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肘撑在栏杆上,弓着身子,搭在栏杆上的另一只手夹着香烟,目光悠悠的看向走向清风苑内的慕浅,眼眸微眯,而后猛地骤缩着。
那一刻,男人神色一凛,夹着香烟的手微微一紧,好似猜到了什么。
“boss,少夫人回来了。”
站在墨景琛身旁的韩栋以为墨景琛在低头沉思,没注意到慕浅,便提醒了一句。
“下去吧。”
“是。”
韩栋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墨景琛也下了楼。
此时,慕浅已经走进了客厅。
“回来了?
刚才去哪儿了?”
墨景琛走到她的面前,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很是顺其自然的牵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抿唇一笑,尽显温柔。
那模样,着实看不出墨景琛有任何异样。
他成功的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我……我刚才出去散散步,一个人在这儿挺无聊的。”
慕浅没想到墨景琛回来的那么快,见到他出现还有几分紧张。
因为心里藏了事儿,她走路都是一直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见站在三楼阳台上的墨景琛。
“腹中胎儿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你要是出门要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会担心。”
男人一手牵着她,一手搂着她的腰,扶着她朝着楼上卧室走去。
边走边问道:“最近跟两个孩子打过电话吗?”
他佯装不经意的询问着。
慕浅的手猛地一颤,脸色也白了几分,但却极好的敛下了白皙脸颊上的惊慌神色。
微微颌首,“问了。
这不是两个孩子在家里我也不放心,就打电话问了问情况,不然怕他们不听话。”
“也好。
你有空就多给孩子们打打电话,我最近比较忙也没时间问问他们。”
“嗯,好。”
慕浅笑着回答。
从楼下遇到墨景琛,只是在大厅里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就不敢与墨景琛对视。
这种不易察觉的举动却被墨景琛敏锐的发现了。
“你也别一个人藏着太多事儿,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
墨景琛试探性的问着。
“没,我能有什么事情呀。”
她笑了笑,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低头看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现在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除了睡就是吃,还能有什么事儿。”
“知道就好。
那就好好养胎,其他事情交给我。”
墨景琛在卧室里被慕浅坐了一会儿,然后贴心的为她捏了捏腿,揉了揉肩,扶着她躺着看电视。
…… 海城,戚公馆。
出院的戚语樱一直住在戚言商的别墅里,而慕彦鸣已经搬到了戚公馆负责每天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哥,你……不是一直说要去c国吗,打算什么时候走?”
卧室里的床上,戚语樱倚靠在床头上,看着走了进来的戚言商,便问着。
一个多月的时间,戚言商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海城陪着戚语樱,顺便调查了关于汤圆的死因。
戚言商面色忧郁,眉心轻拧,缓缓走到她的身旁,坐在床边,“语樱,有件事儿……我应该告诉你。”
他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模样和语气,很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说。
戚语樱被他严肃的表情弄得心弦紧绷,整个人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是不是……关于汤圆的事情?”
她虽然一直在家里休养,但是外面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
况且戚言商对于汤圆的事情非常上心,一直在默默地调查着,除了汤圆的事情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到戚言商。
戚言商低眉垂首,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戚语樱一个人承受了太多,戚言商担心自己说了之后对她打击太大,伤害太重。
戚语樱抿了抿唇,唇角扯出一抹笑容,故作坚强,可没笑出来险些哭了出来。
她一抬手,捂住鼻子,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再度调整状态,“哥,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尽管一直在调整自己,可这句话确实哽咽着说完的。
戚言商抬头,看着她憔悴的小脸,似从车祸之后,她整个人清瘦了很多,看着都惹人疼。
“没事,没事儿。”
粗粝的大掌覆在她瓷白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就是跟国外的团队联系过,他们过一阵子就会过来给你量身定做义肢。”
“我都听慕彦鸣说了。”
戚语樱察觉戚言商难以启齿,便直接说道:“我知道是爷爷和爸爸对不起你。
我也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求你做什么,但他们……” 她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有些哽咽的咽了咽口水,别过头看向窗外,哽咽的半晌都没再说话。
出院之后,戚语樱虽然住进了戚公馆,但一直有慕彦鸣的照顾和陪伴,她多多少少能从慕彦鸣那边知道一些事情。
因为小汤圆的死,戚言商和芳柔两人离婚了,可孩子的死因,戚言商一直在调查。
这段时间终于有了结果,查到了真相,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是老爷子在背后操控着。
最开始得知真相的时候就连戚语樱都难以接受。
虽然说戚言商并不是戚家的子嗣,但他好歹是爷爷和父亲养大的,哪怕是宠物也会有感情在。
但爷爷竟然真的对小汤圆下了毒手。
戚语樱不知道戚言商知晓真相之后该怎么做选择,但却知道他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你……都知道了?”
他没想到戚语樱早已经知晓一切。
此刻的戚言商反倒有些坦然,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无论怎么做,你都会受到伤害,我这个做哥哥的对……” “哥!”
戚语樱反握住戚言商的手,“哥,你千万别这么想。
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不用管我的,我知道是爸爸和爷爷对不起你,是他们做的过分,我并不是是非对错不分的人。
他们……他们……” 她越说越激动,语调逐渐拔高,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声泪俱下。
戚语樱低着头,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拉着戚言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 她摇头似拨浪鼓,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在戚语樱心中,爷爷、爸爸、戚言商和她,都是一家人。
尽管之前有一些不愉快,但那些不愉快只是一时的矛盾,不可能令他们美好幸福的家土崩瓦解。
可事实上,那些美好早已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