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顾非衣看着安缨。安
缨没有说话,只是在认真填表。接
待小姐立即解释:“这位是在网络上应聘上来的兼职新员工,文化个方面都还可以,现在等面试。”又
看着安缨,急道:”这位是我们的老板,顾小姐。“会
察言观色的人,这会早就该讨好顾非衣了,但,安缨没有。
这个长得和安夏有好几分神似的女孩,就连名字都差不多,可是,做事怎么和安夏差一大截?
接待小姐不断给她打眼色,安缨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样。顾
非衣摆了摆手,让接待小姐不要打断。
终于,安缨将表格填好,交给了接待小姐,才回头看着顾非衣。“
八爷……说来这里可以更了解我姐姐,所以,我来了。”申
屠轻歌走到她跟前,忽然一把握上她的手,鼻子一酸,眼睛顿时涩涩的。
安缨看着她瞬间红了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也酸了。“
她的面试,我亲自来。”顾非衣看了接待小姐一眼。接
待小姐立即应道:“是,顾小姐,这是安缨的简历表。”顾
非衣接了过来,看了申屠轻歌和安缨一眼:“午饭时间,先吃饭吧。”整
顿午饭,三个人基本上都没怎么说话,各有心思。或
者该说,都沉浸在回忆中。期
间,申屠轻歌不断给安缨夹菜,看安缨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亲妹妹那般。
安缨可以感觉到她的善意,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姐
姐有两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之前,她们聊电话的时候,姐姐经常提到他们。一
个是顾非衣,可是,顾非衣和战家的人一起,害死了姐姐。
另一个,就是和战家完全没有关系的申屠轻歌。
虽然申屠轻歌和顾非衣也很好,但对申屠轻歌的感觉,安缨要好太多。
至少,比顾非衣要好。毕
竟,姐姐的死,和申屠轻歌没有任何关系。吃
完饭,是餐后甜品的时候,申屠轻歌终于忍不住问:“安缨,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我还在上学。”安缨将自己的情况先说清楚,“我只有下午的时间。”
所以,她是来应聘兼职的。
只是在听过八爷的话之后,忽然,真的很想来这里,寻找姐姐曾经留下来的痕迹。
只想,感受姐姐曾经有过的气息。“
给我当助理。”顾非衣忽然道。安
缨立即抗拒了起来,条件反射似的:“不要!”“
你姐姐就是从给我当助理开始的,后来,她当上了初夏的总经理。”顾
非衣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淡淡的面容,比起从前更添了一份优雅的魅力。
虽然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可她已经彻底从一个对任何事情茫然无知的小丫头,蜕变成现在这个优雅成熟的女人。没
有人知道,这几个月她具体都经历了什么。
但,这份实实在在的变化,就连认识她没多久的安缨都能感觉到。
不知道是谁说过,太坚强的女人大多不幸福,因为幸福的女人,学不会坚强。
莫名的,有点心酸,也有点心疼。她
低垂眼帘,看着自己面前的小蛋糕。好
一会,才说:“可是,我还在上学。”
“来上班的时候,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我一定可以做好!”姐姐能做得到的,她也一定要做到。
要不然,她就是在丢姐姐的脸。顾
非衣终于抬起眼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边荡开了一丝丝浅浅的笑意:“……好。”…
…这
是安缨上班的第一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填了表格,竟然就开始工作了。
下午没什么事,她看了一个多小时关于初夏的资料。初
夏,和姐姐的名字就只差一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家公司,对这个名字,特别爱惜。
资料看起来,也特别卖力。
下午三点,申屠轻歌来找顾非衣。
两个人从办公室离开,看到在十八楼大厅一角看资料的安缨,申屠轻歌脸色有点怪异。
顾非衣却唤了声:“安缨,收拾一下,跟我出去。”
“是。”安缨绝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既然来了,就不会玩针对这种事。该
自己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好。顾
非衣是她的上司,让她跟着出门,没什么好拒绝的。
安缨将资料也带上,在车上继续看。御
风开的车,安缨没想到的是,他们来了一个墓园。
“非衣小姐,到了。”御风将车子停了下来,给顾非衣打开车门。顾
非衣和申屠轻歌从后座下来,坐在前头的安缨却看着那片墓园,仿佛失了魂那般,一动不动。
御风正要去给她开门,顾非衣摆了摆手,御风明白,退了下去。非
衣走到前头副驾驶座门外,敲了敲门。
安缨还是看着前头那片墓园,不说话,也没有一点回应。非
衣终于将车门打开,看着她:“这里,你是不是没来过?我带你去看看她。”
“我不去!”安缨猛地往车子里头缩去!眼
泪,一瞬间滑了下来。她
从来没见过姐姐真正的墓碑,也没有人告诉她姐姐被葬在什么地方。
原本以为在姐姐那个家,可后来才知道,他们根本不关系姐姐的后事。最
后,就连姐姐出殡的事情,都是太子爷让人操办的。她
知道姐姐被葬在东方国际某个地方,却一直不敢去看。以
为只要不看,就可以欺骗自己,姐姐还活着。
现在,为什么要让她看到?为什么要让她接受,姐姐真的已经死了的事实?
她不要,不要面对也不想去看!她不要!“
顾非衣,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她别过脸,哭了起来。
申屠轻歌扯了扯非衣的衣角,顾非衣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依旧看着安缨。
“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伤害,我无话可说。我要去看她,你要是不想去,就在这里等着吧。”她
将车门关上,转身往墓园的入口走去。申
屠轻歌看了车子里的安缨一眼,她哭得连肩头都在颤抖,那么的凄凉。想
去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
终,只能浅叹一声,跟上了顾非衣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