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遗憾的却是爱情。
打了车,去墓园看望奶奶,我没有因为是晚上而感到墓园的可怕,反而我觉得这里更充满了温暖,只有这里,离奶奶最近。
放下了所有包袱,我坐在奶奶墓碑旁边淋着这场大雨,我像十岁那年什么也不顾地哭了起来。
“奶奶,我好累啊....生活真的好难,我只是想找一个懂自己的、可以陪自己的女人渡过这一生而已,我好累.....真的好累!”
“平常的镇定都是假的,我也不想孤独啊,如果可以,谁喜欢放人孤独,任由它爬满整个人生呀!”
在奶奶面前,我放下了所有伪装,也许只有在她面前,我才能永远活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哭诉我的痛、我的苦。
恍惚间,我记起了奶奶在世时经常念叨的话。
“小逸呀,奶奶要是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终南山住上一段日子,山里那可叫个清闲了哩!没有大城市里面的喧嚣,也没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多好呀.....”奶奶总是笑着跟我说这些,我分明看得到她眼里的向往。
终南山是奶奶最经常念叨的地方,可我至始至终一直没把那当回事儿。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摸着奶奶的墓碑,我哽咽着说:“奶....你没能去过的地方,小逸帮你去,我也想过与世隔绝的生活,这生活太苦了....我想躲一躲。”
说完,我深深地向奶奶的墓碑跪下磕了一头,随后打车离开了墓园,返回天安。
林夕给我发来了短信,可我都没有看,她又尝试给我打了几通电话,我也没有接。
我想,林夕现在一定不知道我看见了她跟淡宇在一起的事情,只是为了找到我,解释在微信上的那句话。
我看着林夕的来电,心好似被扔在了垃圾堆里,散发着恶臭,与垃圾们相处在一起,毕竟我的心自己都不愿意去注视了,把它仍在垃圾堆里,有什么不好?
十一点多,我回到了公寓,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把必要的东西放进了行李箱,我失神地坐在客厅里,不过脚边已经没有了小武。
恍惚间,我又望到了放在客厅角落的那把吉他,我又是一阵悲痛。
还没来得及给林夕去弹奏那首《四块五》,我们就已经结束了。为了她我不惜去学吉他,致使手指又刀割的感觉,第二天也一如既往的去敲键盘写文案。
现在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事业没了,爱情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疼已经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我甚至不想去抽烟来缓解疼痛,因为疼到了极点,也许麻醉药都无济于事!
我抱起吉他,自顾自地弹奏起了《四块五》,唱着唱着,我就哭了。
也许我们都在生活里跌跌撞撞,然后一点点的慢慢爬起来变强大,离开最初稚嫩的模样。
可我,这一次跌倒,摔断了腿,撞破了头。
在墓园时,我就已经萌生了想要逃离城市的想法,离开这个让我绝望而又无能为力的地方,我想去终南山。
掏出口袋的烟,可它已经湿漉漉的了,甚至在滴水。我暴躁地把烟盒扔到了地上,抱着脑袋一个人在客厅沉默起来。
生活真的是个王八蛋,让我在里面醉生梦死,用一种焦虑代替另一种焦虑,用一种欲望彻底让我绝望!
忽然间,我手机铃声又响了,我以为是林夕打来的,可发现竟然是唐柔!
犹豫片刻,我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查逸,生日快乐。”
“.....谢谢,说起来,你还是今天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我苦涩的笑了笑,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跟我说生日快乐的不是林夕、不是安玥、不是景瑞、不是方甜,竟然会是唐柔。
多讽刺。
“是吗,你今天过生日都没请景瑞他们吃饭吗?”唐柔语气带有惊讶。
我道:“昨天提前吃了。”
也许是我说话太过于冷漠,这让唐柔不禁质问:“查逸,你是不开心吗?”
我咽了口口水,嘴巴有些颤抖,但最终还是倔强的回道:“没有不开心,就是刚刚从外面玩回来,有点累了。”
“那好吧,早点休息吧少熬夜,快三十的人了。”
“嗯。”
挂掉电话,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抬头就看见了我遗落在茶几上跟林夕的合影,我的心脏刹那间四分五裂。
随后,我又拿起了手机,打给杨比特,我决定卖掉我的摩托车。
“部长...你干嘛呢?”
杨比特慵懒的声音回我道:“没干嘛,在一个小酒馆喝酒,怎么,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事儿吧?”
我没有多少想说话的欲望,也没有拐弯抹角,我直接道:“是这样,我那辆杜卡迪想转手了,你路子野,帮我转一下吧....六十五万就可以了。”
做出要卖掉我摩托车时,我真的很不好受,可我这一次真的下定决心抛弃这座城市所有的一切隐居在终南山了。
杨比特那边沉默了十几秒,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丫说啥?要卖掉你那辆摩托车?我的老天爷啊,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不是哥们说,你是不是最近遇到啥难事儿了,特需要钱?”杨比特语气忽然认真起来。
为了让杨比特快点帮我转手,我干脆利落地告诉他,我只是不想要这辆车了。
杨比特听到我这么干脆,也没有墨迹,他直接道:“这样,你要不过来喝两杯,顺便把要是给我,最迟明天中午这辆车就能转手了,毕竟你那辆车真的太少见了,况且你竟然还只卖六十五万....说真的,要不是我没那么多钱,我自己就买下了。”
“行,等我一会儿,马上到。”
“路上带包烟,我烟抽完了。”
“得令。”
接着,我就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为擦伤的地方做了处理,可我的心却是什么药水都无法治愈了。
换好衣服后,我带着并不满的行李箱离开了家里,那把吉他我就静静地放在沙发上,我丢掉了弹吉他的兴趣。
其实我答应这么大雨去找杨比特,也是怕林夕来家里找我,我真的不敢面对她,面对她我一定会质问晚上跟淡宇的事情,不管林夕给出我怎样的回答,都足以让我疯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