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瑞希终于来到了易家的山脚下了,望着节次鳞比的住宅,他告诉自己寻找最大的那户,格外壮观的那一户人家,说不定就是易家。
在山脚下,靠山傍水的位置上,总算是看见了一户很豪华气派的人家,坚定的朝着那户人家迈去,老乡拦住他,“不是啦。”顺便指了指天上,“易家在上面。”
裴瑞希一怔,该不会是在天上吧?
完了,他的世界观就要被颠覆了,看过了很多的类似玄幻的,他已经开始忍不住幻想了,易家是不是住在天上的神仙,要不然怎么会隐居在这样的世外桃源。
眼见老乡按住了山脚下的电梯,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就好像一个从来没见过大世面的土豹子,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细细小小的汗珠,多亏了他的性子,不像灿烈那小子,随随便便乱提问题,要不然他就真的太丢人了。
跟在老乡的身后,刷卡进电梯,直到山顶,直到电梯门打开,他看见了一望无际的青石板路,远远的宫殿好似行宫一般,有点类似古代的皇帝住的地方,充满了古朴,令他不禁眼前一亮,从这里一看就知其壮观,可见易家的财力。
弱弱的问了一句,“爷爷好相处吗?”他曾经听易醉说过,她身边好多朋友都害怕爷爷。
想到这里,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头晕了,想到要面对老婆的爷爷,突然就打从心底涌出了丝丝的惧怕。
老乡爽朗一笑,“易老爷子很平易近人的,虽然你在他眼里看来,是来抢孙女的,可是架不住咱们大小姐喜欢,所以你一定没问题的。”
裴瑞希尴尬的笑了笑,都说山里人淳朴,有什么说什么,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这么一说,他心里更加没底了。
即使遇见岳父岳母都没有过的紧张,面对许多大场面的训练考核他都不曾手心冒汗,哪怕面对山林的野兽,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将其打倒,甚至是打死,可是这一刻,他宁愿去打野兽,都不想见到易醉的爷爷。
远远的看见了贵嫂,老乡热情的打了一声招呼,许是见过沁儿宝贝显摆爸爸又多帅气,贵嫂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裴瑞希,旋即丢下了扫把,兴奋的拉着他的手就不放了,“姑爷,你是我们沁儿宝贝的爸爸是不是?你来找我们大小姐了是不是?哎呀,我贵嫂总算看见了姑爷,你上次送我的纱巾可真是漂亮,难为你还想这我们这些老婆子。”
裴瑞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面对贵嫂的热情,给了他大大的鼓励。
“贵嫂,感谢你一直照顾我们小醉和沁儿。”
贵嫂一怔,眼眶泛着红润,面对裴瑞希真诚的道谢,她不直到自己怎么就感动的落泪了。直抹着眼泪,“瞧你说的,这还不是我的荣幸,能够照顾大小姐和沁儿宝贝,我这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
将裴瑞希交给了贵嫂,老乡下山去了,要去巡视一圈麦田和果园,与裴瑞希热情的道别了。
贵嫂领着裴瑞希前往大厅,他按耐不住的询问,“小醉还好吗?”
听到他询问大小姐的情况,贵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眼泪流的更多了,吓得裴瑞希瞬间脑袋嗡嗡作响,连心跳都漏跳了好几拍,“她,她怎么了?”
贵嫂引着裴瑞希进了客厅,“天杀的,还不是那个穆小子竟然对我们小姐的孙女下手这么狠,回来小姐又是咳血,还得强忍着救治风家那个没用的臭小子,这才没两天的功夫,她就”
“贵嫂,你在和谁说话,这边都快忙不过来,还不过来帮帮我们?”
贵嫂一怔,抹掉眼角的眼泪,有些错愕的望着裴瑞希,猛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她怎么没把姑爷来的事情告诉老爷子呢?
