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边请!”芈犯奀被带到三楼后,那相貌身材都是上等的女子再不像之前那般放肆对待芈犯奀,轻轻的敲了敲门,得到允可之后,拉开了一道门隙,微微一躬,“公子,里面请!”
“这里面是谁?”芈犯奀的脸色有点沉重,陈向北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芈犯奀怎么不自知,现在所想的便是这里面的主人究竟是好是坏!
“公子自行进去便知道了,主人没有恶意,若是有,也不会叫公子上来,找些人暗中做了岂不更方便?”
芈犯奀闻言,脚步沉重的迈入了屋中,刚一进入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那是如同兰花的醉人香味,屋中摆设皆是女子样式,物件虽不华贵但与这房间氛围显得十分妥帖。床榻上坐着一宫装女子,蒙着面纱,不见其容,但是其婀娜多姿的身形,管中窥豹,可知其是一名绝世佳人。
“姑娘是谁?”芈犯奀拉开步伐靠近边上开着的窗,稍有不对便打算立刻跳窗逃遁,床榻上的女子幽幽一叹道,“殇儿,莫非连姐姐都不认得了吗?”
芈犯奀听到这一句话,神色一下子呆滞,其本名芈殇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多都已经死了,而能够知道的要么是大衍的仇人,要么就是那个已经消失地方的人了。
而等这女子将自己的面纱摘下来之后,芈犯奀面孔变了变,想到了脑海深处那模糊的记忆,自己还只是一个孩提时,一名年轻女子经常抱着自己在那座春心胡之中游玩,一手绝妙的琴艺能让还只是孩提的芈犯奀都流连忘返,依稀记得这个女子的名字好像是——
“春蚕姐?”
“你还记得就好,也不枉姐姐到处找你。”春蚕眼角泛泪,招了招手让芈犯奀坐到边上,素手摩挲着芈犯奀的脸颊,颤声道,“让姐姐好好看看你,变高了,变壮了,也变帅了。”
“春蚕姐还是一样的年轻!”芈犯奀也是觉得有些酸楚,自己所认识的人一个个死去,颠沛流离的数千里,眼前之人已经是自己所认识的最后一人,这份喜悦感,不言而喻。
“见到你没事,姐姐真的很开心,你跟着那陈向北可还好?他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吧?若是受了气来姐姐这里也好,姐姐筹备了这么多年,我大楚的意志还没有完全消除,楚人,已经对那原本的世家门阀失望了,对你那位昏聩无能的父亲失望,但是你不一样,芈殇,你有能力,也有志向,大楚千万人都是将你视为中兴之人,可惜时不待你,在大衍的铁骑下大楚,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我们大楚与其他国不同,楚地仍是楚人,楚人永远不忘是楚人。他大衍只不过占了一个名声,姐姐已经招揽了很多地方世家,就等一个合适的人出现,而这个人,除了芈殇你之外,再无他人能够胜任,届时先复国,再西结大秦,将大衍的国力慢慢打下了,之后再与大秦分庭抗礼,一决高下,乃至一统天下也并非不可能之事!”春蚕神色高昂,似乎看到了芈殇登基的那一刻,那绝代的风姿,那千万楚人的喜悦!
“别说了,春蚕姐!”芈犯奀低喝一声,看向春蚕,目中满是疲乏,“春蚕姐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大楚,已经亡了,在大衍铁骑兵临城下,楚人仍在内斗,只有叔公他一人站了出来,当叔公倒下的时候,我的心便死了,楚国也便死了。叔公也吩咐我让我好好安稳度过余生便好,这复国的重任太重,我扛着太累了。”
“在陈向北这里,我很开心,这几年呆下来,这个人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还要重情义,知礼仪,既不像寻常世家子弟一般自视极高,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冲动和无知,我啊,与其相比,真的是差太远了!”
“但是他无论如何,终究只是一个将门子弟,而你,芈殇,却是皇室血脉,是最为尊贵的一批人,乃天授之命,陈向北此人我也调查过,此次大战岂能立下功劳便说明此子的确有点能力,但是撑死也不够是一名大将军,如何能让芈殇你侍奉为公子?!”春蚕语气寒冷,甚至夹带着些许的杀机。
芈犯奀察觉到这份杀机,目光一冷,“春蚕姐若是敢动他,我芈殇决放不过你,即便春蚕姐一心为我!”
“陈向北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是他的随从,对我无所不言,倾囊相授,这乃是将我当做兄弟一般对待,任何对其有威胁的事,我芈犯奀都要阻止!”
春蚕见到芈犯奀的神色,愣了片刻捂嘴一笑道,“果然不愧是我大楚皇室子弟,出淤泥而不染,这份气势,远远超过你的父辈们!楚,果然未亡!”春蚕收敛笑容,看着芈犯奀喃喃道,“但是殇儿,姐姐也是知道你在拼命的学习兵法武艺,这与你所说安稳躲过余生可不一样啊,其实你自己也没有察觉,你的心中还是想要复仇的,即便你对大楚百般失望,但是楚地仍然是你的根,孕育了无数楚人,还有你最为敬佩的叔公的地方!”
“不要说了!”芈犯奀猛地起身,走到了门口,“春蚕姐,你为我,为大楚做的我很是感动,但是我真的只想要安安稳稳过完一生,楚人也不愿再拿起武器战斗,常年征伐,苦的还是天下百姓啊!”
