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玉玺记石头与水 一□□章

一□□章

    这场关于南安侯府的风波来的轰轰烈烈,李玉华都听了一耳朵。
    这两天,卓然左眼有事没事的就要跳两下,根据民间左跳凶右跳财的说法,卓然就觉着,怕是要有不大好的事发生。
    果然――
    这一天,卓然照常起床,照常洗漱,照常早膳后骑骏马往早朝去。
    路上卓然照例要吃套胡饼配小米粥的,他有常去的早点铺子,他到时,心腹手下席御史已经在了。席御史上前,卓然以为这是要请自己去吃早餐,结果,席御史那原就苦大仇深的脸上愈发的苦大仇深,卓然立知早点是吃不成了。卓然拿着胡饼坐马上边走边吃边听席御史说事,席御史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上官。卓然嘴巴里刁着胡饼,见这素白信封洇着几块泥土污渍,眉梢一挑取出里面信件。上面写的事很简单,便是十里寨查出多少私兵,种种证据都指向南安侯府之事。
    席御史驱马凑近些,“早上我家仆人在墙内地上看到的,我一见这里头所书,不敢耽搁,连忙过来回禀大人。”
    卓然将信与信封一起还给席御史,捏着胡饼咬一口,感慨,“真是贱啊。”
    晨风吹的胡饼有些冷了,卓然三两口塞嘴里,拿帕子擦了擦手指方道,“我虽不喜胡家,可用这样的法子陷害胡家也太贱了。”
    席御史体贴的递个水囊给上官,“大人,听说前些日子刑部的确是查出十里寨这个地方,且这信上写的有理有据,依属下看十有□□是真的。”
    “与其相信这种深更半夜鬼鬼祟祟隔墙扔进来的不名信件,不妨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判断,就胡源那种脑袋,他像是能神不知鬼不觉豢养私军的人?他有这个脑袋会是今日下场?”卓然不屑,“无非是意在南安侯府罢了。”
    席御史皱眉,“大人别忘了,南安侯府当家做主的一直是南安侯。”
    “南安侯府历代是驻兵南夷的大将,他们家族与南夷安国夫人的部族都是有联姻的,依他家对南夷的经营,便真的豢养私军,为何不在南夷而在山东?”卓然反问,“而且,你别忘了,南夷军粮案初始便是南安侯察觉端倪请朝廷详查的。”
    “属下也想过,只是,眼下这信倒是有些难办。咱们御史台大大小小御史二三十人,能半夜扔到属下家中,必能扔到其他御史家里。这朝中,除了御史台,六部九卿更是官员无数,今天又是大朝会。大人,您与胡家有隙,这可不是秘密,咱们御史台又是言官的衙门,可得早做准备。”
    席御史的担忧写在眼中,卓然轻描淡写,“原本胡家是死是活干我屁事,竟然想拉我下水,不知是哪家的憨憨上赶着作死。”
    卓然拿上席御史的书信直奔陛下寝宫求见,穆宣帝正在用早膳,听到卓然求见,令内侍带他进来。卓然能年纪轻轻便掌管三司之一的御史台,可见穆宣帝对他的喜爱。
    卓然躬身行礼,穆宣帝问他,“这么急冲冲的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卓然道,“事情不大却是膈应的很,陛下您得有个准备。”说着将信奉上,把席御史路上回禀的事说了。
    穆宣帝继续用膳,“你不是跟胡家不合么,这回倒挺为他家着想。”
    “这两码事,胡源已经得了报应,我又不欠胡家的,难不成还要因着旁人想他家倒霉我还要被利用被污名声,我这也忒亏了。”卓然一脸晦气,“知道我与胡源有旧怨的人不少,哪怕我不认,也不知有多少人得以为这事是我干的。”
    穆宣帝道,“你倒不至于这般下作。”
    “陛下圣明。”
    “眼下这事倒有些麻烦。”
    “只要陛下吩咐,臣无有不从。”
    穆宣帝放下银筷,接过宫人捧上的清茶漱了漱口。
    卓然听到穆宣帝说了句,“按住御史台,不要让这事闹的沸反盈天。”
    “是。臣过来前便已吩咐下去。”
    穆宣帝就喜欢这样好用的臣子,对卓然道,“下去吧。”
    御史台不发声,早朝亦无人上本提及此事。
    但――
    南安侯府事涉私养匪兵的消息如同夜间悄悄漫过沙滩的海水一般,传遍帝都官场。
    许郎中听闻此事后立刻求见穆安之,他刚要细做回禀,杜长史华长史就到了,穆安之看他二人神色中带着焦急,便道,“你们应是为的同一事,不妨坐下一道说说。”三人听说的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十里寨的事。
    穆安之握着小银刀磨指甲,先时有些惊讶,待听完整个传闻,穆安之看向胡安黎,“折腾出军粮案、玉石匿税走私案、还有周家牛家大大小小的案子,牵扯出十五年前的严家旧案,总觉着差一口气,原来最后一刀在十里寨。”
    出众的人,想法都是相似的。胡安黎在此刻与卓然心有灵犀的说了句,“我爹绝没这个脑子豢养私兵,我们家世代驻兵南夷,难道把私兵养在山东?”
