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城一行人离开关山不久，关山的程控电话就开始安装。
    为了在今年年底完成电话村的目标，古城电话局集中了全县的安装力量，到关山攻关。
    为此，就连古城县城和其他乡镇的安装业务都暂时停止，终于在十天之内，完成了光山地区所有的程控电话安装业务。并在第一时间开通了电话。
    与此同时，关山传呼台也紧锣密鼓地建设完成，投入使用。
    特产城的商户、产业园的老板，乡里的干部、银行、车站等单位，以及关山和周边的有钱人，加上附近草河的河口村等地，周边的铜羊镇、虎洼、新河、赛牛等乡镇，甚至古城县城的人，都纷纷购买了传呼机。
    短短几天时间，关山街道上，特产城交易大厅里，就出现了不少腰里别着bb机的人。
    虽然还是数字式bb机，但是仍然是个新鲜玩意儿。
    为了让人知道自己有了传呼机，很多人故意把传呼机露出来。
    即使天冷不方便，也要弄个比较长的链子露出来。
    很多人都希望冬天快点过去，等到春天和夏天的时候，腰带露在外面，传呼机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露出来，让别人看见。
    交易大厅，街道上，车站，饭店，商店里，不时地想起滴滴的声音，于是人们就纷纷拿出腰里的bb机，查看是不是呼自己的。
    然后就有人开始找公用电话，或者借用电话。
    一时间，街上的公用电话也多了起来，很多店铺都挂出了“公用电话”的牌子。
    这段时间，关山人见面的话题也也变了，最为流行的就是你家电话号码多少？你的传呼号多少？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呼我之类的。
    李婷的文印店，这段时间制作名片的业务大增。
    原来有名片的，需要重印一下，上面加上电话号码和传呼号。原来没有名片的，现在也可以印一些。
    有了电话，联系方便了，自然就要用。有事儿没事儿打个电话，方便得很，何况还有事儿呢。
    虽然不是自己的事儿，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儿，但是传传瞎话，说说八卦，电话也没白安装一回是不是？
    最近最为流行的八卦，就是关山的第一名人李虎城的新闻。
    “喂，听说了么，李虎城在东洋跟外国人打架，进了东洋的警局，这回怕是回不来了。”
    “我也听说了这事儿，不过我不太相信。真的假的啊？”
    “自然是真的，从古城传回来的消息。那县长不是跟他们一块去的么？那县长亲眼看见的，别人能说假话，那县长还能说假话？”
    “哎哟，你说虎城傻不傻，跑东洋去打什么架啊？”
    “唉，听说是跟艺伎有关。艺伎知道么？”
    “知道，没吃过肥猪肉还看过肥猪跑呢。电影、电视里还是见过的。怎么？你是说虎城跟艺伎有事儿？”
    “对，就是因为争风吃醋，才打了起来。东洋那边儿还是三口组的人，三口组知道么？”
    “知道，不就是东洋的帮会么？李虎城真猛，都敢跟东洋的帮会打架。”
    “厉害倒是厉害，可就是有点儿傻啊。这回进了东洋监狱，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哎哟，这可不好。虎城回不来，村里没钱了，明年的农业税什么的，还能不能给免了？”
    “唉，你说虎城也真是的。他进了东洋监狱不要紧，咱们明年又要交农业税。你倒是把钱留出来啊。”
    种种说法，种种态度，一时间纷纭杂乱。
    “喂，老王啊，这两天见到李虎城了么？”
    “没有，我见到于丹宁回来，李虎城没回来。估计还在东洋监狱里呢。”
    “你啊，不要听信谣言。虎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进了监狱呢。”
    “这是二建的胡经理亲口说的。”
    “那个姓胡的一向跟虎城不对付，就是造谣。”
    “那于总都回来了，李虎城怎么没回来？他俩不是两口子么？”
    “你看看，又是谣言。李虎城和于丹宁虽然关系好，但还没结婚。我告诉你啊，于丹宁是生气，提前回来的。李虎城这回能不能回来，还两说着呢。”
    “怎么，他要留在东洋？”
    “是啊，留在东洋当上门女婿。他跟三口组打架是真的，打架的原因，就是因为争风吃醋。”
    “我跟你说啊，我这消息是最准确的，从县里传来的。县里的人这回跟李虎城一块儿去的东洋。”
    “李虎城要从东洋的一家建筑机械株式会社引进设备，这家会社的老板有个女儿，长的是如花似玉。”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王八瞅绿豆，就看对眼儿了。看上了李虎城，就要招李虎城当上门女婿。”
    “这回李虎城是不会回来啦，就留在东洋当他的上门女婿。唉，你看人家这命。在国内，一赚就是好几个亿。到了国外，还能给大老板当上门女婿。”
    “唉，人比人气死人。当上门女婿也就罢了，还给大老板当上门女婿。给大老板当上门女婿也就罢了，还能给东洋大老板当上门女婿。你看看人家这命。”
    “是啊，没听说那句话么，华夏的菜，罗斯的房子，米国的车，东洋的妻子。东洋女人啊，最温柔，伺候丈夫那叫一个周到……。”
    接着就是对东洋女人的夸奖和向往。
    什么有礼貌，见到人就鞠躬。男人叫一声，就卖着小碎步小跑，整天穿着漂亮的和服，丈夫上班的时候送到门口，没等下班，就早早地在门口等候丈夫归来。
    “我家那个败家娘们儿，不骂娘不开口，整天打麻将，连饭都不做。我死了她都懒得管一下。”
    “不至于吧，我觉得嫂子那人不错啊。脾气是爆了点儿，隔三差五给你点儿家庭暴力，但是对你爸、你妈还是挺孝顺的。对孩子也不错嘛。”
    “再说了，你在外面就老实么？一个月工资你拿回去多少？你去找小姐，也难怪嫂子跟你急眼么。”
    “喂，咱们不是说李虎城么，你怎么说起我来了呢？”
    “你看看我这张嘴，好好好，你的事儿我不管。我可告诉你啊，不管李虎城怎么样，他给关山可是做了很大贡献的。”
    “没有李虎城，咱们能免费安装电话么？如果一部电话五千块，咱们办公室里能安得起电话么？有别人说李虎城坏话的，没有咱们说的。”
    “这话也不是我说的，从县里传出来的。纺织厂的宋厂长都知道。”
    “那个宋厂长可不是好东西，上回就是他想抢服装厂。李虎城如果不把服装厂留在关山，你小姨子，你妹妹能到服装厂上班么？”
    “你看看，你急什么？我不就是随便说说么。我是痛心，怕虎城给东洋人当了上门女婿，给咱们关山造成损失。”
    这段时间，从关山到古城，从官方到民间，到处都是类似的传说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