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你打算在宫里就这样走路吗?之前不是也练习过,怎么没多久又都忘了?”
阿柒目视前方,心里念着一二一,听见慕容冢的话,不免有些生气道,“之前是让我随便学学,现在是让我彻底学会,能一样吗?而且要见的还是那个倾国倾城的沐殷,我除了紧张还有些自卑,你看不出来吗?”
慕容冢挥退身边的嬷嬷,亲自纠正阿柒做错的动作,“左脚上前,右手上来,一步一步走,别急...见沐殷为什么要自卑呢?他也不过是个有鼻子有眼的正常人,又不是三头六臂用不着紧张。”
阿柒机械似的抬手抬脚,短暂的享受着和慕容冢的肢体接触,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就像是一杯浓香的咖啡,让人提神醒脑。
“可是我总觉得他对我很感兴趣,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好像认识我,那种表情那种眼神能把人穿透。”
慕容冢站在阿柒身后,伸手扶着她的手,膝盖顶在她的小腿弯处,一个被强迫做出来的问安礼,让旁边观看的人脸都红了。
楚风假意痛苦的闭上眼睛道,“这才是惩罚我吧?”
梅耀祖笑道,“不,我觉得这副画面很美好。”
谷风淡淡一笑,目光深远,转而看着梅耀祖道,“阿祖是不是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了?”
梅耀祖看向谷风,有些意外道,“我不着急吧,倒是你这位神秘的江湖大侠明明比我们都年长几岁,还是孤身一人,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谷风笑道,“只是不曾遇见合适的人,或者是因为我常年东飘西荡居无定所,所以既给不了人家姑娘一个稳定的家,自己又没有确定好在哪天能停下来,这婚姻之事也就耽搁了。不过,梅大公子,家世好,品貌好,又很安稳为何不想着娶妻生子呢?你父母不催你吗?”
梅耀祖很小心的撇了眼楚风,对谷风道,“身是自由的,心却早早就固定了,有些事不是身不由己是心不由己。婚姻是大事,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他们是羡慕是同情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他过得好,我就过得好。我的喜欢很简单,不需要承诺,不需要曾经拥有,只要他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快乐且安康的过完一生,我就觉得人生幸福而绵长。”
谷风很认真的看向梅耀祖,目光又回到沉默不语的楚风身上,似乎明白了,苦笑一下,摇摇头道,“祝福你们,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你如此率性而为,你父母岂不伤心?”
楚风静静看着梅耀祖,眼里有些慌乱道,“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不是骗我的?”
谷风眼角抽搐了一下,伸手推开挡在他和梅耀祖中间的楚风道,“听说你母亲在道观清修,有没有想去看望下你母亲,谈谈心?”
楚风一脸鄙视的看向趁机套话的谷风,侧身横在他和梅耀祖中间,看着梅耀祖问道,“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我认识吗?”
梅耀祖脸颊微红,神采奕奕的眸光看着楚风急迫的表情,试探道,“你会为我开心吗?”
楚风眉头微皱,不悦道,“你先告诉我是谁?我再决定为不为你开心。万一是个傻子呢?人面兽心,短命鬼呢?我可开心不起来。”
梅耀祖真想捂住楚风的嘴,跺脚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咒谁呢?你不是说我喜欢的人不会差吗?”
楚风嘴硬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这人从小眼神就不好,我帮你把把关,万一不好咱也不用瞎耽误工夫不是?”
谷风着急打探消息结果生生被楚风给搅了,故意道,“我也建议阿祖重新换个人,你喜欢的这个人可能真的有些傻,严重拉低你的智商。”
慕容冢教阿柒学走路已经气得火冒三丈,结果旁边罚站的人越说越来劲,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们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阿柒回头看着几个呆若木鸡的倒霉蛋灰溜溜的贴着墙从门口出去,忍俊不禁,结果一看慕容冢此时的表情瞬间乖巧如羊。
“你是真的笨还是故意不好好学?这么点事来来去去学不会,走路不会吗?行礼问安不会吗?真不明白慕容冢之前是怎么惯的你?”
阿柒以为自己听错了,慕容冢居然抱怨他自己,而且这语气明显是下家责怪上家,这让她更加坚信慕容冢有人格分裂症,一个和自己内心会对话的慕容冢,只是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慕容冢会不会说:对我的小七你要耐心点,她不是笨她只是不想学。
阿柒小心翼翼的拉住慕容冢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王爷不要生气,阿柒会好好学的,这不怪之前的王爷,是阿柒自己没有严格要求自己,我这几天一定会努力学,加油学...”
正在阿柒表决心时曼陀从外面进来道,“爷,礼部侍郎裴大人求见。”
慕容冢对阿柒道,“你接着练,不要偷懒,最好说到做到。”
阿柒点点头,目送慕容冢离开,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腿哀嚎,“嘴巴逞能身体受罪,我这是多想表现自己啊,下手太狠了。”
曼珠和纸鸢一溜烟跑过来道,“阿柒,你快起来好好练,不敢再这样下去了。”
旁边休息的嬷嬷刚站起身,曼珠和纸鸢便赶忙捧着茶杯过去道,“嬷嬷,您歇着,我俩帮您看着阿柒,您放心,您刚才教她的我们都记住了,绝对严格要求,您受累看着就行。”
嬷嬷本来也不愿意教阿柒,便点点头又坐下来继续喝茶,曼珠和纸鸢搀起阿柒,将手帕塞到她手里道,“姑奶奶,好好学,保不齐王爷什么时候过来验收,您不能再把他惹生气了,您还要指望王爷在宫里能救你一把呢,好歹给王爷点甜头啊。”
阿柒无奈站起来,继续在曼珠和纸鸢的魔鬼监视下学习行礼,走路。
慕容冢来到客厅,裴大人已经在厅里等着了,看到慕容冢进来,起身道,“老臣见过王爷。”
慕容冢道,“裴大人请坐,来人,上茶。”
慕容冢坐下,看了眼已经高龄的老臣道,“不知裴大人找本王可有什么事要说?”
裴大人自从前朝就是礼部侍郎,历经两朝也算元老,只是这位裴大人一向是独善其身,不和任何朝中大臣有私下往来,这次能堂而皇之的来找王爷,想必是有急事。
果然,裴大人直言道,“刚才梅相来我府上找我了,听他的意思是想联合众臣让皇上早立储君,以防沐殷太过干预朝政。”
慕容冢面无表情,喝了口茶道,“这件事本王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裴大人怎么想?”
裴大人道,“老臣认为梅相有些过于着急,建议皇上立储君不是良策。而且沐殷已经频繁干预朝政,梅相这样建议不是明摆着将年幼的皇子推出来胁迫沐殷就范吗?那沐殷何等聪慧,怎么能容忍?年幼的皇子又有何能力去对抗沐殷?以卵击石。”
慕容冢自动忽略裴大人刚才所言的沐殷频繁干预朝政,是不是暗指沐殷多次为他讨来兵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