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先用神眼去看仙杏。
    在他神眼的凝视下，仙杏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先是表皮，不再是长着细小绒毛的粉红色果皮，而是一条条由复杂纹路编织而成的网膜。
    透过层网膜，他看向仙杏深处。
    仙杏深处是一片昏黄，朦朦胧胧，像是里面有一团柔和的光，无时无刻不向外散射。
    整个仙杏看起来，宛若暖玉，又似凝脂。
    良久，他才缓缓闭上神眼。
    拿着仙杏的手缓缓举起，把仙杏与自己视线持平，他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仙杏，心中犯起嘀咕。
    “我该怎么办？难道要学神农尝百草，以身试果？不行，绝对不定，我可没神农那么强大的免疫系统！”
    再说了，就算贵为神农，最后还不是丧生在了断肠草的剧毒之下？
    亲身试吃这种鲁莽的做法，当下就被他否决。
    心中烦忧刚起，前世所学的化学实验理论，就自然而然的从脑海深处浮现了出来。
    霎时间，他便有了主意。
    若是把仙杏当成一件实验品，从而进行临床化学实验的话，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科学，一切还得仰仗科学。
    检验仙杏是否能吃，以及有何作用，并不需要进行复杂的临床化学实验，只需要用到其中两个概念即可，定量和定性。
    所谓定量，是指的确定一种成分（某种物质）的确切的数值量。
    所谓定性，是指确定某种东西的确切组成成分。
    更直白的说，杯子理由100毫升液体，这是定量；杯子里的液体是水，这是定性。
    为了验证仙杏的本质，他决定先采取定量实验。
    通过定量，取仙杏的万分之一，或者是十万分之一，作为实验对象，从而减小仙杏本身的影响，以免此仙杏是绝世毒药，一个不甚吃了，就此死翘翘。
    然后，进行定性分析。
    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再通过服食的方法，来检验这仙杏是有毒，还是有助于修道，或者只是口感好而已。
    本来呢，他准备先用动物进行试验，然后再换人试验，如今有‘定性’和‘定量’两大法宝保驾护航，决定亲自品尝仙杏。
    实验，从万分之一仙杏开始。
    万分之一仙杏入腹，江小鱼立刻便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灵气，顺着食道，滑入肠胃，最后扩散至四肢百骸。
    有灵气？
    能修炼？
    他虽然是紧闭着双眼，嘴角却忍不自主的扯起，弯弯一个大大的弧度，不多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他的哈哈大笑。
    屋外，大雪停了，太阳高升。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洁白雪花上，折射着星星点点的光，把江小鱼这个院落装点的美轮美奂。
    两个使唤丫头，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听见门内笑声，相互望去，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盎然笑意。
    她们公子高兴，她们就高兴。
    江小鱼的神经末梢，紧紧跟着灵气流转，直至它们被吸收，或者散逸，才缓缓稳定下来。
    最后得出结论，这万分之一的仙杏中所蕴含的灵气，相当于十分之一养元丹中所蕴含的量。
    第一次实验结束，他紧接着进行第二次实验。
    第二次，他取了千分之一的量，实验成功，并且还通过增加仙杏的量，发现了仙杏的某个特质。
    那就是它其中所蕴含的灵气并不暴躁，与之养元丹相比，简直温顺的像个小绵羊。
    一般而言，有足够资源支撑的修道者，都会通过炼化养元丹来增益修为，也就是俗称的氪药。
    普通的修道者，每年能炼化两颗养元丹，不间断的炼化十颗养元丹后，就能积蓄到足够的灵力，供给他们晋升炼师境界。
    总共算下来，修道者心无旁骛，一心炼化养元丹，需要花费五年光阴，才能晋级炼师境界。
    这是不算琐事耗费时间的情况，若再因为琐事耗费一些时间，没个十年八年甭想从法师境界晋级到炼师境界。
    就算江小鱼用乳白色液体改变了资质，炼化养元丹的速度快一些，一年能炼化三颗养元丹之多，也需要花费两年，将近三年的时间，才能达到炼师境界。
    要知道修道者的修为提升，寿命却不会跟着提升。
    想要提升寿命，又要去寻找小妖，或者豢养精怪，希冀着精怪晋级成小妖，从而达到增寿的效果。
    可不管寻找小妖也好，豢养精怪也好，哪项事情不需要时间？
    简而言之，修道者修道，就是在跟时间做斗争，争的过时间，就能得道长生，若是不能，便只能湮灭在历史长河里，寂寂无声。
    而如今，仙杏的灵力温顺，意味着修道者在炼化仙杏的速度上，有提高的可能。
    怀着这个实验目的，江小鱼又进行几次实验，结果都是成功，让他进一步看到了提高氪药速度的可能。
    实验一直进行，直到他把一整颗仙杏塞进了嘴里。
    整颗仙杏下肚，江小鱼立刻就生出一种饱腹感。
    那种吃饱，吃到极致的爽快，让他舒服的径直呻吟出来，呻吟声一波波一浪浪透过门窗，传到外面，给院落里皑皑白雪披上一层粉红。
    站在门口的两个使唤丫头，听着屋内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心中更是心猿意马的厉害。
    现在，她们满脑子里都是江小鱼的模样，有挥汗如雨的，有闭眼沐浴的，有睡觉翻身的，各种形象频繁跌出，无一例外，都是光着上半身的。
    江小鱼身上的美妙还在持续。
    饱腹感过去，就有暖洋洋的感觉从腹部生出。
    一瞬间，他只感觉吞下的是一轮太阳，那太阳上没有炙热，只有人们所需的温暖，绵绵不绝，却井然有序。
    他双膝盘坐，闭目修炼。
    三日，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江老五没少往江小鱼这里跑。
    只因为他火急火燎的把老爷江昊找来，回来却发现江小鱼却在闭关修炼，心中哀叹：“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有此情况发生，难免会有怠慢江昊的嫌疑。
    尽管江昊没说什么，但江老五每每与江昊视线，心中都会生出负罪感，并且一次次加重。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把老爷骗来了一样，每次前来探视江小鱼，他都默默祈祷：“公子，公子，求求您赶紧醒来吧！”
    或许是听到了江老五的祷告，又或许是感知到了江昊的到来，在江昊探视的第三天，江小鱼缓缓的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