裴瑞希满脸惨白,庞大的身躯都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我去告诉老爷子,姑爷来了,瞧瞧我这个脑子”
裴瑞希喊着贵嫂,“贵嫂,等等,你先告诉我小醉怎么了?”打从心底升起了一抹寒意,直冷的他浑身打颤,他是真的害怕易醉出了什么意外?
三年不见,再次见面却是天人永隔的话,他真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个可能性。
“小伙子,你是贵嫂家的亲戚吗?”
裴瑞希失魂落魄的转过身,陡然瞳孔放大,注意到了供台上那张遗像,赫然就是易醉!
他终于无法再淡定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事实,经不住的小步后腿,却是被自己的脚绊倒了,晃晃悠悠的跌倒在了地上。
心底升起了莫大的剧痛,那颗心就好像别人用力挥拳撞击,一下接着一下,从最初的疼痛,才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他已经不知道疼是个什么滋味儿了,眼眶微红,有薄雾氤氲了眼前的视线,他都快看不清楚相片里的她了,明明不是爱美的人,却穿着唯美的旗袍,这是他这辈子见过她最美的时候,连浅浅柔柔的笑容都令他如此心痛。
怪不得这三日他一次也没有联系上她,原来她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了。
易家的下人一脸懵逼的状态,这人,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他忍不住的发出悲鸣的呜咽声,哭的好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悲鸿之声足以撼动九州,至少正在忙着干活的人都被他感染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男人哭的像他这样凄惨的。看的他们这些大男人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呜呜呜这小子简直就是太可怜了。
老夫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除了易老爷子还有人给她哭丧,真是令他们大为感动。
他们受了易家的恩惠这么多年,都没有说为老夫人哭哭丧,却没有想到这个小伙子一来就哭的如此悲恸,简直就是令他们惭愧。
裴瑞希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悠悠的走到了她的遗像前,哭的不能自已。
直接将遗像抱在了胸怀,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都怪他,明知道她受伤了,却还是放任她离开。
他告诉自己,只给自己三年的时间,三年已过,他必须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为什么,他回来了,她却不能他呢?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遗像上,他忍不住的将最后一吻轻轻印在了她的遗像上,好似灌注了他毕生的全部的爱。
其余的人不由得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那个臭小子在干什么?
今日是姬云翡的冥诞,所以易家大宅一大清早上就忙的不可开交,将大厅的供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摆上了雪花馒头,还有新鲜的供果和供菜,每样都是非常新鲜精致的,最后再将姬云翡老夫人的遗像请了出来供奉,燃上香火,就等老爷子和大小姐去后山给老夫人烧过纸以后,就可以请老夫人回家吃饭了。
看了看时间点,老爷,大小姐和小少爷应该就快回来了。
给奶奶上坟烧完纸钱以后,易醉撑着一身的疲惫与疼痛,决定回去先洗一个热水澡。易外也淡淡的说道,要洗一个澡再出来。
“好,你们若是不想出来吃饭,就叫贵嫂给你送到屋子里去。”
今日是奶奶的冥诞,爷爷肯定希望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想了想便说道,“我们出来吃饭。”
易外一向是姐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乖乖小男孩,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目送孙女和孙子离开了,立马有人来报,“老爷,姑爷来了。”
姑爷,哪一个姑爷?
易家老爷子一脸懵逼的状态,“你们说谁?”
贵嫂很不客气的白了易家老爷子,“哎呀,老爷,你怎么了?自然是咱们大小姐的老公啊!”
