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姐?”
玉娘猛地把眼珠给瞪直了,可又慌忙鞠躬道:“对不起!大小姐,我不知道是您来了,我给您把盖头盖上,您千万别见怪啊,奴家真是该死,居然把您的盖头给掀了!”
“姐?你怎么来了……”
卞玉蕾猛地掀起了盖头,小嘴吃惊的都能吞下拳头了,多出来的一名小妾真是她亲姐姐卞香兰。
“我为何不能来呀……”
卞香兰上前两步柔声笑道:“快把盖头盖上,自己掀盖头不吉利,姐姐做妾的无所谓,但今晚是你的大喜之日,可不能马虎的!”
“呀!卞大小姐,您怎么来做妾了呀……”
谢二小姐也惊讶的喊了一声,想掀盖头却没敢掀,不过听口气是真惊讶,而不是故意嘲讽。
“姐!”
卞玉蕾焦急的跑了过去,拉住她姐急声道:“您不是在小郡主身边的吗,怎么没有跟她去京里呀,究竟发生了何事?”
“放心!小郡主让我来的……”
卞香兰苦笑道:“小郡主说只要我伺候的好,日后她会帮我落籍,还说让我给赵大人一个惊喜,我也不知道她是怎想的,就我这低贱的乐户,赵大人怎可能有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姐!我不嫁了,让你嫁,我做妾……”
卞玉蕾急的都哭出来了,卞香兰急忙帮她擦去眼泪,嗔怒道:“胡闹!你清清白白的身家,堂堂正正的妻室,姐姐现在岂能与你相比,快把眼泪擦了,乖乖坐回去,大喜之日可不能哭!”
“四夫人!您可别哭了,妆都哭花了……”
玉娘急声说道:“两位小姐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呢,老爷也不是厚此薄彼的人,奴家出身如此贫贱,老爷不是照样心疼奴家嘛,两位都快些坐回去,盖头不能掀的!”
“听话!反正姐姐跟你伺候的是同一人,咱俩还是一家人……”
卞香兰用盖头帮妹妹擦去了眼泪,亲手把她扶回去又盖上盖头,跟着退坐到旁边的一张小椅上,让玉娘帮她把红布给盖上,安安静静的等候着。
“妹妹韩宝珠,望两位姐姐以后多多关照……”
韩家小妾非常会来事,直接跪在了两位新娘子面前,摘下金镯子挨个送了一只,卞香兰见状也站了起来,有些犹豫的说道:“妹……妹妹卞香兰,见过两位姐姐了!”
“姐!你别跪呀,你哪能跪我呀……”
卞玉蕾急的又差点蹦起来,谢二小姐也摆手道:“卞大小姐!算了吧,咱俩也不是什么正房,您家的事咱们都清楚,若不是受奸人所害,哪会沦落至此呀,不必拘礼了!”
“那,妹妹谢过两位了……”
卞香兰慢慢的退了回去,韩宝珠也坐到她身边问道:“姐姐们!你们应该都见过老爷吧,只有妹妹不曾见过,你们可知老爷有什么忌讳呀,妹妹头一回伺候男人,不想惹老爷不高兴!”
“瞧你这话说的,谁不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呀……”
谢二小姐说道:“大丫头没走吧,你刚刚只说了半截,老爷再没规矩也得有规矩吧,咱们先把今晚的洞房伺候好了,其它的日后再慢慢学着做!”
“我也是清白身子,老爷说要等我十六了才能破身……”
玉娘笑着说道:“府里就罗姨娘给老爷侍寝,我在边上瞧过几回,但老爷在外面威风八面,回了府真的很随和,下人做错了事他从来都不骂,真说忌讳也就只有两样!”
“何事?”
六个妻妾丫鬟全都竖起了耳朵,玉娘掩嘴笑道:“一是不能碰他书桌上的东西,东西再乱都不能帮他收拾,否则他就找不到了,二是老爷睡觉轻,有事就大大方方的进来,不准偷偷摸摸!”
“这可比咱家的规矩少多了,我爹一堆破规矩呢……”
谢二小姐拍着胸口舒了口气,但卞香兰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总觉得他不像小门小户出身,好像什么都玩过,什么都见过一样,有回你们到我家铺子里诈买,打火机在他手上都玩出花来了!”
“大小姐!老爷真不是诈买……”
玉娘苦笑道:“老爷说真要是诚心欺负你们,他能靠嘴把你们家买破产,上回他把卖西瓜的刘家娘子都给买哭了,哭着求他不要买了,那帐我到现在都算不过来呢!”
“哦?”
卞香兰忽然来了劲,问道:“你说说怎么买的,还没有我算不过来的帐呢!”
“刘家娘子拉了一千斤西瓜卖,两个大钱一斤……”
玉娘说道:“老爷说我只买西瓜瓤,不要西瓜皮,刘娘子说瓜皮和瓜瓤都是一钱一斤,你要买就得一块买,老爷说那行,算你五百斤瓜皮,五百斤瓜瓤,我全都要了,你们算算该多少?”
