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从派出所的厕所窗户跳出来后,就拿着包,顺着街道一路急行。
路上,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取出了电话卡,直接掰断了丢在地上,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备用卡,上到了手机里,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爸,是我,张晋。”
“有人去找你了,你看见我的短信了吧?”张晋父亲担忧的道。
“没事,我提前走了。”张晋淡然的回了句,“我今天不回去了,警察最近也会找我,到时候你就说不知道我在哪就行。”
“小晋啊,你到底在外面搞什么呢?”张晋父亲担忧的道。
“没事,你不用惦记我这边,我能处理好。”张晋随口道。
“小晋啊,你说你平常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能掺和到这些事里?”张晋父亲不解的道。
“老实人,就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么?”张晋沉默许久,才似如呢喃般说了一句。
……
在派出所和医院都没有收获,王凯只能带着丁文,无奈的回了秀水山庄。
王凯给赵鹤山打了个电话道:“人没找到,事麻烦了。”
赵鹤山阵阵头疼,随后轻声叹息道:“王兄弟,现在事成了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你最近跟袁家那边还是一锅热粥呢,这样后续的事你不用管了,反正有了大概目标,我自己查下去就行。”
“没事,收购众淘网的事,还需要时间发酵,更何况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王凯沉声回道。
“没那么简单?”赵鹤山愣了一下,皱眉道:“这事不是很明显了么?多半就是这个张晋受了别人指使,趁着两头倒手做假账,结果张晋临时变卦,对方恼羞成怒,却没有抓到张晋,所以只能破罐破摔,才派人控制老于。”
王凯却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对,有两点我想不通,张晋一个有家有业的人,就算做这事,也不可能不提前安排好后路,还有,对方控制于正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隐藏身份,那么于正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一时间赵鹤山沉默下来。
王凯轻叹一声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事光靠我,光靠你,都很难办,众淘网的股权收购方面,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先把你眼前这关渡过去再说。”
赵鹤山沉默半晌,才轻声道:“谢谢了。”
……
就在王凯跟赵鹤山商讨时,张晋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家没了,赵鹤山和派出所都的人都在找他,他已经彻底无家可归了。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几个小时,最终只能身心俱疲的躲在一个桥洞下。
桥洞下面,一个脏兮兮的年迈的流浪汉,正啃着面包,喝着用雪碧瓶子装的散装原浆白酒,他瞄了张晋一眼,随口道:“挺干净一个小伙子,怎么也跑到桥洞下面来住了?”
张晋目光呆滞,没有回话。
“怎么了这是,跟家里人吵架,让人赶出来了?”老头随口问道。
张晋靠在桥洞的墙面上,摘下眼镜,闭着眼睛,嘶哑的道:“家没了。”
桥洞一时静默下来。
“你呢,怎么住这?”半晌后,张晋闭着眼睛,问了句。
“人老了没用,让孩子撵出来了。”老头满不在乎的回了句,跟着顺手把酒瓶子递给了张晋道:“来一口?能睡着。”
张晋闻言睁开眼睛,拿起酒瓶,二话不说的灌了进去。
辛辣的白酒冲入体内,让张晋一阵恍惚。
他睁着眼,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
翌日,凌晨5点。
一家棋牌室的门口,方宇颓废的出了门,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神色茫然。
他再一次输得精光,在张晋身上讹的那点钱,吃了顿好的,又去路边小会所舒展了一下身心,然后一晚上就没离开麻将桌。
果不其然,一晚上时间,五千块钱,就剩下了四百四十四块钱。
真特么不吉利!
方宇啐了一口,正想找个早点摊把这晦气的零头花销了,抬头却一眼瞧见路边的公共电话亭。
一阵静默后,方宇拿起一根烟,用力嘬了两口,骂道:“特么的,被我敲打了一年多的小哔崽子,还能跟我玩什么花招!”
……
桥洞下,张晋被电话声惊醒,看着电话上的号码,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方宇为了赌钱,手机早就典当了,用公共电话,还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他。
电话接通,方宇的声音果然传了过来。
“你特么到底想让我干啥?”
“别管干什么,你想不想要钱?”张晋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不说干什么,我怎么合伙干事?”方宇不满的道。
“一个小时后,你来西林区工业园这边等我,一个小时后,你不来,就别给我打电话了。”张晋说了一句,便挂断电话。
……
另一边,于正把人送走以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再次传出含糊的声音。
“张晋还没找你?”
“没有,一个电话都没来过,而且听说警察也在找他。”于正头疼的道。
对面那人沉默半晌,跟着咬牙道:“你不是说这人就是一个老实人么?”
“对啊。”
“对个屁!他要真是个老实人,家里被人祸害成这样子,他怎么能突然消失不见?”对面那人怒骂道:“他现在玩消失,显然就是像拿手上东西做文章,一个老实人,能有这反应么?”
“我……我也看不明白他了。”于正无奈的道:“他以前在财务室,除了有点一根筋以外,就没有反常的举动,说难听点,就是别人骂他两句,他也不带还嘴的,谁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面也沉默下来。
“飞哥,他要是再不联系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找他了。”于正咬牙道:“这帮老板的套路容易摸清,这老实认受了刺激,谁能摸准他的脉路啊!这小子现在表面不出声,恐怕心里比特么谁都有主意!”
“他不会就这么一直躲着的,会面肯定会有动作。”电话那头的人咬牙,“这样,你先不能走,等他联系了你再说。”
于正心里极其不情愿,但还是无奈的道:“行,我知道了,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