说罢,芈犯奀就走出了屋子从楼道中缓缓走到二楼,转变好心态,恢复一如往常的模样做到了陈向北边上饮酒作乐。
“小主,公子他……”侍女见到芈犯奀怒气冲冲的走下去,颇为忧虑的看向春蚕,后者一声轻笑,目中似有流光道,“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吗?一个考虑百姓,天下的皇才是民心所向,天意所在的帝皇啊!”
“犯奀,这地方还是少来为好,色是刮骨刀,你看里面的那些个风流公子哪个不是双眼空虚,四肢乏力,我们习武之人碰不得碰不得!”出了春海楼的陈向北仍然心有余悸,后怕不已,芈犯奀仍然惦记着春蚕所说的一事,对于陈向北的话只是敷衍的应付两句,而芈犯奀的不对劲自然也是被敏锐的陈向北察觉到。
回到驿站之后,陈向北拍了拍芈犯奀笑道,“犯奀,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事,有时候事情自有天命安排,更何况,我不是还在你身边,有麻烦,大家一起担着!”
芈犯奀看着陈向北的背影,轻轻一笑,走入屋中不再想春蚕一事。
翌日醒来,陈向北洗漱过后见芈犯奀早已经准备好了东西,轻轻一笑带着芈犯奀走出了驿站往咸阳城外走去,“犯奀,你说我那三千人马是放在哪里?继续留在燕北军等打仗时再开拨还是带到我的领地当中,但是虽然被封为左庶长,但是陛下也没说我领地在何处,养着三千人马的花销可不小,就我们两个人的钱袋子,恐怕远远不够哦!”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虽然你爷爷的爵位你没有沿袭过来,但是封地陛下既然没有收回,就说明其承认封地的沿袭,有那些封地在,养你三千人马又有何关系,再多十倍也绰绰有余!”
“好像说的有道理……”陈向北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当即去找玄参要那三千人马,结果玄参不知道去了何方,所幸还有一个熟识的玄虎,走完一趟流程下来,便已经到了正午时刻,陈向北方才接收了自己的三千人马朝着青松城赶去,而这三千人有近一千人是原本的部队,对于陈向北无异于是最忠诚的部下。
而在这一千人的宣扬下,再加以陈向北在函谷关一仗的功劳和身为陈永松之孙的身份,这三千人马没有丝毫的动荡就接受了陈向北成为其将军的现实,虽然对于陈向北的能力可能有些许的芥蒂,但相信之后会慢慢磨合好的。
“虎哥,向北就告辞了!”陈向北与帮了大忙的玄虎致谢之后,在其恭贺之下带着三千人朝着青松城赶去,虽然年少,但是气候已成。
大衍国都临淄,深宫当中,精神疲乏的虎涛一身甲胄看着病榻上的那个行将枯朽的男子,眼泪不争气的不断流出来,“陛下,皆是虎涛无能,无法为陛下打下函谷关,让陛下了却那一统天下的夙愿!”
说罢,虎涛重重的将脑袋砸在了地板之上,心中悔意不言而喻。
“虎涛,此次大战朕也听说了,虽说你们五人各自芥蒂,一军分五军导致了战败,但是大秦有能人也是原因之一!或许这乱世还没有这么快终结,朕,还是太莽撞了啊!”病榻上的大衍国君楚雄咳了好几声,几乎要将整个肺都刻出来才算舒畅。
止住了太医,楚雄又道,“此次大战既然没能取胜,最近几年便莫要去攻打大秦了,虎涛你要安稳好局面,朕一死,这各地的宵小就会出来作乱,以太子的能力,想要现在就完全镇压,他还没这个能力,这一切都要靠你了,我的托孤重臣!”
虎涛闻言,头颅着地,目中带着透彻的血色,“臣,铭记于心!”
“还有你,他们死了,这个世道对你而言或许有点无聊,但也请你好好帮一把吧!朕的,最后一个大天!”楚雄的手极度艰难的慢慢抬起,缓缓要伸向那个人,那个白发苍苍不见面容的男子一步上前抓住楚雄的手低语道,“臣明白了,陛下放心吧……”
“那便好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跟我儿和田善好好说说。”楚雄瞬间红光满面,虎涛和那白发老者默不作声的退出门外,留下满脸横泪的齐太子楚霸和国相田善二人。
“田善,朕这几日与你说的你都好好铭记在心中,至于日后发生变化如何取舍,以你的能耐处置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你的能力朕很是明白,如今所显露的不过七八成,喧宾夺主,我楚雄会担心此事?你也太小心了。”楚雄轻轻一笑,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嫡子叹声道,“霸儿,当为父的孩子,苦了你了。”
楚霸一三十余岁的精壮汉子抬头似乎颇为诧异,尚未出口楚雄就止住道,“为父武功盖世,于你而言,有好有坏,给你的压力太大,为父有时候见你在宫内苦修,心中也是痛心的很啊!你心中有些许芥蒂也是正常,不过为父一走,这一切就交给你了,你为人急躁,为父给你一句话,你日后每每行事思过再决定!”
楚霸正色的点点头,就听楚雄道,“一念定千万人性命,一虑便是几百件后事,你是帝皇,并非一人,若真有定不下来的,在好好想一下,想两下便够了,第三遍莫要再想,还有田善,也可去问他,他们是你的臣子,君以国士待人,人必以国士报之!”
见自己的孩子听进自己的话,楚雄颇为留恋的看了周身一眼,缓缓倒下,“呵呵,这天下是何等壮烈,朕,还没有看够啊……”
武王四十八年,圣武王楚雄,薨!
其在位四十八年,灭燕,汉,金,魏,楚五国,武功盖世,彪炳万代!
二十八章 楚三户仍未亡,临淄城圣武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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