“你们说谁?”他的脑海里立马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人物,“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裴瑞希吧?”这三年他过的有多苦,第一年根本不敢问沁儿宝贝的爸爸是谁,还以为是那个混小子看不上他们的小醉,后来得知那个混小子去了什么地方苦练去了,害的他的宝贝孙女守活寡,既然想强大,为什么不来他们易家,他的功夫还不传外人呢?这两年虽然没见到那个什么裴瑞希,可是他却对他半点好感都没有。
这不,他刚刚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大厅,就看见那个想偷他孙女的臭小子竟然还敢染指他的老婆,真是士可杀孰不可忍,他想都没有想,直接抬起了一脚,狠狠的踹上了裴瑞希的屁股,他因为太过悲痛,连警觉心都下降了,恐怕就算是依旧保持着警觉心,以抵不过易家老爷子这一横踢。
他的身子依照惯性向前扑,怀中的遗像飞了出去,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一般,本来可以来一个后空翻稳住自己的身形,可是他不忍心爱的女子再一次跌出自己的怀中,所以再次用力向前扑,直接稳稳的抱住了遗像,然后将她护在胸怀。
小醉,我发誓再也不离开你了。
他抱着遗像蜷缩在地上,止不住的发出悲恸一般呜咽的声音,放佛置身在一个可怕的梦境,再也无法清醒过来,可是身后的疼痛再一次提醒他,有痛才是现实的世界。
易家老爷子彻底的火大了,上前一把夺过了自家的爱妻,换来裴瑞希更加的激动,为什么?
人死了,还有人和自己抢小醉,老天爷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眼眶里滚出的泪水早已经氤氲了整个世界,直接遮住了易家老爷子的脸,只能看见一个大约比自己矮半个脑袋的男人在自己眼前晃悠,连他叽叽歪歪的骂了什么都听不太真切,他直接挥手动起了武来。
正好,易家老爷子这小暴脾气还没消,见他又不怕死的冲过来找揍,更加没客气,想拐他孙女,又来轻薄他的爱妻,简直就是找死。
一时之间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贵嫂匆匆赶来,搞不懂老爷子怎么和姑爷打了起来,连忙忙去后院找大小姐过来,恐怕只有她才能阻止眼前这两个人的打斗。
看惊呆的小伙伴急急的退后,生怕殃及了无辜,他们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何抱着老夫人的遗像又哭又嚎的,只是他们看的真切,这个小伙子吻了老爷子视如命根子的老夫人,哪怕只是遗像,那也是无比的重要。
看看小伙子的年纪,恐怕裴瑞希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老夫人都去那个世界报道好几年了吧,应该不算是情敌。
贵嫂一路小跑,正巧看见易醉洗好了澡从浴室里走出来,一头湿法还滴答着小水珠,她焦急的说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倒是易醉听得稀里糊涂的,淡淡的说道,“一句话概括。”
“老爷子和姑爷打起来了,大小姐你快去看看。”
易醉一怔,不懂就问,“姑爷是谁?”
贵嫂嘴角抽了抽,“姑爷还不就是你的老公,裴瑞希,咱们沁儿宝贝的爸爸。”
易醉蹙眉,“他来了?”只是怎么会和爷爷打起来,爷爷虽然不怎么喜欢裴瑞希,可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和人打仗。
她直接丢下手上的毛巾,抓着衣架上白色丝绸一般的防晒衣,行走之间已经套在了身上,交代贵嫂,“沁儿一会儿就能醒过来,等一下她醒了,告诉她爸爸来了。”
贵嫂连忙点头应下。
只见易醉步伐诡谲,行走之间已是步履飘逸,随后内力轻轻一提,身子直接闪出了好几丈以外的地方。
还未走到客厅内,就听见又是踹桌子,又是拳脚相向的声音,她直接闪身进了大厅内,果然看见裴瑞希和爷爷打的不可开交。
她淡淡的唤道,“裴瑞希,你在干什么?”
正在与人发泄的难舍难分,猛然间听见了小醉的声音,一瞬间的恍惚,就被易家老爷子通扁了俊颜,他一个踉跄,直接跌坐了地上,朝着声音来源望去,竟然看见了易醉。
骤然,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将她搂紧了怀中,将脸埋在她白皙的颈窝处,滚烫的眼泪全部滑落在她的脖子上,浸湿了一大片,几乎就要灼伤了她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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