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城刚刚进了自己家院子，就听得屋里传出哗啦啦的麻将声音。
    进屋一看，就见李永和跟村里的两个老头正陪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打麻将。
    “虎子回来啦，来，见见你姥爷。”
    这个白发老人，正是李虎城的姥爷何云麓。
    “姥爷好，外孙虎城给你磕头。”
    李虎城跪下，就磕了三个头。
    “好外孙，快点起来，不用磕头。”
    何云麓从椅子上急忙站起来，把李虎城扶了起来。腿脚虽然有些不太灵便，但站的还算扎实。
    何云麓打量了一下李虎城，连连点头。
    “这脸庞长得象你妈，虎子不错，有出息，比你舅舅有出息。你的事儿我都知道，干的好。”
    “姥爷过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姥爷回来可还习惯？”
    “哈哈哈，习惯，自己的老家，怎么会不习惯呢，好着呢。”
    “这里比暹罗冷，住的还好吧？”
    “好，天天烧炕，热乎乎的火炕，蛮舒服的。吃的也好，都是家乡口味。一天跟他们喝点儿酒，打打麻将，舒坦着呢。”
    “姥爷还需要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
    “不需要，你妈都给买了，什么也不需要。你给买的羽绒服和麻将，刚才也给送来了。我什么也不缺。”
    何云麓回来之后，就不打算回暹罗去。
    现在就住在李虎城家的东屋，另一头就是李永和和何巧云住。
    每天上午，李永和陪着老丈人到沈蓝屏的坟上走一趟，何云麓就在坟上跟妻子说一会儿话。
    回来之后，就跟几个麻友打麻将。中午吃完饭接着打。晚上吃完饭再打一会儿。
    几个麻友中午和晚上就在李家吃饭。
    何巧云工作忙的时候，就由李永和做饭。吃饭的时候，未免就喝点儿小酒。喝的就是王立国的王家小烧。
    王家小烧已经传了好几代，何云麓原来还在关山的时候，就喝王家小烧。
    “姥爷，你先玩儿着，我到饭店定几个菜，晚上陪你喝酒。”
    “好，今晚就好好喝一顿儿。”
    李虎城刚出大门，就遇上何巧云回来。
    “虎子，听说你回来了，见过你姥爷了么？”
    “见过，我去干妈那里定几个菜，一会儿回来陪姥爷喝酒。”
    “也行，你姥爷总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不过你姥爷酒量不大，你别灌他。”
    “不会，他老人家随意就好。对了，妈，刚才你去哪里了，在公司怎么没见到你？”
    “我去你大姐那里了，没事儿，就是去转转。”
    “大姐的生意还好吧？”
    “好着呢，一天总是有活儿，都忙不过来。对了，秦清也过来帮忙，小龙也带过来了。现在秦清帮着你姐带孩子。”
    “她不是上班么？”
    “单位效益不好，见你大姐这边忙不过来，就提前退休。黄斌那里效益也不怎么样，说明年也准备退休，过来帮忙。”
    “他们住在哪里，那个店里也住不下啊？”
    “现在关山房子紧张，我就叫他们住西院去了。”
    “西院不是苏慧在那里住么？”
    “苏慧搬到服装厂去了，丹宁给她一个单独宿舍，孩子也跟着过去了。这些事儿你别管了，去定菜吧，家里有馒头，主食不用定。”
    “刚才看见你干妈，还问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过去一趟，你去看看她。”
    现在夜长昼短，五点来钟，天就擦黑。
    凤仙饭店里，已经有不少客人吃饭，看样子都是来自特产城的商户和外来的客商。
    胖婶子见干儿子进来，就把菜单交给服务员，迎了过来。
    “虎子，你还给我买什么东西，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知道乱花钱。”
    “回来一趟，顺便买的，我不是发财了么，大伙都跟着高兴一下。”
    “有钱也不能乱花，傻乎乎的，就你大方。”
    “好，我以后注意，给我弄几个菜，一会儿回家跟我姥爷喝酒。，都弄些什么好呢？”
    “你别管了，你姥爷喜欢吃什么，我都知道，我安排就行。好了叫服务员给你送去。”
    胖婶子交代了一下服务员，就又过来。
    “凤仙晚上不回来吃饭？”
    “回来什么啊，吃住都在厂里，我都五六天没看见她。天天忙活着培训，晚上都到十来点钟。比在家的时候还勤快。”
    “那是应该的，在家里什么事儿有你，她可以偷懒。到了服装厂，什么事儿都找她，她不勤快行么。”
    “那倒也是，出去了几个月，回来出息不少。说话好听了，走道儿也端庄了，象点儿大姑娘样子，有点儿丹宁的气质了。”
    “她是服装厂的总经理，一千多人看着她呢，装她也要装个样子出来。”
    “不许这么说你姐姐，我闺女可不是装的，就是气质变了。”
    “好好好，变了，变成美女总裁，这回行了吧。”
    “哼，这么说还差不多。”
    随着关山的人口增加，胖婶子这里的生意也兴旺了很多。
    饭店原来只有一个服务员，一天也就一两桌客人。现在不仅增加了早餐，中午和晚上每天都至少三四桌客人，时常就有六七桌。
    服务员也增加了两个。
    旅店现在有二十八个房间，入住率基本都在八成以上，有的时候还客满。以前是胖婶子招呼旅店的事情，现在不得已雇了两个服务员。
    商店以前基本上是陆凤仙在照看，现在陆凤仙走了，胖婶子把自己的侄儿媳妇儿雇来照看商店。
    象胖婶子这样的情况，几乎是关山的普遍现象，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就是一个地方经济不断上升，活力愈加旺盛的体现。
    “干妈，怎么没见到干爹？”
    “在村里忙活呢，这回工作可积极了。不是专业合作社，就是电话村的，一天也见不到他人影儿。”
    “对了，电话村的事儿进展怎么样？我回来还没问这事儿呢。”
    “就要快了，从古城到这里的光缆已经铺上。这几天就往各家各户拉线，说是在有个十来天就装电话。对了，话机什么时候回来？”
    “宋经理在深川等货呢，这几天就回来。村里对电话村有什么反应？”
    李虎城觉得，从干妈这里听到的消息，才是最准确的。
    “大部分自然都欢迎，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几家说风凉话的，你听了也不用管他们。就是快弄快弄嘴儿。”
    “你做的再好，也有人挑你毛病。听他们的，还什么都不用干了呢。”
    菜好了，记了账，李虎城签字，几个服务员一起把菜拿回家去。
    何巧云在家还做了酸菜白肉，加上六个超大码的菜，连同两个麻友，就一起吃饭。
    李虎城和何云麓也没喝多少酒，就在一边儿聊天。剩下李永和和两个麻友在桌上打酒官司。
    晚上八点多，李虎城离开家，前往西河套服装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