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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天子狎色,皇后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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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华殿,只是汉宫之中,最寻常的一座殿阁,偏远僻静,少有人烟,平日里就只有一名小太监打理,与冷宫无异。然而今日,汉天子却悄悄然地驾幸于此。
    徐氏与李氏两名少妇,在内侍的引导下,缓缓走来,娇容哀婉,步履不复轻盈,映入眼帘的碧华殿,笼罩在寒意之中,更添几分凄冷,那洞开的殿门,就仿佛一道张开的兽口,等待着猎物到来。
    宫殿之中,暖室如春,袅袅生烟,暧昧的气氛已然营造到位了,刘承祐一身单衣,盘腿坐在席案后边,自斟自酌,浅饮温酒。
    待到两名身姿绰约,风韵迷人的妇人入内,刘承祐一时愣住了,不是为美色所迷,而是有些意外,怎么来了两个人?
    “臣妾徐氏(李氏),见过陛下,愿陛下圣寿无疆!”两名美妇人,盈盈下拜,柔婉的声音中透着少许的凄然,惹人生怜爱。
    只一刹的失神,刘承祐反应过来,大抵是内侍自作主张,不只把徐慧妃请来了,还将孟昶的李昭容打包带来了......
    “平身!”刘承祐抬手,语气温柔。
    两名妇人起身,面带柔弱,在刘承祐的示意下,一齐入座。俱微低着螓首,在汉帝的注视下,显得局促不安,却也只能忍着心头的不适,不敢有任何反抗失礼的举动。
    “抬起头来!”刘承祐的声音与表情没有了平时的严肃,稍微带着一点浪荡。
    二者,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弄,相继抬首,将美丽的面容,展露在刘承祐面前。
    两名美人近在身边,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沁人的芬芳,香泽扑鼻,撩动着刘承祐心弦。仔细端详着两个美妇人,徐氏自是明眸皓齿,香肌玉骨,玉面生辉,明眸之中,闪动着少许柔弱委屈的光芒。李氏也不遑多让,梳着中原少见的朝天髻,身姿婀娜,目露秋波,似蒙莹泪。
    两人都是侍奉孟昶十数载的美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刘承祐大上不少,嗅着空气中的芳泽,刘承祐并不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
    “果然一代佳人,只怕蜀女之美,尽在姿容之间啊,不愧花蕊之名!”刘承祐轻笑道。
    汉帝的声音令人感到紧张,徐氏低声应道:“陛下过誉了,妾身二人岂敢当之?”
    “朕听闻,二位在蜀宫之中,陪伴孟昶挟弹骑射,游宴寻诗,不道流年,甚是欢愉。不知今日,朕是否有幸,可得美人,弄盏侍酒?”刘承祐的目光中似乎带有一种灼热的力量,盯着徐氏,淡色的锦裙之间,隐约能看见绣花的抹胸,隆起的峰峦,微微起伏,似乎在对抗汉帝不加收敛的目光。
    嘴角带有一丝浅笑,徐氏默默端起酒壶,斟满酒杯,双手持之,优雅地奉于刘承祐胸前,微偏玉首,幽幽问道:“我家夫君,因沉湎于酒色,纵情红粉,废弛军政,以致失国。我二人,更为祸水,不详之人。这杯酒,陛下可能饮之?”
    徐氏姿态卑弱,言语却柔中带刺,听其言,刘承祐反倒兴致更盛,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面颊上增添了几分红润,说道:“自古以美人为红颜祸水者,皆庸人耳!朕不是孟昶,也不会因为这一杯薄酒,而荒废了江山国事。这杯酒,朕喝得,喝得自信!朕享受的不是酒曲,而是品尝胜利的滋味!”
    说着,刘承祐越露贪色之状,而徐氏闻之,轻咬红唇,默然一叹。
    “听闻卿擅歌舞,以献舞而入蜀宫,值此良辰,可试为朕一展舞姿!”刘承祐又看向默然不语的李氏。
    李氏看起来,比起徐氏还要柔弱些,当然,面对汉帝的吩咐,更加不敢有所迟疑。起身,褪去外衣,便开始在殿中翩翩舞动起来,曼妙的身姿,优雅的仪态,无不落入刘承祐眼帘,吸引着他的目光。
    一妇献舞,一妇侍酒,虽然少了音乐,显得有些单调,但已足够刘承祐陶醉其中,闻香观舞饮乐间,刘承祐脑中忽然泛起一个念头,或许真的可以让周淑妃在旁奏曲相和......
    李氏舞罢,回到案前,娇喘吁吁,欲着衣,被刘承祐止住了。刘承祐转头看向因为喝了些酒,而颊带绯红的徐氏,道:“这酒,真不禁饮啊!”
    “陛下,酒既已尽,妾身二人,也该告退了!”徐氏的朱唇间,带有少许的红润与晶莹,微微迷蒙着双眸,以一种恳求的目光请道。
    微微摇头,食指微抬,很是直接道:“不知二位夫人,可愿与朕,同榻而眠?”
