六盾龟后,小暖遗憾地摇着头,“只有两只不够啊,看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吧,都给师傅好了。”
道家近几个月都不顺,师无咎身为上清宫的宫主,怕是分身乏术难有心情游玩了。不过这些烦心事师无咎没找小暖,三爷自然不会提起,只是在亥时前把她送回秦府中。
第二日一早,三爷刚起身便见木刑站在门外。
“三爷,昨夜抓住的那人是大皇子的手下,被派来济县暗中监视三爷行踪的。”
“昨夜他可认出了我?”三爷问道,“他是青鱼帮的?”
“没有认出。也不是青鱼帮的,不过他也是草莽出身,身上背着人命官司。”木刑不晓得三爷为何会这么问,只提了那人和青鱼帮的相似之处。
三爷挑挑眉,笑了。
他笑了,回到三河街小院的小暖看着面沉似水的娘亲,却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