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高子原是什么身份,只要两人互相喜欢,不要因着外界的一些事,破坏了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既然有了,就好生珍惜,尽量的去维持,往后回忆起来,也不会觉得遗憾。
顾廷枫兴致勃勃的抬起头等着顾廷菲对她的夸赞,谁知道她竟然一口吐出来,瞬间让顾廷枫沉着脸,不高兴道:“廷菲,你这太过分了,我好心好意的钓鱼给你和曦姐补身子,你倒好。。。。。。”
委屈还没说出来,就被顾廷菲伸手打断:“二哥,别说了,快将这些鱼拿走,我闻不得这腥味。快拿走!”抬高了声音将春巧引来,她看着顾廷菲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急忙趁着顾廷枫不注意,将木桶拿走。
顾廷枫见状,冷哼了一声:“廷菲,你今个是怎么了,变得这么矫情,往日可没见你这般。你莫不是有身孕了?”也只有怀着身孕的妇人才是这般,说完他直勾勾的盯着弯腰呕吐的顾廷菲打量起来。
闻言,春巧和春珠对视一眼,顾廷菲心里也咯噔一下,这么说起来,她的月事推迟了好几日,今日在周兰蝶的屋里闻到羊乳的时候,也觉得胸口闷,想要吐,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住。没等顾廷菲吩咐,春巧就急冲冲的跑出去,她得去找大夫,若是顾廷菲有身孕,那可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等顾廷菲擦拭了嘴角和双手,大夫也到了,顾廷枫往后退了几步,让大夫上前给顾廷菲把脉,果不其然,真的如顾廷枫所说的一般,顾廷菲有身孕了,一个月有余。顾廷枫作揖恭喜一番,怎么也遮掩不住眼底的笑意,他又要做舅舅,这一次他可以陪在顾廷菲身边,时常来陪着外甥,想想曦姐,他外放在外做官,没能经常陪伴着她们。
程子墨将披风拿下来,瞧着满屋子丫鬟们脸上都挂着笑意,蓦得朝顾廷枫看过去,他这么晚了还没离开,不应该啊!顾廷枫回头朝程子墨看了一眼,算是跟他打招呼,随后回头继续跟顾廷菲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眼见程子墨回府,顾廷菲自然希望将最好的消息亲口告诉他,偏偏顾廷枫还不肯离开。
好半晌,顾廷枫才意识到,他该走了,便起身作揖道别,临走前,特意朝顾廷菲眨眨眼,似乎很得意,他这个舅舅可比程子墨这个亲爹早知道外甥的存在。
顾廷菲和李鸾走了,周兰蝶没心思再继续看着账本,便准备躺下来歇息,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李平的身影,该死。她今日跟顾廷菲她们说的很清楚,是她的心里话,她没跟李平圆房,是要给父亲守孝。她跟李平没有深厚的感情,并有资格和立场要求李平只守着她一人,不去纳妾,那是李平的自由。
可为何她觉得心里堵得慌,看着黄姨娘吃瘪,心底蓦得开心。罢了,不去想这些,周兰蝶就这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程子墨走到顾廷菲身边,丫鬟们都被他吩咐退下去,屋里只有夫妻俩。这时,曦姐人还没进屋,就远远的听到她轻快的声音:“父亲、母亲,我来了。”一进屋,刚想着大大咧咧的喊着,想着平昭公主叮嘱她的话,俯身给顾廷菲和程子墨请安,等两人示意她起身。
她才走到顾廷菲跟前,小声的问道:“母亲,我可以摸一摸弟弟吗?”弟弟,摸摸弟弟,程子墨皱着眉头看着满脸笑容和期待的曦姐,她莫不是魔怔了,哪里有弟弟,他怎么就没看到。他竟然不知道曦姐这般希望有个弟弟陪着她,看样子,还是程子墨没努力。
