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说。”
“你先说。”
“不,你先说。”
“不行,你来!”
“……”
刚刚还秘之安静的火锅桌上,突然就变得活泼起来了!
最后还是钟白先开口,说出了自己大概率调走的可能性。
因为宋小丽不是化肥厂甚至不是工业口的职工,所以在这块上钟白也无所顾忌,告诉了对方许许多多自己和省厅领导之间发生的故事,因为他相信宋小丽不会出去乱讲。
而在听到这些背后隐藏的领导欣赏之后,宋小丽更是在心底里坚定了要和这个优秀男人好的念头!
“这么说,你是要去上面当领导了?可你在山平工作也才不到半年呢。”这时候的宋小丽,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欢快,哪儿还有半点之前的忧郁?
“去上面可就不是什么当领导了,级别听上去高,但都是做事儿的。”钟白摇摇头道:“我毕竟才二十一岁,破格提拔到副科级的副厂长已经是坐着火箭往上窜了,那些,我没去想过。”
“我说完了,接下来是不是你也应该透露一下了,嗯?”钟白表情轻松了不少,微笑道:“怎么以前从没听你说过要换工作?难道是天都市的车站餐厅吗?”
“不,以后我不会在车站餐厅工作了。”宋小丽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们铁路系统也是有很多不同部门的,就和你们工业口一样。餐厅这一块在铁路系统也只不过是后勤部门一个小小的分支而已。事实上……”
“因为我爸爸离开平阳车务段,调动到天都车务段,我自然也要跟着离开了。”宋小丽的眼神里开始出现了憧憬之色:“其实我是学财务专业的,天都车务段有一个天宁车站你知道吗?我在那里上班,搞财务工作。”
钟白摇摇头表示不大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也不怪他,无论前世这一世他对铁路系统的分布运行都不大了解,不像他对工业口内部分工那么熟悉。
华国的铁路系统,是按照总局局车务段车站的从上到下四级模式,大致可以理解为中央省(自治区、直辖市)市(地区、盟)县(区、旗)的方式。
山平站是属于平阳车务段的,虽然和天都车务段一起都属于天河省铁路局,但彼此却互不隶属。
而宋小丽即将调动去的天宁车站,其实就是天都市下辖郊县天宁县的火车站,虽然是郊区,但其实离天都市区仅仅只有三十公里路程,铁路职工平时又有上下班火车可以坐,这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完宋小丽的解释之后,钟白眼前一亮,这不就意味着宋小丽也等同于在天都上班嘛?
他刚刚准备高兴庆祝的时候才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等等,好像楚娟也要在天都上班啊?
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楚娟和自己还是一个单位,而宋小丽不是,这也就意味着不管他和楚娟的关系紧密不紧密,只要他还没有调离山平县化肥厂,那么理论上钟白和楚娟见面的机会和次数都比同宋小丽相比多得多。
谁让天宁车站距离天都市还有三十公里,而厂驻天都办事处就在胜利街,离工业厅走路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呢?
想到这里,钟白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膀道:“也罢,我还要告诉你另外一个消息,娟子也要调到天都去了,我们厂新成立了一个驻天都办事处……”
宋小丽却没有考虑那么多,不管楚娟去不去,至少以后自己和钟白还能在一个城市,见面的机会还有,而且钟白刚才还当面承认了他并没有和楚娟处对象,这难道还不够吗?
宋小丽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婪,像钟白这样优秀的男人肯定不乏追求者。
没错,楚娟的父亲是化肥厂厂长,多少也是个官,可自己的父亲即将上任天都车务段的副段长,比起来也不差呢……
所以她现在脸上又重新焕发出以前那种温柔但又坚定的表情,微微一笑道:“那我们三人以后还能继续在天都聚一聚,一起吃火锅,不是吗?”
……
原定正月十三才上天都的钟白,不得不在正月初八就再次出发前往天都。
因为建立kco特种含氮肥委托生产线的事情,省一化已经等不及了。
熊庆这个春节休假也没有休好,大年初五就上班了,而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钟白,两天时间打了三个电话,愣是硬生生的将钟白出发的时间给提前了五天。
甚至为了保证钟白能早一天上天都来,熊庆还迫不及待的在电话里告诉他,他们材料二处空出来的那三个办公室都已经打扫好了,什么办公桌、椅子、沙发、文件柜啥的都弄好了,你们进来挂个牌子就能上班!
擦,这难道就是1982年工业口的“拎包入住”效率么?
一边催促又一边帮厂里把后顾之忧给解决了,要是再拖就说不过去了,钟白只好带上原质检科长王天林,又让调去天都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兼驾驶员王元飞开车,三个人就这样坐面包车前往天都。
顺便一提的是,在购买县农资公司那台二手面包车的时候,本来一开始对方要价是三万四。
但因为去年年底钟白得到了县科技局的表彰,而科技局的局长为了让钟白写一个材料,强调他的技术创新是在科技局的指导下完成的,这个材料就被科技局的局长拿去给省科委申请年度星火专项资金提供了依据,偏偏科技局的局长和农资公司的总经理两人又是连襟,于是在这种略显复杂的人际和业务双重利益关系下,最后科技局帮忙协调,那台二手面包车的价格就硬生生的降了一万块,变成了两万四,比起楚军最初拨下来的预算还节约了六千块。
这六千块楚军并没有收回厂里,而是直接交给了王天林,说这个算作支持天都办事处的额外经费,你们刚刚上去,开展工作用钱的地方多嘛,手头宽裕一点。
老厂长还是很懂的,王天林自然也很开心,但他内心很清楚,这笔六千块的额外经费其实来源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坐在后座那位年轻副厂长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