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码头,林宁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因之前需得养伤,假借“游学”名义中途歇了好一阵子,秋明连同其他人早已到京,在岸上等候。
“大爷,你可算是到了。你要再没影儿,奴才就要出京去寻了。”
林宁斜了秋明一眼,“不是和你说了我一路游学过来吗?寻什么寻,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还怕我丢了不成?”
秋明哭着一张脸,悄悄凑近了两分,轻声说:“大爷说的轻巧,也不想想老爷得有多担心。甄家怎么可能怀疑不到大爷头上,何况漕帮可没灭绝呢,若让他们遇上了,大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宁摸了摸鼻子,略过了这个话题。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宁荣街去。
此时,码头另一边茶楼内。
一个尖嘴猴腮,满面谄媚逢迎的人冲杨生道:“侯爷,你看,那就是林家大公子。”
杨生抿着嘴点头,“不愧是林家人,仪表堂堂,风姿过人。他可曾有了功名?”
“这位在江南可是有神童才子之名的,十一岁便过了院试,乃是当届的案首。十三岁那年本是要参加秋闱的,可那年林家太太身子不好,紧接着没了,便没能去。”
杨生大是感叹,“若是十三岁过了乡试会试,倒是我大魏第一人。可惜了。这么说来,他今岁有十六了?”
这尖嘴猴腮之人名唤杨华,乃是杨生身边得力的管事,见杨生对林宁有兴趣,早两天杨生一透口风便已经忙不迭去把林宁的事儿查了个底儿掉,此时杨生一问,对答如流。
“林大公子是秋日的生辰,到今年八月正好十六岁整。对了,奴才还打听到一件事儿。”
杨生眉毛一弯,“什么事?”
“林公子前阵子在扬州遇上一个被继父卖入青楼的风尘女子,怜其身世凄惨,为其赎了身。还养在了外面,日日与其一处厮混,扬州都传遍了。林大人气得七窍生烟,见给他抓回家打了一顿关起来。结果没关住,林公子跑了。也不知道这趟来京是不是离家出走跑过来躲的。”
杨华一愣,倒是没想到林家家风,又是才子,却闹出这么一桩来。这两年,身子不佳,为了活得更长一些,他早已不大管事。对于江南的消息便不大知道。况且,他身边像甄家这样的依附者不少,所以一个甄家,他倒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对杨华所说便没有多想。反而觉得这女子大约应该是倾国倾城,不知算不算一出“才子佳人”的话本。
若林宁知道他这想法,恐怕要喷一句,果然是仁者见仁,淫者见淫。自己好色,当谁都和他一样好色呢!
杨华觑着杨生面色,试探道:“侯爷,咱们可是要找机会将林公子约出来见一见?”
“不必了。”
杨生心尖痒痒,却不是因为林宁。他虽然自认爱美,但性向却十分正常。之所以想见见林宁,不过因为对林家,尤其是对黛玉的那点旖旎心思,再有一点便是:这可是原著中没有的人物啊!这是由于他这个蝴蝶的小翅膀煽动出来的人物啊!
从此,林妹妹有了哥哥做靠山,林家有了接班人,这都是他的功劳啊!
可是……世外仙姝的林仙子,怎么才九岁!为什么才九岁!
即便她气度清泠,风姿不俗,却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还未发育,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杨生一叹,距离她及笄还有六年。六年啊!哎!
贾府,林宁好容易和贾母等人唱了一出亲人相见,痛哭流涕的戏码脱出身来,刚进了林家暂居的院落,还没来得及和林黛玉林言晞二人说话,便被秋明挡住了去路,“大爷,老爷有话让我传给你。”
林宁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呵呵笑了两声,“我这才刚进府呢,若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先憋着,我和玉儿晞儿都两三年没见了,总得……”
林黛玉及时打断,“哥哥少拿我们当幌子,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眼下的官司吧,别想着借我和弟弟混过去。要我说,哥哥这事做的也太荒唐了些,便是我,也是不帮的。”
林宁呆愣,往日凡事都向着他的小白兔妹妹这是怎么了?一脸的怒气,活似吃了炮仗一样。
黛玉见了林宁这幅摆明了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的模样更是赌气,眼眶儿瞬间便红了,“哥哥总说让父亲做什么事之前先想想我们几个,可哥哥做事之前可有想过?”
