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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青春不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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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头小子嘛,激素分泌的多,认知自然也就代谢的快,半个来月,纠结便不觉烟消云散了。我做了抉择,少占用点儿精力,但继续跟着球队训练,好吧,这个抉择和没做一样。无论怎样,这一页,爽快翻篇了。

    我好歹治愈了,但身边儿这帮奇葩二三四五弟还像倒三角的萝卜,陷在淤泥里死活拔不出来,无头绪的制造着各种麻烦,我嘞个囧。

    二弟嘉睿,正式举起路见不平刀,加入了古惑仔的队伍,看架势,是要奔学校扛把子的位子去了。我有点不懂,因为我觉得他明明骨子里是个善良的小孩儿。

    三年级那会儿,有一回他又从家“偷”了五十块钱,不要意思,手一滑敲了一个又字……他请我们去大院儿东面的雁山公园爽了一个来小时蹦蹦床,临走我们路遇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奶奶,嘉睿二话没说,红着眼眶把口袋里全部的三十来块钱放在了奶奶的碗里,我们跟着也热泪盈眶了,我们的羊肉串啊……

    大周一,难得见他出没在校园。好家伙,染了红毛啊,再说这褂子,左半红龙,裤子,右半猛虎,你说这是有范儿还是犯二呢。

    还没完呢,嘉睿敞着怀,里面竟没穿t,一副道上混不怕冻的样子。

    这么难以言表的造型,我竟然还絮叨出了两段话。哎,真没法儿向着他说话了,没学习的心,混倒是混的风生水起,这家伙的路在何方啊。

    “瞧你小子这蹀躞样儿!”

    我得有点大哥范儿。

    “大哥……”

    你看,有吧。

    “很樱木啊。等等,颜色还欠点!”

    我没好气的补上一句。

    “呵呵。”

    呵呵个毛啊。

    三弟大卫,迷小娅迷的彻底找不着北了,在他的世界里,每天升起的不是太阳,而是小娅的小圆脸儿。

    自打那次压圈,大卫就开始隔三差五让我给他熬上一大锅心灵鸡汤,只放葱花和生姜,鲜的了不敌。什么想小娅想的睡不着觉,多吃一顿饭啊,急着上火没处发泄,想上树够槐花回家烙饼啊,郁闷了吃吃吃,不停往嘴里填零食啊……看来危险年龄真的很危险,好好的一个大卫,都折腾成大胃了……

    前两天恰巧看了句深邃的话,说投入越深,伤害越大,伤害大了,情便困了。

    大卫现在就是一困的不能再困的主儿,五月初的某个黄昏,小娅和某个二货一起伴着夕阳蹬着单车去立夏路玩耍,正好被我大卫和光哥撞见了。大卫看直了眼,心里像开了瓶三天的红酒,这酸爽……

    这货平日里挺儒雅的,但在小娅这事儿上,那绝对是寸步不让,寸土必争。我发现大卫的小暴脾气上来了,原因是他脑门上的青筋又冒起了,他说大……大……大哥,你们先……先去打球,妹的我去打……打那二货。你看,激动的舌头都出质量问题了。

    四弟光哥,没啥说的,闷骚依旧,依旧闷骚。只不过闷的神态愈发饱满,而骚的气质愈发隐秘。

    你能想象吗?这家伙学期过了3/5,竟一共只和昕怡说过51句话。几句是重点吗?重点是这家伙还对句数做了统计,怎么不根据内容再做个分析呢。我只能说,闷骚至此,何盼有妻。

    那天听光哥讲“说过51句”时,我刚喝到嘴里的橙味汽水瞬时喷射了,同时脑中反射出一个苍凉的场景——一个稻草人日日夜夜守望着稻田,任凭雨打风吹过,不曾低头不曾埋怨,因为它深爱着这片稻田,哪怕不被修整,不被赞誉。说到底光哥就是没胆量,其实他自己也憋的很难受,相当难受。

    五弟聂震,同大卫。一个模子,大卫是隔三差五找我,所以聂震只能隔四差六了。没错,这兄弟俩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儿,这还真是999纯缘分。更戏剧点的表述方法是,我三弟和五弟同时喜欢上了我妹。

    关键是,这俩人都请过我吃羊肉串,我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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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初一下学期,没有了小学的毗连感,接受了中学生的身份。我知道,从此我的中学属性被肢体和意识全盘接纳,我不再是那个翻墙的小屁孩儿,也不会成为99中的流川枫。

    成长,是件烦恼的事情,但烦恼不是唯一的存在,所以有部美国的情景剧叫《成长的烦恼》,而不是烦恼的成长。

    我们的青春,总会上演矫情的戏份,一时间让我们变得或痴狂或迷茫,不过我们不会轻易被迷惑或击倒。虽然我们制造着专属的麻烦,但依旧想我们所想的,就算是幻想。做我们想做的,就算是瞎做。

    骑上单车,

    载满夕阳。

    我们忧伤着欢笑,

    欢笑到忧伤。

    我们是玩伴,

    也是同窗,

    我们肩并肩,

    把青春荡漾。

    只是是否,

    一如往昔,

    少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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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下最后一天,要是没有耳朵镶着,我能把嘴咧的没边没沿。中学时代第一个暑假降至,不用早起,没有古文,没有字母,没有阿拉伯人的数字和希腊人的字符,没有按时定量的功课,我,解放了,彻底解放了。

    解放嘛,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付出的最大代价,就是好长时间见不到钰熙。虽然学期中的某一天上午第二节课大课间还剩九分多钟时,我来到钰熙桌旁若无其事的聊天,又更加若无其事的索要了她家的号码,但那可是家里电话啊,万一打过去接电话的是她爸怎么办,是她妈又该怎么办。恨就恨这个手机尚未普及到中学生的年代,没有支持长距离又保证私密的通讯介质,我已经预见到了思念的苦楚——那是苦瓜未炒透的苦,鼓起勇气嚼碎咽下,总会生了名曰思念的病。

    难舍初一下最后一眼,我把下巴压在肩上,顿了三顿,然后回过头。钰熙正在低头收拾桌洞的纸屑,很仔细的攒起纸团攥在手里。没有四目相接,有点遗憾的回过身,我也打扫一下“物产丰富”的桌洞吧,这个绿毛的烧饼是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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