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设置陷阱的“猎人”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妹子，那就看，自己这个猎物要不要主动“上套”了。是主动，还是被动这也是个问题。
    陈川记得，这妹子本身是喜欢主动的。
    所以，陈川就干脆装糊涂，被动一点好了。
    “陈哥哥，再敬你一杯吧，啊呀，你的酒没有了呀，再给你点一份阳台时间怎么样？”李可心问。
    “我觉得有点喝多了，真的还要喝吗？”陈川以手扶额。
    “要得要得，反正招聘工作接近尾声，在京城也没什么大事了呀。”李可心手机扫码，向吧台又点了两份酒。
    这块调酒的基酒是伏特加+柠檬水+黑莓利口酒。
    陈川揉揉额头……伏特加都上来了，看得出来，这妹子是打算把自己喝好了。
    关于调酒的命名，都是瞎瘠薄命的，你可以叫阳台时间，也可以叫小马扎时间，或是小熊猫打滚儿之类的。就跟白糖拌西红柿这菜，你可以直呼其名，也可以叫“雪顶火山”。
    嗡嗡。
    陈川手机震动。
    点开来看，是张梦月发来的照片，她穿了黑色蕾丝的性感内衣，站在镜前自拍。
    发了三张照片，是三种不同的姿势。姿势并不轻佻，也不浮夸，而是恰到好处的带有某种隐喻和暗示。
    陈川看着照片，喝一口酒，会心一笑，梦月妹子总能搔到自己的痒处，她能总“刚刚好”。
    “刚刚好”是一种难得的境界。
    刚刚好的清纯，刚刚好的娇羞，刚刚好的欲拒还迎里带着的一分克制，以及一分主动。
    看着照片，仿佛耳边女歌手的歌声都变得很远。
    “哥哥，再敬你一杯。”听到李可心的声音传来。
    陈川随手跟她碰了杯喝了。
    李可心看到陈川的手机上的照片，以及陈川漫不经心的喝酒动作，脸上微不可查的泛起一点失落，她干脆一仰脖，把整杯调酒都喝下去。
    这杯调酒的伏特加是辣椒味的，这满满一大口，辣的她都快流汗了。
    她把空酒杯放在桌上，并发出一点声音，试图引起身边人的关注，但是她失败了。
    陈川在给张梦月回信息。
    因为张梦月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如果在一点之前，她都可以等。如果超过午夜一点，她就会先睡觉，然后第二天清晨会早起。反正是一晚一早的事。
    陈川在手机上打字。
    李可心站起来，她借着连喝了两杯调酒的酒劲，到女歌手那，让女歌手为她弹吉他，她自己唱了一首歌。
    她没说献给谁，她坐在高脚凳上，拉过话筒，唱起一首歌：
    好久没有你的信
    好久没有人陪我谈心
    怀念你柔情似水的眼睛
    是我天空最美丽的星星
    异乡的午夜特别冷清
    ……
    这是一首老歌《别怕我伤心》
    所幸她声线细细的甜甜的，像志玲姐姐那样，在不走调的情况下，歌声还算悦耳。再加上腿比旁边的女歌手长，皮肤比女歌手白，长得比女歌手好看，所以她在台上，就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几乎所有清吧里的喝酒的人，走在看着她。
    就她的颜值来说，即便是在京城，在繁华的是cbd这边，也算是佼佼者。她毕竟是渝城师范大学里当年最漂亮的那个。
    她坐在高脚凳上，已有七分醉意，她手里拿着手机，手机上是歌词。她看一眼歌词，唱着歌，然后目光越过手机，看着坐在17号桌上在用手机聊天的人。
    “你追求的是一种浪漫感觉
    还是那不必负责任的热情
    心中的话到现在才对你表明
    不知道你是否会因此而清醒”
    她唱出这一句，感觉这句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在这首歌里，她回想起上个星期在渝城新天地的牛扒房里，和陈川的初遇。
    她先是应聘到吕氏地产，认识了那位吕大小姐吕清霜。吕清霜见她漂亮，就直接告诉她，让她去接触一位超级帅的合伙人。并且……给了她20万。以及给她看了照片。
    她在照片上看到陈川，又看到20万，便答应了吕清霜。她知道，所谓的接触是什么样的含义，吕清霜也没有多说。
    于是，当她出现在牛扒房里，站在旁边，听陈川和吕清霜吃饭聊天，她就做好了准备，并且还“乖巧懂事”的任由陈川抱着。
    以及，饭后开车送陈川去酒店午休。
    再后来，入职到陈川的公司里。
    再到现在，跟着陈川到了京城来招人，一路上，看到，或是“听到”陈川和张梦月的互动。不免得就想到了那一日一起午休的午后。
    陈川跟张梦月聊完，又看了看其他微信消息。给父母挨个问候，并让海琴市的一个高管去鲜花种植园接收一下产业。
    聊完之后，抬头看到身旁没人，耳边传来甜甜的歌声，便往唱歌的舞台看过去，看到穿着短短的热裤，在高脚凳上秀着大长腿，在唱歌的李可心。
    李可心也正看着他这边。
    陈川慢慢喝一口酒，触碰到她的目光。在一瞬间，也想到那日午后，她轻轻说的“请您温柔一点”，语调也是这样的甜甜的，她的声音确实很细很温婉，发声的时候很好听。
    即便是发一些“嗯啊”之类的简单单调枯燥的无意义音节时，也好听。
