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扯了扯嘴角,牵扯到伤口却依旧抵不过他此刻心底的疼痛,“好啊,真好!”
“哥哥,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悲痛欲绝的话音落下,电梯的门也跟着打开,抵达了顶层楼。
一出电梯,夜枭的秘书就凑了上来,“乔医生你可算来了,你快去看看总裁吧!”
乔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提着医药箱走出来。
秘书意识到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又发现乔治的脸像是被打了,嘴角也破了皮,“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乔笙迈开大长腿跟了出来,挡在乔治的前面,“没事,先去看看夜总吧。”
他不肯说,秘书也不好多问,便转身带着他们进去了。
办公室内,站了好几个人,都是在公司加班的高层,看到乔治来了,纷纷给他让路。
乔治此刻心情极为不悦,但还是忍着脾气给夜枭看病。
检查之后,秘书担忧地问:“怎么样了?夜总为什么会突然晕厥啊?”
乔治抚了抚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不紧不慢地说:“他劳累过度,再加上没有按时吃饭胃病犯了晕过去了而已。”
他似乎来之前就预料到夜枭的病情,药箱里准备了要用的药,“我给他打一针,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听到他这样说,众人都松了口气。
乔治给夜枭打针的时候,乔笙就守在一旁看着。
似乎是被他这种行为给刺激到了,乔治原本抑制住的怒火再次爆发,他嘲讽道:“你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是怕我害他吗?”
他这话一出口,乔笙下意识就看了夜枭一眼,见他依然没有醒的动静,这才蹙着眉说道:“你非要说这种话是吗?”
乔治摸了摸鼻子,瞥了他一眼,收起自己满身戾气,给夜枭打完针就起身要走。
“你去哪里?”
乔笙喊住他,乔治冷冷道:“你怕我害他,我是个害人精,我离他远点不行?”
说完,他提着药箱就走了。
乔笙觉得乔治真是太小孩子气了,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总是习惯性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尤其是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的心里话都往外倒,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在他看来,夜枭今晚突然的晕厥,不是什么意外。
乔治电话里的话,电梯里的话,很有可能都被监听了,他是处于保护他,才打了那一巴掌。
如今是多事之秋,夜枭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把和ou集团的合作让他去负责。
换了以前,可能会。
但之前乔治在酒吧里的那番话,夜枭不可能对他们没有防备,这次他突然的晕厥,在乔笙看来,就是蓄谋已久的试探。
……
乔治前脚刚走,夜枭后脚就醒了。
休息室里,夜枭幽深的眸子缓缓睁开,看到守在床边的乔笙,眼底藏着叫人窥探不透的情绪,他声音虚弱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乔笙见他醒了,松了口气,“你晕倒了,阿治给你看过了,说你劳累过度,没有按时吃饭胃病犯了,你再忙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夜枭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现在几点了?”
乔笙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三点四十五。”
“我昏迷很久了吗?”夜枭撑着身子坐起来,乔笙帮他拿了个枕头靠在后面,“辛苦你跑一趟了。”
“无碍,只要你没事就好。”乔笙保持着一如既往地温和,“你让人去给你买夜宵了,你等下吃一点再好好睡一觉。”
“嗯。”
夜枭望着乔笙,良久,倏然问道:“乔笙,如果我放你走,你愿意吗?”
乔笙浑身一僵,仿佛血液逆流而上,整个大脑刺激到一时间短路了,他沉默了好一阵,才道:“没有你,就没有我,你在哪我在哪。”
夜枭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压迫感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一样,听完他的话,表情依旧不变,“当年的事不值一提,你不用因为我救了你一命,就把自己一辈子耗在这上面。”
“知恩图报,是你教会我的。”
乔笙年纪比夜枭小,当年乔家出事后,是夜枭好心收留了他和乔治,并且还买下了乔家的院子,给了他们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除此之外,七年前,夜枭又救过乔笙一次,那一次他差点就死了。
在乔笙的心里,其实是很纠结的。
一方面,乔治想摆脱夜枭控制的想法他一直是知道的,他想让弟弟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另一方面,夜枭于他而言有救命之恩,他是个重情之人,所以又不想伤害夜枭。
这两种复杂的情感夹杂在他的内心当中,十分地煎熬。
夜枭收回视线,结束了这个话题,下达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乔笙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有事立马给我打电话。”
“嗯。”
夜枭靠在床头上,目送乔笙离开。
秘书从外面走进来,轻声询问:“总裁,刚刚接到消息,乔医生已经回医院了,需要我派人跟着乔大少吗?”
夜枭沉下眸子,“不用。”
他的确不信任乔治,但对于乔笙,他今晚的表现,足以令他打消了之前所有的猜疑和顾虑。
他赌的就是乔笙重情义的性格。
这一次,他赌赢了。
乔笙的确是个人才,尤其是在经商方面,布兰科能在夜枭手中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少不了乔笙的功劳。
很多商业问题,都是乔笙在替夜枭出谋划策,所以才称他是夜枭的左膀右臂。
有了今晚的试探,以后夜枭就放心了。
……
另一边,乔笙驱车回去,一到家,他就打开酒柜取了一瓶红酒。
今晚他出手打了乔治,眼下想起来,心里还有些隐隐作痛。
他能在夜枭手下隐忍这么多年,无非就是为了护着乔治这个唯一的弟弟。
可他居然对他动了手,一想到他当时那绝望的眼神,他后悔,很后悔。
如今唯有酒精才能麻痹自己,如果可以他也想一生就这样醉生梦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