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药汤被倒进了浴桶,屋角摆放着一个小泥炉,泥炉上一个半掩着盖子的药罐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屋子的药味,让程昱着实有些不太习惯。知道的人知道他在泡药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的主人病入膏肓了呢。
“嘶...”程昱躺进了大木桶里,滚烫的药汤跟皮肤乍一接触,便生出了一股子难捱的刺痛感来。要不是这药方是冷三刀给的,要不是这药汤是妆别离让秦蕊熬的,程昱都会怀疑是不是有人要害他。皮肤上如同针刺一般的感觉,一直持续到药汤变冷才算罢休。程昱从桶里起来,看着浑身上下如同煮熟的虾米那般红彤彤的皮肤,都不敢拿毛巾去擦拭上头的水渍。
“喝药!”就那么光着在屋里来回走动着,一直到身上的刺痛感消减下去,程昱才擦拭干净身上的药水,走到屋角将那已经熬好的药汁倒出来晾着。穿戴好衣裳,药汁的温度也降低了不少。程昱捏着鼻子,将碗里黑如墨汁一般的药给灌进了喉咙。少时,一股子腹痛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噗...啪...”跑进内间,坐在马桶上,程昱一通狂泄。一直拉到他的双腿发软,肚子才算消停了下来。起身收拾干净,回头一看,桶里都是些漆黑的东西。就如同他刚才喝下去的药汁一般颜色。
“嗯?好像也没什么效果啊!”等到春桃她们进来将屋子收拾好,程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管他呢,反正冷前辈不会费这么大劲过来害我就是了。”泡了一通澡,程昱觉得有股子乏意涌上心头。他打了个哈欠,决定先睡上一觉再说。
“程家哥哥?”程昱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一觉他睡得很开心,因为在梦里,他又跟宿嫣然取得了联系。
“嫣然你在哪里?”程昱在心里问道。
“我的时间不多,程家哥哥你听我说。不管是谁,对你说知道我的下落,都是骗你的。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白狐之心,等着我来找你!”宿嫣然似乎很急迫,匆匆对程昱说完这几句,便又与他失去了联系。
“嫣然...”程昱猛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宿嫣然说她的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难道她遇到了什么危险?程昱心里很是焦急。可是他目前能做的,除了担心之外就只有等待。等待宿嫣然来找他的那一天。
“不过,嫣然既然说会来找我,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吧?”程昱自言自语着安慰着自己。一想到宿嫣然现在很可能已经在来找自己的路上,程昱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懈怠,要更加刻苦的修炼才行。不然今后拿什么去保护她?难道又要像在大周时候那般,让宿嫣然来保护自己?不,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程昱翻身从床上起来,迈步朝楼外练武场走去。
“砰砰砰!”练武场上,程昱汗如雨下的踢打着那些木偶。
“唉,公子才睡了半个时辰,又开始练武了。”春桃靠在围栏边上远眺着,嘴里轻叹了一声。
“公子真是太刻苦了!”其他三女亦是异口同声道。
“原来,那药汤真的有效。”随着程昱的拳脚不停地踢打出去,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体起的那一丝变化。第一,他的拳头没有之前击打木偶时那么疼了。第二,他的体力消耗比起之前来要减缓了许多。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吸纳四周能量的速度,比以前要快上了一倍。减小了消耗,增大了吸纳的速度。程昱觉得如果可能,自己似乎可以永远这么打下去。
“公子,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该回家了!”春桃就那么一直盯着程昱练拳,不知不觉间,天色就已经暗淡了下来。她摇摇头,吩咐其他人先去准备晚饭,自己则是拿着毛巾端着托盘走到了程昱身后说道。
“嗯?已经这么晚了么?”程昱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练了这么久。接过春桃手里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端起托盘里的温茶一饮而尽后他提着褂子朝住处走去。家这个称呼,现在四女都已经习惯了,这让程昱觉得很高兴。家,让大家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生疏感。
“刚才秦医师派人来说,明日会再给公子送药汤过来。”晚上的洗澡水,是普通的水。等程昱沐浴之后,春桃对他轻声说道。
“哦,让她明日晚间再送。白天我要练武,练完了再泡效果可能会好一些。”程昱坐到椅子上,端起春桃备好的茶水喝了口道。
“是公子,稍后我便去秦医师那里转达公子的话。”春桃闻言低眉顺目道。
“公子这么早出庄啊?”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程昱便出了庄。路上,遇到几队巡视的护卫,大家纷纷跟他打着招呼。
“整天在庄内,觉得有点憋得慌。趁现在时候还早,去镇上溜达溜达。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的?”程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不用了呢,吃穿用度,胭脂水粉,庄主都会定时发配给我们。”妹子们掩嘴对程昱轻笑道。庄里都是女人,偶尔能跟个男人聊几句,也足够让她们觉得开心了。
“公子,庄主刚才来过了。”程昱又偷摸着买了些药材回来,回到住处,春桃便告诉他妆别离刚才来过。
“妆前辈有事找我?”程昱问春桃。
“那倒不是,她说过来看看。见你不在,就走了。哦,庄主给你留了句话。让你别老顾着练武,隔三差五的过去陪张前辈喝喝酒什么的放松一下。”春桃闻言答道。
“她问没问我去哪了?”程昱闻言沉思片刻,又问春桃道。
“问了,我说公子出去跑步去了。”春桃看了程昱一眼,低声答道。
“好!”程昱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冷三刀单独给他一份药方,让他有种做贼般的感觉。
“春桃!”程昱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替自己才买药材才行。不然此事迟早会被拆穿。到那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妆别离呢?本来隐瞒此事,似乎就是自己的不对。可若将药方的事情告诉妆别离,又违背了冷三刀的意思。程昱现在是有些左右为难。
“公子!”见程昱喊她,春桃靠近了几步道。
“算了,没事!”程昱终究还是不敢下决心将这事告诉春桃。万一传了出去...他摆摆手,转身朝练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