    大家默契的忽略胡安黎对其父胡源的评价,穆安之道,“若不是你家有什么生死大仇,便是有人觊觎胡家兵权。”
    华长史震惊,“这件事的时间能长十五年,若非有仇,难道就因兵权便能设下这等连环毒计?”
    “就算真有人这么干,可难道南安侯不掌南夷兵权,兵权便能落在幕后之人的手里,这人也太自信了些。”华长史提出疑议。
    “对,不可能十五年前便有人欲夺南安侯府的兵权。”杜长史问胡安黎,“你家还有没有旁的要命的仇家?”
    胡安黎摇头,“若不是外头传言纷纷,我们还不知道十里寨的事。陛下并未下旨问罪,却有人趁夜深投信到官员家中,这人知道十里寨之事的时间要早过我们。朝中能有这样本领的人并不多,我年纪虽轻,也未听闻家里跟哪位大员有这样深仇。”
    穆安之甚至想到信安郡主那里,可转念一想,郡主不可能做任何对胡安黎不利之事。
    这件事甚至传到李玉华耳朵里,晋国公夫人家的大郎穆惜怡过来请安时说的,“我是在外听襄阳侯世子说起的,他是家中管事出门听到的,这事如今在宗室都传遍了。”
    李玉华琢磨着,“南安侯这是得罪什么大仇家了,倒把他往死里整。”
    “是啊。等闲就真有谋反,也不至于传的这般人尽皆知。这声势闹的,多是有人推波助澜。”穆惜怡想到他娘在家的大惊小怪,对三皇子妃的智慧当真有些佩服,起码这位娘娘一眼能看出南安侯府的事闹的这样大,必是有人推波助澜。
    穆安之傍晚回府,李玉华跟穆安之打听此事,穆安之将手巾放在侍女捧的托盘内,“怎么你都知道了?”
    “晋国公夫人家的大郎过来说的。”李玉华把隐囊分穆安之半个,俩人挨身坐着说话。
    “正想跟你说,先前安黎跟我说过,他二叔来帝都后想搬咱们府上来,给他收拾个小院,当差也方便。”穆安之握着李玉华的手说。
    李玉华点头应下,“这方便,明天我就打发人收拾。那我明天让人给信安郡主送些瓜果,眼瞅就要立秋,正是吃瓜果的好时节。”
    “好。”李玉华这种闻弦歌知雅意的伶俐,穆安之真是舒心。
    李玉华把这些事都应承下来才问,“我看这事闹的挺大,宗室都传遍了。南安侯府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哪?”
    “要是知道得罪谁,也就不会任凭流言四起了。”
    “会不会是御史台,你不是说御史台的言官最聒噪么?那个御史台的头子卓大人,不是还跟胡家有仇?”
    “卓然虽讨厌,却不是这种人。”穆安之随手在果碟里抓了个小孩拳头大的青枣上下抛了两下,“不过,这事越是机密,越是惹人疑。”
    穆安之同胡安黎说起让他搬到皇子府的事时,胡安黎深深一躬,“原本属下也想早些搬过去,若没十里寨的事,属下必当搬去皇子府。眼下二叔就要回帝都,属下想待二叔回来再搬去殿下府中居住。”
    “这也好。”
    胡安黎瞧着斯文骨子里却是个强硬的性情,即便十里寨的事让明白人说南安侯府的可能性不高,可这世上,有多少明白人呢?不说外头不知底里的百姓,便是朝中一些低下品不太了解南夷军粮案始末与胡源性格的官员,对南安侯府已是充满议论与怀疑。
    纵是穆宣帝如今信任南安侯府,以后呢?
    这个时候,穆安之让胡安黎搬到皇子里,便是有保护之意。
    胡安黎对家族情分不深,但这跟家族身败名裂是两回事,胡安黎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南安侯府,起码,他要等侯府的下一任主人回来。
    这是他对家族所剩的为数不多的情义,也是身为家族子弟应尽的责任。
    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南安侯的次子胡清带着妻儿子侄回到帝都。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