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校长办公室。
    吴宝玉坐在沙发上，给于丹平和李虎威一人发了一支烟。
    这是良友牌香烟，平常舍不得抽的。偶尔抽一支，也是没有别人在场，自己偷偷抽一支。
    今天心情好，就拿出来一盒跟别人分享。而且烟盒也没有收起来，就放在茶几上。意思是你们两个随便抽，我不介意。
    一边抽烟，一边喝茶，一边拿着小本子，就把以前李虎城的方案跟于丹平说了一遍。
    那个方案是个缩减版，只是关于关山中学实行军事化管理和题海战术，应试教育的规划。
    “目前，虎城已经答应出一百万实行这个计划。至于今后办大型超级高考机器中学的事情，虎城今天刚刚跟虎威提出来。虎威，就跟于乡长汇报一下。”
    吴宝玉说完，滋啦喝了口茶，动静很大。然后点着一支烟，长长地吐了一口。
    真是舒爽，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汇报了多少次工作，今天是最痛快的一回。
    什么铜羊高中，什么二中，你们这帮鳖犊子，一个个的牛皮哄哄的。
    这回老子有钱了，将来就把你们碾在脚下。
    三年之后，再把一中拿下，我关山来当这个老大。
    风水轮流转，这回也该轮到我们风光一回。
    李虎威把李虎城跟他说的计划复述了一遍，于丹平听得是心里暗暗吃惊。。
    这个小子，野心可是够大的。虽然不一定达到这个目标，但是哪怕达到一半儿也行啊。
    “吴校长，李主任，这是好事，你们一定抓住这机会。今后要跟特产城经常沟通，多多往来。”
    “我已经想好，我们中学准备跟特产城结成精神文明共建单位。我们学校有几个年轻姑娘，还是挺漂亮的。”
    咦，这是什么意思？你想使美人计？
    郭平安到特产城去揽储用了这招，你也学会了？
    你是校长啊，这样做是不是有辱斯文？
    于丹平说了些鼓励话，就回乡里。
    他现在不能多说话，他得把这个消息消化一下之后，再决定自己的基调和方向。
    于丹平的车走了，吴宝玉拍拍李虎威肩膀。
    “虎威啊，我觉得身体还不错，就不提前退休。我打算再干两年，干满六十岁再光荣退休。这两年是关键时期，我就来当这个开路先锋。等追上了一中，我再把校长这副担子交给你。”
    “好，吴校，我一定继续努力，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你说你个老爷子，不是说好了年底你就退么？这回见虎城又是给钱，又是超级中学的，你又不退了。
    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到了银行门口，见曹大元和郭平安、胡大力等人正在说话，于丹平下车。
    “呵，于乡长，这就是李虎城捐给乡里的车吧，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一看就是好车，得二三十万吧。”
    郭平安就给抬轿子。
    “我说老郭，这就是你没见识了吧。你知道李虎城这回弄回来多少台车？”
    曹大元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多少台，不就那二十多台么，我怎么就不知道？”
    “我就说你消息不灵通吧，实话告诉你，一共一百四十六台。那些车，在绿江一下船，就被各个汽贸公司给抢光。”
    “真的假的，要是真有那么多，还不得好几千万？”
    胡大力疑惑道，想象着一百几十台车放在一起，是个什么壮观的场面。
    “不信是吧，你们等着。”
    曹大元回到银行，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叠汇票。
    “瞧瞧，于总今天刚刚送来的，都是各个汽贸公司的汇票，两千五百多万。唉，这真是发愁啊，这么多钱，往哪里花呢。”
    “当别的地方在为完不成揽储任务发愁的时候，我却为了花不出去钱而发愁。”
    “当别人为了贷不着款而发愁的时候，我却为了有钱贷不出去而发愁。我想给特产城贷款，可人家偏偏不用。”
    “老郭，这回虎城没往你那里落款吧？你看看，前些日子我就跟你说过，给特产城贷款，哪怕是做个姿态也行啊，这就叫做雪中送炭。”
    “我去了，你怕李虎城倒下，没有去，这回后悔了吧？这就叫做眼光。”
    郭平安恨不得给曹大元几个耳光。
    曹大元你个鳖犊子，小人得志。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给李虎城贷款，不就是晚了一步么。等我想明白的时候，他已经度过了危机。
    看着曹大元手里拿一沓子汇票，于丹平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李虎城，你小子有本事。
    你敢干，我就敢支持你。你的每一张汇票，都是我的成绩单，哦不，都是我的政绩单。
    回到乡里，于丹平直接来到了刘俊办公室。
    “老刘，好消息，好消息啊。”
    刘俊递给于丹平一根烟。
    “不就是特产城复工么，我知道。”
    “错，大错特错。跟这个消息比起来，特产城和服装厂就不算个消息。”
    “丹平，究竟什么事儿，你就别卖关子了。”
    “李虎城要放个大卫星，特大号的卫星，关山中学的事儿。”
    “中学那里能有多大事儿？前几天我过去了，校舍改造得差不多，这几天就完工。”
    “不是这事儿，是这么回事儿……。”
    于丹平终于抛出了答案，把他在吴宝玉和李虎威那里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刘俊沉默不语，直到烟头烧手，才回过味儿来。
    “几万人的超级中学，这怎么可能？一中三个年级，也不过两千来人。一个大学也没有几万学生啊。”
    “还升学率50%，这更不可能啊。”
    “是啊，若是别人说这话，我是万万不相信的。但这是李虎城自己亲口说的，还要签合同，还要真金实银投钱。”
    “苗圃那些君子兰，扔在在那里没人要，但是李虎城就能卖出去三百来万，这可能吧。”
    是可能，李虎城这个王八犊子，明明卖了三百万，却放了烟幕弹，只说卖了一百二十万。
    “特产城招商，都以为他失败了，但他偏偏就成功了。”
    “这回那帮小人背后搞事儿，多少人都以为李虎城倒下了，但是他不声不响的弄回来两三千万。”
    “原本以为弄个特产城和服装厂就满足了，谁能想到，他顺便又在河口弄了个拆解厂。”
    “别人以为办不成的事情，他偏偏都能办成。这个超级中学的事情，我觉得他绝不是说说而已，一定是来真的。”
    刘俊也认真起来，不过很快就想通了。
    “哈哈哈……，来真的好啊，就怕他不来真的。他敢干，咱们就敢支持他。反正也不用咱们出钱，出人。”
    “即使办不成超级中学，哪怕打一半的折扣，咱们关山也超过铜羊镇，成为古城的老二。”
    “老刘，我觉得你有点儿保守。如果这个超级中学真的办成的话，我觉得咱们关山都可以跟古城镇掰掰手腕。”
    “几万名学生，能带动多少相关产业啊，想想就令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