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见她小脸上一会儿面带沉吟,一会儿又是轻皱眉头,时不时嘴巴里还嘀咕几句,小模样简直惹人爱的不行。
饶是她这会儿心中还挂念着旁的事,也不由失笑,伸手点了点谢静悦白皙的额头,“小机灵鬼,又在做啥妖?什么事把你难为成这副模样?”
谢静悦就抬头,对裴老夫人微微一笑,试探着问,“外祖母,您说,谢家在京中的嫡枝如今……也只得我一个主子,但是旁枝里倒也还有几个族亲。
您看,这次祭奠我爹……要不要给他们送个信?顺便还要商量一下我爹灵柩迁回一事?”
裴老夫人闻言却是愣了愣,她有些狐疑的看了谢静悦几眼,“这事是你自己想的?还是谁在你跟前说了什么?”
谢静悦一见她如此,就知道她想多了,笑着依偎在她身上,“哪有谁在我跟前说什么,这不今儿才接了旨,我也就是这样一寻思,左右这事绕不开这些人,我就想着倒不如先知会他们一声,您帮我拿个主意,看看可还成?”
裴老夫人神色有些莫名的打量了她一会儿,见她小脸上一片坦诚,这才神色如常的问,“这些年因着你年纪小,倒也没有跟这几家有往来,这十来年过去了,他们如今是个什么情形,我得让人去打听了才知道。”
谢静悦见她并没有直接反对,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越发轻松,“嗯,我也就是这么一提,您帮我看着拿个主意就成。”
“你这孩子。”裴老夫人伸手摩挲着她的发顶,心里莫名有些感慨,更多的却是欣慰,这孩子看来还是个颇念旧情的人,自己到底没有白疼她这一场。
祖孙二人依偎在一处,又细细说了一番贴己话。
那边裴嬷嬷送走了小路子,这才进来把打探来的消息说与二人听,“……这次不光是咱们府里收到了恩赏的圣旨,听说靖阳王府也接到了恩赏的旨意。
不但已故靖阳王被追封为大将军王,靖阳王府的爵位也变成了世袭罔替,而且靖阳王府的世子爷也已经承爵了,即日就是靖阳王了。”
谢静悦不由微微惊讶的长大了嘴,这才是真正的恩赏吧。
那些真正的皇亲国戚也没谁家得了这个世袭罔替的恩封,赵家不过是个异姓王而已,这新出炉的靖阳王岂不是比建武帝的几个皇子更贵重几分。
那几个皇子如今可还没谁封王的呢……这京城只怕又要热闹起来了。
裴老夫人面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并没有露出丝毫吃惊之色,好似这件事早已经是她意料之内的事。
裴嬷嬷抬眼打量了一下裴老夫人的面色,这才继续道,“这次靖阳王府也会一同前去普济寺,给靖阳王做道场。太后娘娘的意思,老夫人不必担忧小姐的安危,到时寺中自有人照拂。”
裴老夫人点点头,“现今即已如此,担忧也是无用之举。”
她看向谢静悦,“你先回去好生收拾一番,回头我让裴嬷嬷过去帮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