    闻之,徐氏泛红的面庞,褪去了少许润色,迷离的目光中,倒也未见意外,仍旧以那娇柔的语调,说道:“妾身二人,早为人妇,年逾三十,颜色既老,身躯已衰,蒲柳之姿,岂能侍奉天子之尊,只恐污了圣人身体......”
    听徐氏的语气,显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与挣扎。
    刘承祐摇摇手指,悠然地问道:“夫人可知,人生何者最乐?”
    突听此闻,心绪有些复杂的徐氏,哪有心思考虑这些,摇了摇头。
    刘承祐淡淡一笑,说出一番话来:“人生最大之乐,即在胜敌、逐敌、夺其所有,见其最亲之人以泪洗面,乘其马,纳其妻女也。”
    此言落,花容色变,刘承祐话里流露出的,是满满的征服欲。望着刘承祐在酒意渲染下,更显振奋的神态,再无任何话可讲。以严于律己而闻名的汉天子,胸中潜藏着的竟是如此饕餮之欲......
    宫外,孟昶老母在皇城前等了许久,一直到傍晚时分,天色黯淡了,老夫人方才吩咐车夫驱车回府。作为历经世事的老妇人,对这等事,她看得太清楚了,屈辱或许有,但境遇如此,又能奈之若何?
    只是,如何给孟昶解释?孟昶的女人不少,来开封,排除膝下有子女者,仍有十几名美人相伴,但有诰命加身,最受孟昶喜爱的,只有徐氏与李氏二妇。
    进宫一趟,丢了两娇妾......
    孟昶会如何反应?李氏雍容的面庞间,尽是苦涩与凄凉。在她看来,孟昶毫无骨节,不能死国,偷生至此,苟活世间,还有什么屈辱,是他不能忍受的,何况于两妾室?
    当夜,刘承祐夜宿于碧华殿,纵情声色,夜半方休。
    翌日清晨,在一双娇躯,两对玉臂的缠绕间,刘承祐起身。稍有些留念,然于他而言,身体的欢愉,远远不如心理的满足。
    不过,还没等他着好衣装,内侍匆匆来报:“官家,皇后娘娘寻来了!”
    “嗯?”刘承祐点了下头,看着内侍有些异样的表情,当即问道:“她情绪如何?”
    还没等其答话,便见大符直接闯了进来,凤眉高蹙,气势汹汹,宫人根本不敢阻拦。走到刘承祐面前,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又转向床榻之上裹在锦被间的两具横陈的娇躯,冷冷地盯着刘承祐:“我们的刘官家,真是办得好大一件事!”
    皇后的语气中所带怒气,是个人都能感受道,刘承祐微觉尴尬,连忙道:“一时忘情,有些失态了!”
    不知为何,刘承祐有种被抓奸的感觉。
    赶忙穿戴好,刘承祐赶忙拉着大符,外边叙话:“你怎么找来了?”
    闻问,大符哂笑两声,随即斥来:“我来见识一下,大汉的皇帝,是如何荒唐,如何色令智昏!”
    皇后的话有些不客气,甚至有些大胆,让刘承祐有些懵,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大符如此愠怒。心中也生出了一些不痛快,当即道:“你何故如此?这是和朕说话的态度吗?不过两名妇人罢了,朕是皇帝,召幸之,有何问题,值得你如此生气?”
    注意到刘承祐的态度与语气,大符更怒,瞪着他道:“官家是以为,我在吃醋吗?在嫉恨吗?”
    “难道不是吗?”见大符仍旧跟一只怒极的母狮一般,刘承祐嘀咕道。
    深吸了一口气,大符更显气愤,冷声道:“你是皇帝,坐拥天下,万里疆土,亿兆子民,都是你的财产,当然可以召之即来,供你享用!但我且问你,自古以来,可有圣主明君,淫弄臣下妻女者?”
    “大符!”闻之,刘承祐的脸色是真不好看了,声音也高了几分,道:“你出此言,不觉过分吗?”
    见刘承祐反应,大符嗤笑道:“被我说中痛处了吗?看来你还有一丝羞耻之心!”
    不待刘承祐接话,大符语如连珠,向他打击而来:“宫中可缺女色供你渔猎?诸殿妃嫔,任你临幸,我可有他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身为大汉皇帝,竟公然***妾,连天子的脸面都不顾忌了?既已明诏善待孟氏,却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因一己猎奇私欲,而横加折辱。
    蜀乱未已,你却行此浪荡之举,传将出去,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你,让前线奋战戡乱的将士们,作何感想?”
    越说,大符越激动:“太后安抚降臣妇眷,为你扬名,你却以娘娘的贤德,为你行狎色之事,你有考虑过太后的声誉与感受吗?”
    一番振聋发聩的呵问,让刘承祐回了神,脸上升腾的怒气稍减,尴尬之色愈浓。
    喘息几口,大符继续道,语气中满满的讥讽之意:“还假周淑妃的名义,行为有如鼠窃,偷偷摸摸,令人不齿?你以为如此,就传不出去了?”
    挨了一通训,看皇后那美丽的面庞气得通红,气息有些不稳,刘承祐赶忙上前,轻抚其背,给她顺气,道:“不要如此激动,伤了身子,不值当!你对我如此冷嘲热讽,我也受着了,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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