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方向,两辆车正往京城方向赶去。
而在车上,李锋也正打量着身边的青年,看起来跟他差不多的年纪,自从见到他后,脸上就带有江湖小人物式的谦恭。
混迹于地下世界,这种神情李锋在很多站在他面前的人身上都看到过,但李锋又清楚,这家伙不是个简单人物。
先不说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就说之前,这家伙带着许还珠这个拖油瓶亡命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从亡命徒手里抢了个车,留在他们约好的度假村附近,和这些亡命徒兜圈子拖时间。
这家伙既有宠辱不惊的心理素质,又有着超强的执行力,关键还贼**胆大包天……光是这家伙身上的几个特质,就让李锋料定,这家伙是个人才。
青年被李锋看得不自然,坐在那有些别扭的正对着他,抱了抱拳:“外界都说锋哥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远在千里之外,毅然赶来救我们,不胜感激!”
听到他在那掉些狗屁不通的书袋子,李锋有些好笑,摆了摆手:“什么千里之外,京城离这儿才多远,就别说这些废话。”
青年嘿嘿一笑,再次抱了抱拳:“那就大恩不言谢!”
李锋点了点头:“明人不说暗话,我大老远赶来救你,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说说你的情况吧。记住,我不喜欢听假话,既然你让我帮你,那就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青年点点头,说道:“锋哥,我叫林风,森林的林,风水的风,至于我的职业……算是个贼吧。”
说到这,林风却没有因为自己这个职业而难以启齿似的,反倒抬起了头,目光直视李锋。
李锋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贼,笑道:“看来你这个贼有些来头啊,要是小偷小摸那种贼,看人都不敢拿正眼,更别说像你这样好像对自己身为贼很骄傲了。”
林风很佩服李锋的细致心思,连他这小小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李锋解读出这种东西,他佩服的说道:“锋哥慧眼如炬,我这个贼,确实跟那种小偷小摸不一样。”
他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偷小摸的贼,我是一点都看不上的,这些人唯利是图,就是该扫掉的垃圾,我却不一样,我这个贼,算是江湖意义上的贼,因为我是有师承的,我的师父是盗门中人,真正的盗门中人,是不屑于和和现在那些小偷小摸为伍的,所以那些小偷小摸做的,我们不做。总结的说,就是盗亦有道。”
虽然没进入正题,但李锋也不慌,对于这些江湖上的道道,他多少了解点,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你们这行还挺有趣,其实我也认识一位你们盗门里的老前辈,叫穿堂风。”
穿堂风,其实是一种风水上的说法。
穿堂风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一种出现在屋宅内部的风水煞,指的是屋宅的堂屋门正对的地方有窗户,或者有阳台等等这些东西。
这样的布置就有问题,会形成穿堂风,从而影响到屋宅主人的财运。
所谓财是养命之源,人无财无以养命,人都想让自己的财运好点,可穿堂风却是一种风水煞,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这个叫穿堂风的道门老前辈,就是当时被他偷盗的一些苦主对他的称呼,而后这个称呼就流行了开来,变成了这个老前辈的江湖名号,穿堂风出现在谁家里,谁家里就要破财,且不说“穿堂风”这种风水煞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这个活生生的“穿堂风”,一旦出现却是实实在在要坏人财运的。
“你认识我师父?”
这下轮到林风惊讶了,他惊喜的看着李锋,也听出了李锋把他师父叫做老前辈,说明李锋对他们盗门中人并不反感,不免生出些好感来,笑道:“那我们还真有缘,我师傅他老人家正是穿堂风,锋哥是什么时候见的他?”
“还小的时候,你师父来东北,拜访我家里一位长辈时见到的。”李锋说道,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听师父说过,他去东北拜访一个惊门中的老神仙。”林风这下看向李锋的眼神变得尊敬了许多,之前是装出来的,但现在却是由心而发。
因为他听师父说过,他去拜访的那个惊门老神仙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救过他师父命的。
“老神仙?我也不知道,你师父说是,那就是咯。”
惊门李锋也知道,这是江湖八大门里排第一的,主要是研究吉凶祸福,为人指点迷津那种,说穿了就是风水术士。
但李锋对这所谓的江湖八大门却不感兴趣,这些江湖行当,到后来大多沦为了坑蒙拐骗的下九流,真正的江湖,从来就不是武侠小说里描写出的那种风花雪月的江湖。
因为李锋自己就是地下世界里的人,地下世界,就是真正的江湖。
所以他认同另外一句跟江湖人有关的话,这话是“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车船店脚牙里大多可算江湖中人了,这些人,哪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身上也不干净。
林风也看出李锋对这所谓的江湖不太感兴趣,笑了笑:“我是班门弄斧了,锋哥自己也算江湖中人,还是江湖中混到顶尖的那种。”
李锋笑了笑,主动给他指出话题该从哪开始:“说说,你今天是怎么溜进铜雀台的。”
铜雀台的安保那么严,李锋还真好奇这家伙是怎么进去的,而林风给出的答案却让他很无语,因为是那么简单,却又令人意想不到。
“我是藏在一个嘉宾的轿车后备箱里,进入铜雀台的地下停车场的。”看到李锋有些失望,林风苦笑道:“锋哥是觉得很无趣是吧?其实还不是因为你布置的安保太过严格,我昨天观察了一天,到最后就发现,我怎么都混不进里面去。”
谜题解开了,李锋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欣慰,说明自己那些安保还是很合格的,至少没有人可以从正门以外的地方,进入到当时的宴会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