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眼前渐渐流逝的生命，楚飞忽然沉默了。“这就是江湖吗，可江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没有人能回答楚飞的问题，生活在江湖中，注定身不由己。就眼下的情况，为了不被背后捅刀子，楚飞只能痛下杀手。明知道不对，却不得不坚持错误。

    又一次深吸一口气，楚飞擦干净长剑，开始四处探寻。

    但回头一看，楚飞就心凉了半截——身后，自己来的那个方向，竟然有五个黑黝黝的洞口；而且刚才战斗转移了方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地方进来的。

    要不，凭借着自己模糊的记忆找找出路？可惜走的太急，连火折子等江湖必备物品都没有携带。

    楚飞挨个试探，但结果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乱。洞口内还有洞口，最多走出三个岔路，楚飞就彻底迷失了方向感。

    再次回到刚才战斗的石窟中，楚飞将这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男子尸体草草埋了，能入土为安也算是楚飞的一点理智吧。不管怎么说，人死为大。

    当然了，作为代价嘛，楚飞肯定要将这男子身上所有的东西搜索出来。不过或许是事发仓促吧，这男子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就只有几个应该是小药包的东西，还有一个小小的、类似钱囊一样的布袋。

    之后楚飞开始观察这里的情况。发现一条小溪流。

    黑暗中只能看到有若隐若现的水流，有点点磷光闪烁；甚至连水流的方向，都看不清楚，当然也看不清水里面有什么。

    说不定水中就藏着什么毒物。

    将剑尖探入溪流中，静静感受轻微的变化，多试几次之后，楚飞就找到了溪流的方向。那么，我现在是顺着溪流走？还是逆行呢？这可真的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逆行的话，可能找到溪流源头，可能找到源头，甚至能找到地面上的河流等；但也很有可能走入死胡同。

    顺流的话，路会越走越宽，找到出路的机会更大；但也可能陷入地下、甚至走到地下湖什么的，也很有可能。最有可能的，是遇到什么强大的地底妖物！

    楚飞可是很清楚，长青剑派不敢探索地下石窟群，就是因为这里面妖物太多了！很久以前，长青剑派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楚飞正想着，周围忽然传来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沙沙声，这是蛇类爬行的声音！楚飞太熟悉了。

    浑身绷紧、汗毛乍起，右手紧紧地握着剑柄，屏住呼吸。

    稍微有点知识的人都明白，蛇类靠红外感应和蛇信上的嗅觉探路、发现猎物，黑暗中遇到蛇类，对人类来说，绝对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楚飞屏住呼吸，耳朵完全支楞起来；眼睛四处巡游，终于在小溪流边发现一点移动的黑影。

    几乎毫不犹豫的，楚飞猛地扔出剑鞘。只听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而后就听到剑鞘掉入溪流中的声响。随后还有疯狂挣扎的声音。

    楚飞松了一口气，等到听不到挣扎的声音后，才小心的向前摸索着，用长剑将剑鞘从水中挑出来，控干水，才重新拿在手上。而后楚飞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静坐下来、打坐。

    完整的功法在体内运转，气血之力渐渐凝聚到眼睛上，楚飞想要尝试用气血之力加强视力。忽然，一种莫名的记忆从楚飞脑海深处浮现——清灵宝瞳。

    记忆渐渐清晰，楚飞心情万分激动。清灵宝瞳，完整的《长青剑》附属‘秘技’之一，可以通过一点特殊的手段、功法，强化眼睛；而且随着功法的提升，清灵宝瞳也会逐渐提升，妙用无穷。

    就眼下看，清灵宝瞳简直就是夜视神技！

    将所有的记忆反复理顺数遍之后，楚飞终于开始小心的运功了。之所以要小心，是因为这秘技需要开发一下眼睛周围的经脉——一个不小心，就要一辈子失明了。而且，这里的环境也不怎么友好。

    眼睛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之一，九成大脑功能，都与眼睛有关系；眼睛的经络更是几乎涉及到整个头部。

    老实说，清灵宝瞳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秘技，但修行风险也不是一般的大。一旦修行失败，失明还算好的，更严重的，说不定会升级——智商瞬间从125飙升到250。

    犹豫好一会，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环境，楚飞终于还是摸索着，找到一个比较封闭的小空间，再切割一些石头暂时封闭起来，形成一个密封的小空间。

    而后再将行功路线图反复斟酌之后，又不催动气血之力、仅仅是凭借意志走了一遍路径，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敢调动一丝丝犹如发丝的气血之力，在这些复杂的经脉中穿行。

    眼睛周围的经脉很细微、很琐碎、更狠脆弱，哪怕仅仅只是一丝气血之力，楚飞也感觉到了痛苦，片刻后竟是无法忍受。

    “先用锻体术强化下头脑和眼睛，并形成保护！”楚飞先用锻体术，专门强化眼睛、头脑。一次又一次，一直到肚子饿了，估计到第二天黎明时分，楚飞才有把握。

    而且趁着用锻体术的机会，也将眼睛周围的经络熟悉一遍。

    深吸气、缓吐气，楚飞渐渐放松心情，再一次开始运转‘清灵宝瞳’的秘技功法。

    一丝气血之力如涓涓细流，却依旧撑得眼睛发胀。楚飞咬牙、又提心吊胆的、又万分小心的运转功法。

    一点点、再一点点，一条条经脉都比发丝还要细小很多很多，一些经络就只有几毫米长度，稍不注意气血之力就冲过头了。

    “真不是普通人干的事情。”楚飞很无语。其实这清明宝瞳本来就不是初武境该练习的功法，三阶真武境练习才合适。但楚飞现在的处境，却是不得不练习。

    有点难，要不偷个懒如何，咱就练习一只眼睛就足够了。应该可以吧，那就左眼了吧。

    运功一段时间后，楚飞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难了。

    因为经络很细小、又很短、又很零碎，楚飞花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运转一个周天——一只眼。而楚飞当初修行《长青剑》时，不一会就是一个周天的。

    一个周天之后，楚飞浑身冒汗——不是累的，而是吓的。

    肚子已经在咕噜噜叫，但楚飞咬了咬牙，稍微恢复下精神，继续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