    所以，这幅嗓子，是天然适合“唱歌”的。
    4分36秒，这首歌唱完，她走回陈川身边，问：“好听吗？”
    陈川点点头：“我得回去了。”
    “啊？哦。”李可心脸上挂着微笑，但心里的笑容凝滞，她原本下一句还想撒娇要奖励的。关于今晚的剧本她都写好了，一，去附近的ktv，在只有两人的包间里，好好“唱歌”给他听。二，在这里多喝几杯，然后乘着酒兴随便去什么地方。
    但现实的剧本，与她想象的情况都不符。
    陈川站起来，桌上228一杯的调酒还有一半没喝。
    李可心没有吭声，跟在陈川身旁，走出酒吧。
    外面空气清新。
    5月中旬的北方夜晚，夜风微凉，有点冷清。
    “喂……我想辞职。”李可心忽然开口说。
    “为什么？”
    “这份工作的待遇太好，而自己所能做的又太少，感觉配不上这样好的薪水。”李可心道，“我已经考出教师资格证了，我还是去找个中学当老师吧。”
    “哦，如果你决定了，就去找冯庆忠，他会把5月份的工资足额发给你，还有三杯的加班费。”陈川不在意道。
    李可心避开陈川的目光，侧着头看向一边的黑夜。
    一种有点酸，有点涩，有点堵的情绪瞬间阻塞在胸口。
    就在她感觉自己差点就眼圈发红的时候，她连忙微微一笑，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问：“看来是我工作不够好咯，都没有得到老板的挽留哎？”
    “你会是一个深受学生们喜欢的好老师。”陈川道。
    “我这样走，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你这边……还需要我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留下来帮你一阵。”李可心道。
    “公司现在人手充足，而且人事部在招人。”陈川道，“教师是神圣的职业，去逐梦吧。”
    “你！”李可心一跺脚，小拳拳锤过去。
    陈川被小拳拳击中胸口，问：“离职时殴打老板？”
    “嗯，找个地方，让我狠狠殴打一顿或者狠狠咬你一顿！”李可心道。
    “离职咬？”陈川微愣。
    “嗯……”李可心点头。
    陈川刚一抬手腕，还没来得及看表。
    李可心就道：“现在是十点四十分，我刚看过了。咱们去那里。”
    李可心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栋灯火辉煌的建筑，那是王府井大街269号，文华东方酒店。
    “你打算去哪教书？”陈川问。
    “渝城周边的县城下的一个乡，那边条件不是特别好。”李可心道。
    “你家附近？”
    李可心点点头。
    陈川道：“我出一千万，给你建个条件好点的学校，然后推荐你做校长，如果通过县教育局的审核，就可以上任，相信你没问题的。每年的薪资都是我的集团出，保证给你们的待遇比公办学校好很多，如果你热爱教育事业，这是我能给你做的。当然你也可以不来我这，去你想去的任何学校。”
    “陈川，你为什么要这么好？”李可心看着陈川，轻声道，“如果是别的老板，他们会拿这一千万，给你面前的女人买套房，买辆车，如果有剩余，就每个月给她一些零用，让她以后吃喝不愁，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是所谓的保养，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为什么要把这些钱，用来建学校？”
    “因为建学校和买房并不冲突，学校也有，房子也有，车也有。下半年我会在渝城跟吕清霜合作，打造渝城第一豪宅【天玑十九府】，如果你没有住的地方……”陈川看看她，“可以去那住。”
    李可心幽幽叹息：“你完全不在乎钱的吗？你太好了，以至于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甚至连照顾你的资格都没有。我也感觉到了，你对我没什么兴趣。我们回去吧。”
    李可心温柔的挽着陈川胳膊，往华尔道夫四合院走去。
    “陈川，做你的下属很辛苦。可心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你的公司，但是又知道，有原则的你，不会和自己的下属发生什么。”李可心又说道。
    陈川没有应声，算是默认。确实，他从一开始明确过，不会利用职务之便，跟自己的下属有什么。
    李可心又说道：“做你下属，每天在你身边做事，感觉你为人慷慨善良，不拘小节，随性洒脱，对金钱的态度豁达，又重情重义，长得帅，身材好，会的也多……这样的男生真的要命。最要命的是，能感受到你对每个人，尤其是女人的尊重，这一点你和好多有钱人不一样。那种尊重体现在各种细节。你有花不完的钱，但你不会仅仅是用金钱去衡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继续夸，我还受得住。”陈川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