顾廷菲瞧了程子墨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罢了,还是招呼好面前的小祖宗曦姐最为重要。
曦姐含笑着伸手抚摸着顾廷菲平坦的小腹,狐疑道:“母亲,弟弟什么时候可以出来陪着我一起玩啊?”她现在已经开始期待着了,苏东楼是个很好的玩伴,在江南的时候,两人还能无拘无束的玩着,到了京城,苏东楼就变了。别以为曦姐看不出来他故意的疏远,她也忍了。
如今得知母亲有身孕,她要有自己的小弟弟,那真的太好了,往后可以时刻陪着她玩耍,多好。
程子墨这才将目光转移到曦姐和顾廷菲身上,之间曦姐抚摸着顾廷菲的小腹,那这是意味顾廷菲有身孕?他们又有孩子了,这种感觉真好,两人的血脉孕育在顾廷菲的小腹中,之前顾廷菲怀着曦姐的时候,程子墨觉得很遗憾和愧疚,他没能时刻守在顾廷菲身边,陪伴着她,如今她又怀着身孕,程子墨暗自在心底发誓,他一定得陪伴着顾廷菲,照顾好她。
曦姐叽叽喳喳的跟顾廷菲说个不停,得知还有八个月才能看到小弟弟,她颇为沮丧,随后打起精神来,严肃道:“母亲,没关系,我可以等,这些日子我经常要来的院子陪着弟弟说话,等弟弟将来出生听到我说话,就能知道我是姐姐了。母亲,我晚上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我还想跟弟弟说说话。”
没等顾廷菲回答,程子墨就走上前,温声道:“曦姐,时辰不早了,你母亲今日累了,你早些回屋,让你母亲早些歇着,听话。”那为什么她陪着母亲就不能让母亲觉得轻松,程子墨一发话,曦姐不愿意也只能噘着嘴退下。
随后程子墨才激动的抱着顾廷菲柔软的腰身,将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道:“廷菲,我们又要有孩子了,真好。”将脑袋埋在顾廷菲的胸口处,许久两人才四目相对。
顾廷菲轻笑了一声:“你这模样倒是让我觉得你好似没做过父亲一般,这么激动作甚。”
“当然得激动了,这是我们俩的血脉,这次我定然陪着你,在你身边照顾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程子墨郑重其事的保证。翌日清晨,顾廷菲一睁开眼,程子墨还在身边,换做往日,他早就去上朝,帮着朝堂上的政事。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他竟然没走。
程子墨见顾廷菲醒了,立马问道:“肚子是不是饿了,我让丫鬟进来给你梳妆,让厨房给你准备爱吃的早膳。”
说话间便准备离开,被顾廷菲一把拉住了:“别,我还不饿。”
不饿,程子墨皱着眉头,怀孕的妇人不应该多吃一些?怎么到了顾廷菲这里,一大早醒来不饿。顾廷菲并非不饿,那是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程子墨说,刻不容缓。
李平昨晚没回府,住在衙门。刚用完早膳,就见到程子墨来了,他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找他?程子墨淡声道:“快些跟我回府一趟,廷菲有要事跟你说。”要事,既然是要事,李平也没有迟疑,紧跟着程子墨回府。程子墨临走前再三叮嘱顾廷菲一定要用早膳,就算她不饿,腹中的孩子也很饿。
前脚程子墨出府,后脚曦姐就到了顾廷菲的院子,顾廷菲温柔的看着曦姐,她倒是很喜欢弟弟,姐弟俩感情好,那是她乐意见到。只是顾廷菲拉着曦姐的小手,问道:“曦姐,若是母亲腹中的不是弟弟,是妹妹,你当如何?”
