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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虽现出鱼肚白色的光,但密林周围的景色,仍是一片朦胧的黑暗,这与李二少的脑中一样,充满着迷蒙与混沌,在此静寂的山野,李二少孤零零地盘坐地上,青罗衫破碎而污迹斑斑,渗透着一点一点鲜血,怀中抱着邢克的身躯,耳中继续静听着这昔年闻名关外的大侠,在临死亡时的低语声:“孩子,我这样劝你,是对你好,玩火之人,终必****,嗜杀之人,终必被杀,我不希望在阴间,看到你断头流血,因此,为防患于未然,我……我现在早……早些劝你!”说到这里,气喘吁吁,胸口激烈起伏,满脸痛苦之色,最后吐出断断续续的话:“我说……说这番话,并不是表……表示我……我后悔,相反,我……我死在你……你怀中,感……感到安慰!因为我……我已问心无愧,对……你,好好做人,谨慎……处理……恩……仇……”终于无声。
邢克终于闭上了眼睛,在黎明前撒手人寰,与世长辞。人间世事难料,他若是不死伴在李二少身旁,李二少或许能改变心意,改弦更张,而将一场杀戮消弥于无形,可是人间之事谁又能未卜先知呢?老人内心中对李二少充满了纯洁的爱及深厚的感情,使李二少感动得痛彻心扉,哇的一声,张口又喷出一口鲜血,泪水和着鲜血沾染了衣襟。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李二少悲痛欲绝,放声痛哭,终于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喘息不止,由于心力交瘁,更加重了他强自压制的伤势。他喘息片刻,忽然一跃而起,在山坡上寻找一处地方做为墓穴,将体内真气贯输于十指,发疯般地挖掘。虽然他元气大伤,但凭他残余的真力,加上他御指如剑术,地上的泥土碎石,随着他的剑气向外翻飞,刹那之间,坡上立刻变成一个埋人的坑。
他抱起邢克的尸体,安稳地放入坑中,迅速掩土埋好,对着坟包恭敬的一拜,凄楚地说:“老丈,是我害了你,假如我当时不留下血影叟,对三手童稍为做以让步,你是不会死的!是我狂傲的偏激情绪害了你!是我过分的自信害了你!”
他说到这里,不由得又击起了他桀傲不训的性格与不服软的秉性,疯狂地大笑说:“我要为你报仇,报仇,血光寺主在我眼皮下伤害了你,我发誓要将他的人头献在你坟前……”
李二少虽然明白了邢克对自己的苦心,但为时已晚,对一个已死的人来说,这已于事无补,只能是留下终身遗憾。他口中喃喃说:“邢老丈,你的死,对我的打击太大了,不听老人言,必受饥和寒,身边有一宝,平时不知道,到死才知道你在我身边的重要,如今你已离我而去,我又去问谁呢?”他思前想后,思绪紊乱,难以排解,为发泄心中的愤懑,向着来路狂奔而去。
此时红日高升,虽然景色一片清新,万木葱茏,但在李二少眼里,仿佛与黑夜并没有两样,心如死灰,方向不变,仍是一脚浅一脚深的向前狂奔,奔过两个山头,跨越两处沟壑,他虽然已气喘如牛,胸口激烈起伏着,但心情已平息了许多,脑中在不是一片空白,想人死既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活,还得走完自己没走完的路,为能完成大业,还得去奋斗拚搏。
他恢复了神智,远眺着前方,正想寻路下山之时,突然一声清越的长啸破空而至,接着有三条人影如箭疾射而来,半空中已响起厉叱之声:“木子,天下群雄搜查了你一夜,想不到你还在这里,嘿嘿,你不要再想逃了。”
随着斥责的话声,使李二少混乱的神经猛然惊醒,当他目光一瞬之间,三人已飞落在三丈之远的距离,分三角形把他团团围困住,这三人正是赴会终南山灵官殿的武林人物,而且他都认识。
站在左边的赤铜脸,身材瘦长,紫色英雄装,背插一把长剑,正是李二少在淮南城中第一个下手的对象秃鹫黎朋,就是从他的手中最终夺取了淮南道盟主令。中间的寿衣织锦袍者,长须灰发,双手空空,乃是太极掌门雷钧。右边气势俨然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江南道盟主追魂判官陆毅,手提一双判官笔,满脸寒霜,锋芒逼人。
这三个的咄咄逼人的神态眼光,使李二少也不由得心头震惊,面对强敌,他想到自己的伤势,不禁有些发愁。若是搁一往,他并不害怕,以他盛气凌人的个性,这世上已没有令他感到害怕的东西,大不了砍掉脑袋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还是条好汉,只从邢克临死前对他推心置腹说的那番话,使他感触颇深,想到自己责任重大,不能再感情用事,如今面对强敌,自己却没有力量去应付目前的困境,这该如何是好?
