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意味着死亡。
    但对东利而言，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将要败在人类所用的霸国之下。
    “这肯定是……艾尔巴夫的诅咒……”
    东利低着头，神情晦暗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长剑。
    “嘭——！”
    断裂的上半截剑身落在地面，发出一下沉闷的响声，随之渐起阵阵烟尘。
    这位来自于艾尔巴夫，被多少巨人孩子奉为偶像的原巨兵海贼团的青鬼所拥有的信仰和骄傲，正如眼前的长剑一般，断裂成了两半。
    他的脸上，已然不见先前的意气风发。
    取而代之的，是战意尽失，相当落寞的神情。
    当东利手中长剑断裂的那一刻，胜负的走向已经足够明朗。
    莫德看着面如死灰的东利，又一次摆出霸国的起手式。
    现在这种局势，他至少有三种击败东利的战术方法。
    但他选择继续用霸国。
    为此就算筋疲力尽也无所谓。
    只是，他想看到的，可不是一个放弃抵抗的巨人。
    “只是剑断了就一副要放弃的样子，艾尔巴夫的战士也不过如此嘛。”
    “！！！”
    东利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莫德，眼神渐渐锐利起来。
    怎能辜负战士之名……
    即使战败，也要站着死去！
    顿时之间，先前所消失的凶悍气势，在此刻如死灰复燃一般，再一次从东利的身上散发出来。
    迎着东利有所变化的目光，莫德不再多说，手臂蓄力鼓胀，让身体处于随时都能释放出霸国的状态。
    这才对嘛……
    莫德在心中想着。
    眼看着莫德蓄而不发的举动，东利隐约之间察觉到了莫德想以霸国决出胜负的意图。
    “这个人类……”
    东利思绪一顿。
    境况如此，他没有功夫去多想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无论这场战斗最终会导向什么结果，他都要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半截剑，够了！”
    东利豁然甩动手臂，将半截长剑横在肩膀上，瞬间摆出霸国的起手式。
    霸国！
    无需言语交织，莫德和东利几乎同时挥斩出威势惊人的圆柱型冲击波。
    又一次的正面碰撞！
    两股冲击波转瞬之间轰击成一团。
    电弧疾闪，光芒盛放。
    浪潮般的狂猛气浪再一次席卷向四周。
    霸国对轰所引发出来的惊天震地般的动静，简直要逼疯岛上的生物们。
    对它们而言，这几乎就是世界末日。
    海岸线上。
    被劝退到此处的人，皆是满脸惊惧看着从岛屿中央传来的动静。
    天空，
    陆地，
    大海。
    多多少少都被莫德和东利之间的战斗所影响。
    怪物，不外乎如此。
    海岸线上的大多数人都是瑟瑟发抖，浑然想象不出莫德和东利是怎样打出那种动静的。
    “打得这么激烈，要是……”
    有人惊惧发抖，也有人动了别样的心思。
    战斗如此激烈，说不准最后会两败俱伤呢？
    再不济，也有可能会是一方死亡，另一方重伤。
    这种存在于想象中的可能性，让一部分从密林退到海岸线的人不可抑制的生出贪念。
    他们完全可以在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去战圈外观望一下。
    假如形势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就有出手的机会。
    如果没机会，那他们就直接退出，只要观望距离足够远，怎么着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的想法逐渐成熟，在利益的驱使下，便是鼓起勇气，如履薄冰般摸向岛中央的战圈。
    ........
    霸国对轰的余威散尽。
    东利脸色略微苍白，嘴角渗出不少鲜血。
    最开始被莫德一招霸国打出来的伤势，在这般剧烈的对抗下，愈发严重。
    但比起伤势，更加严重的是握在手里的半截长剑，在剑身上有许多清晰可见的裂痕，也许轻轻一碰就会顷刻粉碎。
    尽管如此，这一次的东利却没有丝毫迟疑，举着即将濒临粉碎的断剑，又一次摆出霸国起手式。
    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通莫德是怎样做到当场学会霸国，又是怎样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熟练掌握霸国。
    也许这就是族内长辈曾经提及过的真正的怪物吧……
    但怎样都无所谓了……
    就直接用这种方式决出胜负吧！
    东利心中战意凛然。
    莫德见状，也是再次摆出霸国起手式。
    这样的战斗方式，也许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下一个瞬间，
    莫德和东利再一次各自用出霸国。
    两股冲击波随之轰然碰撞，使得岛屿又是震荡起来。
    待余波歇停后，莫德和东利周而复始。
    几次对波过后，东利那半截长剑终于是经受不住折磨，在一下脆响中粉碎，只剩下刀柄。
    “到此为止了。”
    东利默默看着先一步而去的兵器。
    逐渐加剧的伤势，让他的视野里浮现出许多黑点，但仍然可以清楚看到又一次摆出霸国起手式的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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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霸国之下吗……”
    东利的心情复杂不已。
    有不甘，也有释然。
    死在艾尔巴夫战士最强的枪之下……
    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在最后的时刻，东利凝眸看着莫德，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怪物。
    莫德有所察觉，却丝毫不在意。
    “这是最后一次了。”
    言罢，他将剩下的体力和霸气，尽数倾注到这一击中。
    “就让你们的力量……成为我未来的一部分！”
    一刀斩出。
    声势骇人的冲击波转瞬间来到东利面前，像是一张伴着光芒的巨口，将他吞噬进去。
    数息之后，光芒散去。
    满脸血污的东利仰躺在地上，瞪大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一丝光泽和神采。
    最后的这一下霸国，直接夺走了他的生机。
    莫德气喘吁吁，反手拄剑抵地去撑住疲软无力的身体。
    虽然耗尽了所有体力和霸气，却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
    “呼……”
    莫德长出一口气。
    下一秒，击杀东利所得到的收益反馈而来，化作一股股暖流淌向全身各处。
    体力和霸气随之恢复了些许。
    胜负已决。
    原本处于战圈之外的贾雅几人赶至莫德身旁。
    “莫德，有受伤吗？”
    “没事吧？”
    菲洛和贾雅各自问道。
    莫德微笑道：“没事，就是体力和霸气消耗过度，休息一会就好了。”
    卡文迪许仔细端详着莫德，情不自禁感叹道：“怪物。”
    莫德看了他一眼，回想着东利最后望过来的眼神，微微摇头，没有去反驳卡文迪许的话。
    看着莫德这默认似的反应，卡文迪许不由低声嘟囔道：“哼，自恋的家伙。”
    “……”
    莫德无语。
    论自恋，谁也比不过你吧。
    “嗯？”
    忽然，莫德目光微动，看向远处的密林，隐约感觉到了一股股敌意。
    贾雅也是有所察觉，眼睛微眯，却是直接抽出斧头。
    “莫德，要等一会才能给你准备食补料理了。”
    “呵……”
    莫德会意，笑着轻声道：“将他们赶走就行了。”
    随着星级的提升，实力较弱的人已经不能给他带来收益。
    所以若无必要，他也懒得对这群想要趁火打劫的家伙出手。
    而且，留他们一命的话，多少能借着他们的口，去帮自己好好刷一波名声。
    听到莫德的话，贾雅轻轻点头。
    而卡文迪许和菲洛有些疑惑。
    但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从森林边缘处走出来的一道道身影，顿时明白过来。
    “来得正好。”
    原本憋着一股气的卡文迪许顿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