只见曦姐认真的摇摇头:“母亲,您放心好了,您腹中的一定是弟弟,不会是妹妹。”
这下轮到顾廷菲诧异:“为什么?”月份小,连太医都瞧不出来,曦姐怎么能这般肯定,直觉告诉顾廷菲,曦姐有秘密。
曦姐裂开嘴笑了:“母亲,您是不知道,我除夕夜祈祷菩萨保佑,能让我有个弟弟,这不,母亲传出有身孕,一定是菩萨显灵,要赐给我一个弟弟。”
一把将曦姐搂在怀里,顾廷菲觉得心口很暖。她应该反省自己,是不是不用对曦姐那么严苛,她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小姑娘。只是一想到先帝的遗诏,顾廷菲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李平来的时候,曦姐还是不肯离开,她得陪着母亲和弟弟,偏偏程子墨黑着一张脸,执意将曦姐叫走了。看着不轻易跟着程子墨离开的曦姐,李平颇为不舍,想要出声帮着曦姐,被顾廷菲用眼神止住了,她还有重要的事跟李平说。
李平皱着眉头听着顾廷菲说话,许久才缓过神来,“廷菲,你说的可是真的?”自然是真的了,她还能骗李平不成,慎重的点点头。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李平就要往外走去,真是欺人太甚,真的将他李平当成傻子不成?这口气,无论如何,李平都咽不下去。
顾廷菲立马喊着他:“哥哥,你别走,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这么鲁莽的去质问她,能解决什么问题。你可别忘记了,她如今可是你的姨娘,若是传出消息,别人都会觉得是你的问题。哥哥,你坐下来,我们慢慢想想其他的法子。”
是啊,黄姨娘是他李平的姨娘,李平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捏着,真的万分后悔,将黄姨娘带回府,那便是个祸害,是累赘。
返回坐下来的李平实在遮掩不住胸中的怒气,一拳头捶打在桌面上,茶盏弹跳起来,落在底托里发出砰啷的脆响。
顾廷菲扫视了他一眼,“哥哥,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很生气。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哥哥觉得如何?”有法子自然好了。
傍晚回府,李平到周兰蝶的院子,说要给她和黄姨娘做些开春穿的新衣裳,已经带回了店铺的绣娘,来给她们俩测量尺寸。周兰蝶拒绝了,她还在守孝期间,不适宜穿艳丽的衣裳。
李平淡淡道:“我跟绣娘说了,你的衣裳做的朴素一些,不用推辞了,绣娘在外面等着。”测量完周兰蝶的尺寸,李平二话没说,便带着两个绣娘去测量黄姨娘的尺寸。
黄姨娘颇为欣喜的感谢李平,李平扯了扯嘴角,没吭声。李平能亲自带着绣娘给她测量尺寸,量身做衣裳,那可是能跟周兰蝶平起平坐,对她万分宠爱。眼尖的看到两个绣娘出去了,黄姨娘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李平跟前,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道:“将军,晚上妾身让厨房给您准备爱吃的晚膳。”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李平留下来用晚膳,李平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好,不过我带你出去吃。”
黄姨娘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将军,这可是您说的,不许欺骗妾身。”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她就知道李平早晚有一日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周兰蝶算什么,她不过就是低下的商女,怎么能跟她这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官家之女相比。李平府上人口简单,或者有一日,黄姨娘能成为将军夫人,取代周兰蝶,光是想想,黄姨娘便垂眸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周兰蝶得知李平带着黄姨娘出府,嬷嬷在她耳边嘀咕,怎么这么晚了,将军还带着黄姨娘能出府,未免太过宠爱她了。李平宠爱谁都跟她没关系,周兰蝶淡声道:“嬷嬷,将军做事只有分寸,不许胡说,让下人们也不要乱嚼舌根,传出去有辱将军的威名。嬷嬷,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欲言又止的嬷嬷想要打断周兰蝶的话,他们家姑娘就是心太软,对将军那么好作甚,将军不宠爱正妻,偏偏宠爱着一个妾室,让黄姨娘才能对周兰蝶不敬。李平不知道,此刻他在嬷嬷心底便是一个宠妾灭妻的伪君子。周兰蝶想着,算算时间,她要该去山东一趟,会一会故人。
等马车缓缓的停下来,黄姨娘被搀扶着下马车,这时才发现,李平带她来的不是客栈或者酒楼,而是承恩伯府。这么晚了,李平带她来承恩伯府作甚,黄姨娘细嫩的玉手捏着丝帕,略微有些出汗了。李平微微一笑:“走,陪我去见见大哥、大嫂。”黄姨娘在府上可没听说李平带着周兰蝶出府,来承恩伯府,见得是他的兄长嫂嫂,是他的亲人,这足以说明黄姨娘在李平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