“沉着……沉着……文王受囚而臣服,韩信受辱而吞声……他们不是怯懦者,而是一种忍的策略,你应该在走投无路的困境中开动你的智力,察言观色,随机应变,避免流血……”邢克的话在自己耳中响起,暗暗告诫自己,沉着,沉着,现在不能与其硬拚,应该斗智,必须不露痕迹,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受伤,设法渡过这场劫难!
他想于此,竭力稳定心神,目光一扫,缓缓地说:“原来是三位,找在下不知有什么指教?”平静的语声,平静的神色,对三人来说,仿佛根本不认识,也仿佛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恩怨,也好像他置身世外,对终南山血腥杀戮并不知情。
在这刹那之间,雷钧、黎朋及陆毅,三人的怒容,骤然变为愕然,心想,这性情偏激而嗜杀成性的年轻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竟变得狼狈不堪,而且连个性也变了?
雷钧仰天长笑,问道:“小子,你在终南山灵官殿一手造成八条人命的杀孽,难道你忘了?”
秃鹫黎朋倏然一翻手,锵的一声抽出肩头长剑,划出一道银虹,接口说:“小子,淮南城中,你夺去了我道盟主令,难道你也忘了?”
接着是追魂判官陆毅愤怒的语声:“还有,老夫多少对你有过一番好意,你不知恩图报,竟捣乱老夫的江南推盟大会,当着江南群雄及七派掌门的面,诈取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
三个人的责问,只使李二少的嘴角带起一抹淡淡的上挑,这种与事无争的神态,仿佛这许多震惊江湖的事,并不是他做的,他不过是在听别人叙述不关他的事一样。
待三人话已说完,等李二少回话表态的时候,却见他点点头,好像不关自己的事,心平气和地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三位皆是一方高人,难道还要计较这些吗?过去的都过去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就让我走吧!”他说话表情没有一点激动,平静得像平镜无波的死水,他现在的确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是他的由衷之言,不用说,邢克临死之言,对他的影响太大了,话一说完,弪自向场外走去。
太极掌门与黎朋、陆毅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开始惊讶了,仿佛心中都在想,这一向心高气傲,狂妄无比,从不放过别人的小子,怎会性情大变,变得如此温情,这话像是从他人口中说出的,为此,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现实面前,他们又不得不相信。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人家服软认输,根据江湖道义,还能对人家赶尽杀绝么?
在其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场中一声大喝:“小子,你慢走……”接着一条人影飞跃而起,拦住了李二少的去路。
二少李侠看是秃鹫黎朋,嘴角淡淡上扬,问道:“黎大侠,你难道还要留难吗?”
无法形容的笑意,说话尊敬的语气,不由得使黎朋的神色又是一愣,使胸中的怒火难以迸发,这哪里像在灵官殿不可一世的小子,不是黎朋刚才亲自目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现在几乎以为认错人了。
就在此时,二条人影也欺身而近,把李二少包围在中心。追魂判官嘿嘿发出一声冷笑,沉声道:“小子,你今天说出这话,不嫌太晚了一点么?”
李二少看了一眼陆毅,神色依然平静如故,缓缓地道:“在我来说,并不算晚……”
太极掌门雷钧哈哈发出笑声,激动地说:“你认为不算晚,但我们认为确是太晚了,小子,今天我们假若放过你,那在你手下亡命的那些江湖同道,该向谁去索命?我们又怎能向江湖上众人做以交代?”
李二少的心怦然的在跳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常理,全身不由得凉了半截,感到无法回答,沉吟片刻,依旧以平缓的语气说:“那你们要拿我怎么样?”
太极掌门回说:“倘若你小子真有悔过之心,那就服输甘愿受缚认罪,各大门派一定会宽宏大量,原谅你过去疯狂的杀孽,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有我的自由,我之所以悔过,是有我自己的想法,与你七门派又有何干?”李二少虽然有些动怒了,但他始终不放弃原来的希望,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在做无谓的牺牲。
秃鹫黎朋狞笑接口说:“你现在不甘就此自动受缚,那就只有先把你撂在这里。”
“哈哈哈……”李二少神色一变,激起了心中视死如归的豪情,口中发出一连串的狂笑,那惊心动魄的笑声,冲入云霄,犹如惊天霹雳,震得三人目瞪口呆,没想到面前的李二少与前判若两人,前委屈求全说话平缓的他,在这刹那之间,又回复到一往傲骨凌人充满着杀气的李二少。
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又把他逼得要大开杀戮,到底鹿死谁手,尚为可知,不由得扪心自问,这该如何对付他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绝处求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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