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山庄里面的侍应生送过来几坛子陈年女儿红,还有几盘小菜,什么五香牛肉、花生米、拍黄瓜等等,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曾经,他们还都是十几岁孩子的时候,钱家正落寞,宁古塔家族也不复存在了,他们很贫穷。
是钱不愁一手带起了钱家的复兴,老六也没少帮忙扫除敌人。
兄弟二人,钱不愁负责家族内部的经济和内部管理,老六负责清理外敌和外交博弈,一文一武,把整个江南钱家抬到了四大家族的地位。
现在的美好生活,以及江南钱家的实力与地位,他们曾经是预料到过,他们也的确做到了。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复仇者的心,是无往不利的。
仇恨!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六哥,来!”两人都斟满了酒,端着酒盅碰了下被子,然后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好爽啊!
“痛快!”几个小时了,老六的脸终于有了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这么多年了,老六很少有这种如此喜悦的表情。
这么多年了,如此纯粹的心情,老六很少能体会到。
钱不愁也美滋滋的揸把了几下嘴儿,也不顾什么掌门家族的形象,用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心,另一只手捡着吃了起来,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对宁古塔·苏恩说道:“六哥,有个事儿,你觉得不忧和唐安合适吗?”
“理论上,合适,实际上,没戏。”老六简单的回答,然后两人的酒盅再次斟满,“喝酒!”
“来!”
又是一饮而尽。
老六也和钱不愁一个造型的吃起了花生米,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我知道你说什么,不忧很伤心吧?她喜欢唐安,看得出来。”
“是啊!这丫头……错误的喜欢了一个对的人,不过也好,人总要学会长大,我可以给她一切,她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这是她第一次体会空落落的感觉,她太幸福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儿。”钱不愁似乎并没觉得怎样,他对妹妹的爱可不是溺爱,而是长兄为父的爱,不仅仅要照顾她、心疼她,还要教她学会长大,即便他也是个妹妹奴,但他奴的也是有原则的。
老六更是如此了,他和钱家兄妹三人,就和亲的一样,毕竟宁古塔家族和钱家自古以来就是世交,在帝王时代,两个家族都要称帝先祖,只要一家称帝,另一家就忠心辅佐,这是历史遗留下来,已经进化为亲情的友谊。
苏恩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股子不屑和坦然,“还是去他的爱情吧!喝酒,喝酒好,忘记一切!”
两人推杯换盏不留零,天南海北的一通胡侃,就好像当初一样,那时候他们都是孩子,还没有这么大的摊子需要管理,虽然很忙,但总是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边聊边喝着,直到一坛子的酒已经见底,老六的话突然多了起来,“不愁啊!我还是想多问一嘴,你和赢盈……”
“去他的爱情!”钱不愁呵呵一笑,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和老六一人份了一支,点燃之后,继续说道:“六哥,我钱不愁什么女人得不到?但我不想抱着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在怀里,那和抱着快木头没啥区别!去他的爱情吧!”
“没错!那就去他的爱情,喝喝喝!”
老六干掉酒之后,摇了摇头,“我在这里久留几天,fl会所有事需要我再回去。”今天,他是开心了。
“行!你随意,兄弟,江南钱家,规矩必须有,但对你是无效的,你知道。”说完,钱不愁呵呵一笑,他的脸已经微红了,“诶~对了六哥!前几天去布鲁西昂学院,都看到谁了?”
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但你老六还是清楚的知道他在问什么。
这兄弟俩,都说去他的爱情,但却都在关心对方的爱情,是不是美满如意,不……应该是会不会美满如意。
“没谁。”
“唐安的班主任宁鸢老师没看到?”钱不愁坏笑着问着。
老六没回答,但是点了下头,然后吃了一块牛肉。
看到他这个样子,钱不愁叹了口气,“六哥,其实……你也知道,不忧和唐安,我和赢盈,可能都是没戏的,但你和零……”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六一张手,似乎在叫他打住,然后自己端起了一坛子就,拆开封口直接一口干掉了……
随后……他深深的长出一口气,“数学组,没有零。”
“有,只是现在处于隐身状态!”
“不不不,没有这个人,只有一个消失了的老三,零,查无此人。”
两人突然争论了起来,但不是吵架。
钱不愁把剩下的两坛子酒一下都打开,一人分了一坛,“六哥,骗自己有意思吗?”
“你管呢!虽然现在你是钱家掌门家主,可别忘了,你从小叫我哥,这个辈分摆在这里不会消失!即便你在世界的地位很高,就算是统治世界,但你也要叫我哥!我是你哥!”老六的确喝多了,他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种听起来很是做作装哔的话。
除非,他不想聊天了。
钱不愁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算了,我错了六哥,但我将错就错的告诉你,其实,你还是爱她的,所以不愿意让她介入即将到来的危机,这是一场要死很多人的战争,魔鬼要被释放了,我们不能让它出来,可这个过程,这个世界将会被洗牌,一切都会被颠覆,你知道这一战或许你、我都活不了,所以,你不想让她冒险。”
“是的,我愿意给她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就这样。”话说到这里,老六也不再躲这个话题了。
钱不愁接着说道:“那你问过她吗?她愿意吗?“”
“这是我的自己的事情。”
“爱她就要尊重她。”
“给他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就是尊重。”
“你太过自我了。”
“我爱她,但这是我的自己的事情,至于她,与我何干?我怎么做又与她何干?所以……干卿何事?”
说完,他露出了一个十分无奈的微笑,举起了面前的酒坛,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还未喝完就直接扑在了桌子上……
酒洒了一桌、一地。
在这个问题上,即便是面对钱不愁,老六也依然没有敞开心扉,其实……他何尝不想给她想要,但是他觉得自己不配,钱不愁曾经说他矫情,但是老六自己知道,他不是矫情,而是他始终觉得,他这种人不配拥有爱情,因为,他害怕……如果宁鸢要的是一生相守,他给不了,怕宁鸢要的是陪伴,他给不了。
因为他害怕,怕宁鸢陷入危险,他……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