此话一出,林宁暗道糟糕,狠登了秋明一眼,“蠢奴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知道啊!这种事能让姑娘知道吗?”
黛玉咬牙,“哥哥的意思是说,我是外人,不该知道吗?”
林宁赶紧举手投降,忙不迭认错。好一通赔罪打千又许了不少保证这才让黛玉消了气。转头看到林言晞全程看戏的表情,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气不打一处来,拧了林言晞道:“三年不见,你倒是出息了。你如今也七岁了,也进学了,让我瞧瞧你都学得如何?”
林言晞一弯腰躲过林宁的魔爪,笑看着指向秋明,“大哥还是先听听父亲说什么了吧。”
秋明大喜,终于想起他了啊,终于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啊!
秋明清了清嗓子,学着林如海的语气道:“臭小子,别以为跑了就没事了。这笔账我记下了,我管不到你,自然有能管得到你的人!”
秋明这突然高了八度,宛如平地砸了个炸弹的声音让林宁条件反射性地往后跳了一步。然后便见秋明态度又是一个一百八十的大转弯,从方才“模仿”的气势汹汹,瞬间变成泄了气的脾气,扑通一声跪下来,抱着林宁的腿哭求,“大爷,你就行行好,消停些吧。要不,老爷说,把我们全都给卖去山西挖煤!”
噗!
林宁差点没喷出来。山西挖煤……这明明是他的台词好不好!林如海居然也学会这招了?
“我爹说的那都是气话,你们又没犯事,我们林家也不是苛待下人的,怎么会把你们卖去山西挖煤。父亲吓唬你们呢!”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秋明哭得越发厉害了,“大爷,老爷这回不是说说而已,是下了铁心的。”
林宁看着这个怎么踢也踢不走的“腿部挂件”,无奈苦笑,他身边伺候的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春和,比唐僧还话痨,比女人还小气。一个秋明,老实忠厚不带拐弯,单纯好骗。
林宁一叹,正头疼着,便听老太太身边的人小跑着过来说:“宫里的人来了,老太太让林大爷过去呢。”
来的不是别人,是徒元海身边的大太监李怀义,对穿越好几次的林宁来说,也算是老相识了。李怀义的态度十分恭敬,目的也很明确,请林宁进宫,徒元海要见他。
宣政殿。
林宁挺直脊背,低着头,他的脑袋有些发晕,膝盖酸痛,小腿因为维持着“跪”的姿势太久,血液不畅有些麻木。他此刻的内心是暴走的,宛如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林如海,你闲不闲!闲不闲!
多大点事,至于抓着他不放吗?最无语的是,自己在江南罚不了他,居然让皇上来罚?知道你和皇上的交情好,但也不是这么用的啊!你妹的,更无语的是,皇上居然答应了,居然还这么配合!
为了帮大臣教育“不争气”的儿子,特意把人宣到宫里来罚跪???
林宁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幻灭了。
尤其,上头那位从他进来到现在就没有停过,一边儿考教他,一边儿还不断追溯他和林如海年少时的回忆……
“朕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唯独与林卿算得上有几分君子之交。你可知,你的名字和表字都是朕取的?”
林宁抬头,诧异地看着徒元海,居然还有这一出?
徒元海似乎被他呆愣震惊的表情逗乐了,噗嗤一笑,“你出生之前那几日接连大雨,偏偏等你出生之时,乌云退散,日光普照。因此,朕给你取名:暄。”
“朕还记得,朕当初抱着你的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团,没想到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徒元海一时感慨,话到后来,竟是带了两分哽咽。
林宁简直懵了!
所以,不仅名字是皇上取的,皇上还抱过他?那么请问,徒元海和林如海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观徒元海这幅迷蒙追忆的模样,这是有基情吧?有基情吧?有基情吧?
林宁脑海里已经不可遏制地脑补了几十万字!
不知道是因为被这个想法震住了,还是因为跪的太久,林宁身子一晃。
徒元海见状,收回了追思,神色重新恢复正常,正了脸色道:“可知错了?”
林宁苦着脸,终于等到这一句,哪敢不知错!
“草民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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