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只见一名蒙面人用剑挥开周围的箭矢,朝他这里冲了过来,他不由得大急。
他看得出,此人又是一名好手,武功不弱。
顾二一个纵身,想打破对方已经开始排列的阵型,然而对方列阵的速度非常快,可见平日里就经常演练,十分熟练。
杜尘澜将软剑自窦金刀身前划过,这一招他用了五成力。这窦金刀皮糙肉厚,还有些蛮力,他若想速战速决,当然要拿出些真本事来。
“你这个小人,根本就不是来挑战的,你是冲着山庄来的。”窦金刀大呼上当,他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乱糟糟的景象,不由得后悔万分。
他二人刚开始过上一招,那些面具人突然发难,开始对山庄内的门徒下手。
虽然他们这里有不少功夫不弱的护卫,但面具人个个身经百战似的,勇猛凶悍,每一招都往命门上招呼。
对方这是早就计划好了,他上当了。此刻他心中无比后悔没听王先生的话,被这些人给激得失去了理智。
然而,他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不过三个回合下来,他的身上就布满了伤口。原本还以为可以痛快打一场,谁知在对方手下过不了十招的,是他。
他的刀法刚烈无比,然而却拿软剑没法子。对方这是以柔克刚,早就想好了对策。
杜尘澜心无旁骛,他没那闲工夫与对方扯皮。一个反手,剑身将对方的臂膀挑破,顿时血流如注,衣衫碎裂之后,伤口翻滚的皮肉被暴露在杜尘澜面前。
杜尘澜看了一眼,被他的软剑削去了一大块肉。伤口很深,又伤在右手,对方痛呼出声,险些连五环刀都拿不稳。
当然是趁他病,要他命。杜尘澜也没使什么剑招,而是一力降十会。只要有内力加持,对方那蛮力在他面前就不堪一击。
“快!保护我,他要杀我!”王先生惊叫,见蒙面男子已经快冲到面前,哪里还镇定得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先去破坏阵型,谁想对方竟然冲着他来了?
他这一慌乱,不免影响到弓箭手。原本天一他们还在奋力抵挡箭矢,可弓箭手受到干扰,箭矢失了准头,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杜尘澜踹了窦金刀一脚,对方栽倒在地,再也没了战力。
“把他给我,我要亲自手刃他。”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杜尘澜身后传来,语气中带着愤怒和悲戚。
杜尘澜点了点头,“交给你了!”
其实杀不杀窦金刀,与他来说并不重要。若是断臂老人想要此人,他自然不会吝啬。他的猜测是,这位与窦金刀有深仇大恨,会帮他,也是因为想报仇。
环顾四周,见场面已经被控住,他则使了轻身功法,往山庄内而去。
等杜尘澜到校场之时,校场之内已经人仰马翻。弓箭手都栽倒在地,不知死活,而顾二他们身上都添了不少伤口。一人大腿处的鲜血汩汩流出,另一人在给他包扎。
蒙着面,杜尘澜有些分不清天字辈的人,索性将目光都看向长廊外倒地的暗卫。看这模样,刚才应该是在排列阵型。
顾二喘着粗气,他现在已经没了战力,正靠着长廊闭目养神。杜尘澜这才留意到,顾二的腹部,鲜血竟然将衣裳染湿了一大片,他立刻上前查看。
“二叔!”杜尘澜有些担心,自怀中掏出伤药,又从自己的中衣下摆处,撕出一张布条来。
“咳!不必管我,快去就顾源他们。我已经让天一他们给我撒了伤药,不妨事儿。”顾二刚才是真的拼尽全力了,等不及杜尘澜赶来,他不顾自身安危,在对方排阵之前破坏了阵型。
“只可惜那排阵之人逃了!”顾二有些遗憾,那人拉了好几个垫背的,打量他们自顾不暇,在此处乱蹿,不消片刻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先别管他了!你们就此离开,我救了人追上你们,将墙外那辆马车给我留下就成。”
山庄的副庄主临时出了门,也不知几时回来。若是被撞上,将又是一番血战。这副庄主不但武功高强,据说此次出门是带门徒过来的,届时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要吃亏。
今儿个为了冲人数,他将习武不久的黄字辈都带来了。黄字辈牵制住那些个山庄内门徒还成,其他的不能指望。
“那好,咱们在十里外的官道上等你!”顾二点了点头,他们都受伤了,自然不能久留,留下也只会拖后腿。
他明白杜尘澜的武艺高强,内力比他还要深厚,便很是放心。
“留下一人接应你吧!你一人救两人,有些不便!”顾二想了想,又提议道。
“不必!你们快离开吧!”杜尘澜说完,便闪身入了地牢。
一进入地牢,便置身黑暗之中。杜尘澜微微阖眼,等适应了之后,才往前走去。
只过了一道弯,在墙上火把的照明下,他看到了一间间牢房。这些牢房并不满,有不少是空着的。
杜尘澜在来之前,就先询问过杜沁兰,绘制了顾源夫妇的画像。他的到来引起了地牢中人的注意,他们都回头看向来人,眼神中充满了漠然。
他们以为吃饭的时辰到了,自从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他们不知天明和天黑,刚开始还会计算着时辰,但到后来就渐渐算不清楚了。
送饭之人嘴很严实,绝不会与他们多说一句话,这让他们险些要奔溃。
虽说这里被关着十来人,但相隔甚远,还有牢头看守,根本没交谈的机会。
只是刚才似乎有些异样,两个牢头冲了出去之后,便没再回来。他们不明所以,但关在这里的时日太久了,也就没了说话的欲望。
杜尘澜被这些或打量、或惊异的眼神注视着,在里头寻找着女子的身影。
夫妻二人或许不会关在一间牢房中,但这里的牢房关押的女子应该很少吧?
可杜尘澜却料错了,此地关押的女子竟然有好几个。
“你是何人?”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杜尘澜转头一看,发现一名衣衫褴褛之人正扒着木栏杆望向他。