“当然是一千个大钱啦……”
谢二小姐开口说道:“谁不会算这帐呀,五百斤瓜皮五百钱,五百斤瓜瓤五百钱,合起来不就是一千么!”
“不对!”
卞玉蕾惊疑道:“人家本来卖两钱一斤,一千斤应该是两千个大钱才对,为何拆开卖就变成一千了,一千斤西瓜也没少呀,可剩下一贯钱去哪了?”
“呃~对呀!为何少了一千呀……”
谢二小姐傻眼了,可卞香兰却怒道:“这家伙坏透了,一千斤西瓜是没少,可价钱变成一钱一斤了,他就是欺负卖瓜女不会算账,跟欺负咱家一样,真是个生儿子没屁y的东西!”
“砰~”
房门忽然被一脚踢开了,只看罗檀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怒道:“谁说咱老爷生儿子没屁y的,进了咱家的门,还敢诅咒咱老爷,你就不生儿子是吧,谁说的给我站起来!”
“不是我们!她说的……”
韩宝珠急忙起身指着卞香兰,卞香兰这下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经不是大小姐了,非常惶恐的摆手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嘴瓢了,没有诅咒咱老爷!”
“你什么人?这声音听着好耳熟啊……”
罗檀猛地上前扯下了她的盖头,愣了一下之后大笑道:“哈哈~卞香兰!你个贱人也有今天啊,你给老娘滚出来,当着老爷的面说清楚,你为何要咒他生儿子没屁y?”
“我没咒!我真是嘴瓢了……”
卞香兰被她拽的眼泪都急出来了,可卞玉蕾刚站起来想要劝说,罗檀却一个大嘴巴将卞香兰抽翻在地,连卞玉蕾也一把推到了床上。
“卞香兰!我隔着门都听到你咒老爷了,还敢扯谎……”
罗檀凶狠地骂道:“你当你还是卞家大小姐吗,你不过是个教乐坊的乐户,花银子就能嫖的娼妓,让你进咱家的门,简直是辱了咱家的门风,谁让你滚进来害咱老爷丢人的?”
“小郡主!”
卞玉蕾赶紧爬起来说道:“小郡主让我姐来伺候老爷的,并不是我姐主动要来做妾的,刚刚她也只是在说那卖瓜女,没有咒咱老爷!”
“玉娘!你是老爷最疼的丫头,你说她刚刚咒的是谁……”
罗檀又猛地指向了玉娘,玉娘勾着头为难的说道:“大、大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一时激动说错了话,今夜是老爷大喜之日,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不要惹的老爷不高兴!”
“你还大小姐……”
罗檀气的猛推了她一下,惊怒道:“人家咒你老爷啊,你胳膊肘还往外拐,老爷白养你啦?”
“卞香兰!”
谢二小姐也忍不住了,拍着床板气愤道:“你实在太过分了,这一屋子都是赵家的女人,包括你自己都是,谁不盼着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呀,你咒我们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大喜之日说这种话,为何如此歹毒啊……”
韩宝珠也气呼呼的抱起了双臂,卞香兰爬起来跪在了地上,泣声说道:“对不起!各位姐姐,我确实说错了话,我甘愿受罚,你们请老爷过来吧,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没这么容易……”
罗檀一脚踩在了椅子上,怒声道:“你咒的可是咱们全府的女人,我是最有可能有喜的一个,你敢咒我儿子没屁y,你给老娘磕三个响头,再从老娘裤裆下爬过去,不然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我替我姐爬,你们放过她吧,她真不是有心的……”
卞玉蕾急吼吼的跪在了地上,可卞香兰却用力推开了她,说道:“我说错了话没理由让你替我受罚,这要是放在我们家,一样不能轻饶,但妹妹真的是无心之过,还望各位姐姐原谅!”
“少废话!磕头,爬过去……”
罗檀又愤怒的嚷嚷了起来,卞香兰泪流满面的直起身来,在卞玉蕾痛哭流涕的注视下,她竟然挨个给所有人磕了一个头,每磕一次都说一声对不起。
“大小姐!”
玉娘捂住嘴也哭了出来,卞香兰曾经那是何等的风光,兰台县首富之女,宁州知府见了都要客客气气,但如今不仅沦落到做妾的下场,还要给每个丫鬟磕头认错。
“爬呀!钻过去……”
罗檀不依不饶的指着身下,卞玉蕾捏住拳头怒声说道:“我姐已经给你磕头认错了,如果你还要向老爷告发她,她为何要钻你的裤裆,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姨娘!”
“姨娘怎么了?”
罗檀不屑道:“你也就是个名义上的小夫人,在官府的册子里,你跟我一样都是个妾室身份,不过我可以退一步,只要卞香兰今日从我裆下钻过去,我就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我、我钻……”
卞香兰悲愤的闭上了双眼,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流淌,可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屈辱,低着头往罗檀裆下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